正文 掌家媳妇宠夫日常 第8节
王氏最喜欢这样新兴起的人家了,这样的人家,原来没有伺候的人,不管是厨房针线,还是打扫清洗,都需要人,家里人身边最后也都会慢慢添上伺候的人,这样的人家,少说买个三五个,真的最后成了新贵的,能买几十上百也不是不可能。
沈安筠被王氏态度殷切的送出屋:“后院已经套好了马车,那些人直接给您送到府上。”
沈安筠说了辛苦。
出门见王氏的亲家还在院子里,那妇人也正好看过来,沈安筠微笑着向她微点了下头,然后才对王氏说:“今日耽搁王太太招待亲家了。”
王氏笑着说:“我这亲家是不在乎这个的,沈姑娘要是能经常来,她心里也只有高兴的份。”
王氏的亲家也过来说:“这话还真对,姑娘以后经常过来,我比吃了她的大席都高兴。”
沈安筠和两人客气了几句,就带着人回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等院子里听不到马车的声音后,王氏就被亲家给拉到了屋里。
“这姑娘听口音就是咱们丰漳县的人,可为何这样明艳的人儿,我之前却从未听说过!你快跟我说说她的情况!”
王氏想到亲家的职业,终于明白她今日为何如此反常,毕竟身为一个媒婆,见到这样顶尖相貌的姑娘,必定是要探听一番的。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王氏就把自己知道的,沈安筠的情况说了。
钱媒婆听完瞪大了眼睛:“原来她就是和易真粮店合作的,那个沈家的姑娘沈安筠!”
王氏点头:“是啊。”
钱媒婆有些激动:“这姑娘我之前确实听说过,可是也只听说,她是一个特别有能力的姑娘,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她竟还有着如此的容貌!”
王氏:“你之前也听说过沈姑娘?”
虽然知道屋里就她们两个人,不过钱媒婆还是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放轻了声音,说:“我知道有几家和沈家议过亲,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最后都没成!”
王氏就说:“应该是沈家不同意吧,毕竟沈姑娘那么有能力,人又长的好,一般的人还真的配不上!”
钱媒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却知道并非全是沈家不同意。”
这次换王氏瞪大眼睛了:“怎么,这么好的姑娘还有人不满意,难道他们是想找个天仙不成!就算是天仙,大概也就长成沈姑娘这个样子吧。”
想到沈安筠进来时,亲家的反应,钱媒婆猜出了一部分原因:“那如果他们只知道沈姑娘的能干,却也不知她竟然好看到这种地步呢?”
王氏沉默了,对于很多人家来说,女子太过能干,确实是属于被挑拣的。
钱媒婆感慨道:“沈姑娘这样的容貌,在咱们丰漳县,还真是不好找,要说能配的上她的公子,我觉得除了杜举人家的公子,别人都差了些!”
说到这里她猛的一拍手:“对啊,杜举人家产业不少,可公子每日只知交友游玩,对家业可以说是毫不上心,他又没个兄弟,不正适合找个能当家做主的媳妇么!”
说完也不等王氏接话,直接说:“亲家,让翠娘陪你说话,我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就从魏家出来,到了大街上,上了一辆拉脚的车,直奔县城东边,杜举人家里。
媒婆上门,只要家里有适龄子女的人家,就少有往外推的,更何况家有杜钰竹这样马上及冠,却亲事艰难的儿子,杜夫人更不会把人拒之门外。
钱媒婆被请进待客厅,先喝了一碗茶润了润喉咙,然后才对主座上的太太说道:“听说夫人正为公子议亲,我今日来就是为您分忧的。”
第11章 恼怒
书房里燃着熏香,杜钰竹正专心致志的作画,前日和友人去赏枫叶,昨日回来天色已晚,今日他没出门,整个上午都在书房里作画。
荷香端着托盘进了院子,悄声问守在门口的观棋:“可是在忙?”
观棋摇头,然后对屋里禀告:“少爷,荷香姐姐来了。”
杜钰竹头也没抬,直接道:“进来吧。”
荷香进了屋,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才道:“秋日干燥,夫人让厨房做的银耳莲子汤,让奴婢给少爷送过来。”
杜钰竹只“嗯”了一声。
荷香把托盘放在了桌上,这才接着说:“夫人还吩咐厨房做了席面,招待钱媒婆。”
杜钰竹笔下不停,荷香也习以为常,只接着说:“这次是大康乡沈家庄的姑娘。”
荷香是杜钰竹专门安排到母亲身边的,平日里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母亲的安全。当然,像今天这样关乎杜钰竹的事,她也会过来禀报。
她只说了这一句,至于钱媒婆那些夸奖人的话,她一概没提。
荷香早就明白,少爷他不愿意成家,不管夫人给他议过多少次亲,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定不下来。
荷香正准备问: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去办?
没想到杜钰竹竟然道:“具体情况探听清楚,我再做结论。”
荷香虽然愕然,内心却有了一丝惊喜:公子这是终于有要娶亲的打算了!
……
大林赶着车,沈安筠和沈雯可坐在车厢里,马车后面是牙行里,送人的大板车。
沈安筠斜靠在靠垫上想事情,回过神,马车已驶离丰漳县上了官道。
回到家还需半个时辰,沈安筠看着狭小的车厢,想着再定制一个大车厢,可以躺着的那种,那样出门时,在路上就可以躺着了。
正想着,突然发现自家妹妹,竟然还是上车时,那堪比大家闺秀一样的坐姿!
沈安筠略一思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重新靠回到靠背上,叫了沈雯可一声:“二妹。”
沈雯可看向她:“怎么了姐姐?”
沈安筠看着她,道:“你这样多累呀!车上并无外人,哪里用得着在这里保持形象。”
沈雯可轻柔一笑:“程嬷嬷说习惯了就好了。”
沈安筠嗤笑一声:“她那一套要是对的,也来不了咱们家了”
沈雯可疑惑道:“这规矩礼仪总不能是错的吧?”
沈安筠从靠背上起身,改换成一个胳膊支在腿上,身子微微往前倾:“都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所以大多数女子,不是靠着她说的东西立足于世的,我也不是说规矩礼仪不重要,有些场合确实是需要注重一些,至于平时生活也那样,就实在没有必要了。”
沈雯可还是有些迷茫:“可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就算平时生活中,也要保持形象的啊!”
沈安筠扶额:“傻丫头,咱们家可用不上大户人家的那一套,也不会把你嫁到那些规矩大的人家里,你遵守他们那些规矩干什么!”
“可是程嬷嬷说,咱们家是新兴之家,如果咱们的亲事成的好了,对家里真的是大有益处的!”
听到程婆子竟然敢跟二妹说这话,沈安筠一下子就恼了,不过她并没有对着自家妹妹发火,只是暂时忍下。
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还总说你通透,怎么这样的事也信她!高嫁说着好听,真的嫁过去,日子可不像看起来那么好,既然对你来说只是面上有光的亲事,你说是爹娘舍得,还是我舍得?记住了,你的亲事会在和咱们家差不多的人家里挑,而且绝对要你满意才行。”
沈雯可刚才自己说以后的亲事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在听到长姐说亲事要自己满意才行,脸上就有些发热。
她都顾不得维持形象了,娇嗔的喊了声:“姐姐!”
看着重新变得鲜活起来的妹妹,沈安筠这才笑了。
不过为了防止以后她再想差了,还是说道:“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稍有一点差错,就会受世人讨伐。”
沈雯可深有同感的点头。
沈安筠:“所以,身为女子,哪怕为了不轻易的就被人左右了人生,自己也要立起来。”
沈雯可一点也不奇怪姐姐会这么说,只轻叹口气,眼中满是佩服,道:“可是世上女子,又有几个和姐姐一样能立的住的呢!”
沈安筠微笑着拍了拍她:“傻丫头,其实不管男女,自己立不住,都有可能成为后面那辆车上的人。”
沈雯可被她说的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姐姐你别说笑了!”
沈安筠正色道:“怎么就不可能,黄大人家夏日还是官宦人家,今日就被发配到西北,世事无常,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沈雯可白了脸色:“真的遇到关乎一家子命运的事,哪里是自己立起来就能解决的啊!”
沈安筠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所以你要从现在开始,就要把自己能把握的东西给握紧了!比如你手底下的人,他们只能听你的,也只能忠诚于你,而不是你被他们所左右,再比如以后你的嫁妆,也绝对不能让别人染指。把握住了这些,除非灭族之灾不可抗,平日还是能做得了自己的主的。”
沈雯可听完有些发愣。
沈安筠却也止了话,她知道自己的很多想法,和大家对女子的要求有差距,所以她只说了自己认为最应该让妹妹明白的,至于其他,还需找个更合适的人教。
……
一路都是官道,顺利到了家,后面牙行的车就紧跟在后面,新买来的一家子还有沈雯可的丫鬟,下了车直接都站在了院子里。
程敏问闺女:“怎么安排他们?”
沈安筠道:“先不急。”说完让母亲坐了,自己也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新来的人只在那里站着,虽然紧张,却不敢有一点小动作。
沈安筠却晾着他们,看向了程婆子。
程婆子和她闺女宋巧站在一起,她们旁边是灶娘周娘子,和额外赠送的,在魏清旺那里端茶的小丫头,她们和刚来的那些紧张不安的人不同,虽也安静,却已不见紧张。
特别是程婆子,她已经重拾大户人家管事嬷嬷的自信,站在一众人群中很有气势。
沈安筠的胳膊随意的搭在椅框上,问程婆子:“二妹的规矩是你教的?”
程婆子上前一步,道:“回大姑娘,奴婢不敢说教,只是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和二姑娘提起过。”
沈安筠笑了,不过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不敢教我妹妹规矩,却敢随意议论主人的家事!”
程婆子惊愕的抬头,道:“大姑娘冤枉奴婢了,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怎么敢随意议论主人家事!”
程婆子这会真觉得冤枉的很,家里太太虽然不太管事,可眼前这位大姑娘却不是吃素的,主人家里的事,她是万万不敢随意和别人议论的。
沈安筠声音里满是冰冷:“好一个不敢议论主人家事,你连我们姐弟几个的亲事都敢随意猜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议论的?”
程婆子这才想起,自己和二姑娘讲大户人家规矩的时候,说起过他们姐弟以后定亲的大概情况。
这才一下子白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姑娘息怒,奴婢错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巧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她闯祸了,也赶紧跟着跪下求饶。
沈安筠面上没有一点柔色,只沉声对周娘子道:“堵住嘴关柴房里,明日发落。”
周娘子把程婆子的胳膊反抓了,用帕子堵了嘴,压着去了柴房,那小丫头也赶紧跟了过去。
院子里只剩下宋巧的求饶声,沈安筠只问她:“你娘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真的一点没发现?”
宋巧身子猛的一振,嘴唇抖着,求饶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程婆子曾经和她说过,家里太太不太管事,大姑娘虽能干,却还是以外面的事为主,家里平时都是二姑娘在管事,如果她得了二姑娘的看重,不管以后再来多少能干的人,也越不过她了。
程婆子当初就是因为和小姐院子里,另一个嬷嬷争权,最后失败了,才落得个母女被发买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