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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已经决定学美术了。”叶碎碎盯着葛婧眼睛,“你想好没有?”

    葛婧眼一闭心一横:“反正学不了考古了,一起学美术呗。”

    叶碎碎回头,后面褚舒正在写。

    其实最开始写的是葛婧,写了之后发在网上。褚舒是被葛婧带入坑的,结果葛婧三打鱼两晒网的,褚舒倒是一直坚持了下来。

    褚舒这妹子也是挺招人恨的。

    别人成绩好那是一有空就学习,她一有空就写,成绩居然也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五……

    这样的成绩学文化完全不成问题的。

    叶碎碎把她手上的笔抢下来,问:“你学文学理?”

    褚舒:“我学美术。”

    “啊?”

    “我这人没什么梦想。”褚舒摊手,“所以我学什么都无所谓,我爸妈也觉得学美术就业前景不错,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学美术呗。”

    “哇唔~”葛婧猫似的叫起来,“太好了!我们仨一起学美术!!!”

    每一个班里关系好的同学会组成一个个团体,叶碎碎、葛婧、褚舒就是这么一个团体,可能是性格原因,三人高一一整年坐一起也没怎么闹过矛盾。

    正着话呢,褚舒的同桌江晟哲从外面回来了。

    叶碎碎问他:“哲哥,学啥?”

    “还用问么,学美术呗。”

    得咧,人齐了。

    褚舒和江晟哲是从高一下学期开始同桌的。

    这两人是叶碎碎他们班唯一的一对男女同桌。

    他俩同桌的原因还得从高一上学期那时候起。

    班里有个妹子被叫做JK,因为特喜欢JK制服而得名。

    妹子是混二次元圈子的,肤白貌美少女腿,个子矮矮的,很一只,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当时江晟哲同学年少气盛,情窦初开,据是对JK一见钟情,然后穷追不舍。

    JK欲擒故纵了几番之后,就答应了。

    在吕大爷班里谈恋爱要是被发现了会被整死的,所以江晟哲同学的恋爱谈得相当低调。

    日常互动就是经过JK位置的时候,塞给她一块巧克力之类的……

    在江晟哲的苦心经营之下,JK果然在一个月之后提出了分手……

    据吃瓜群众提供的情报,JK最近和高三一学长走的很近。

    叶碎碎就坐在江晟哲前面,她见证了江晟哲从追妹子到被分手的全过程。

    她一直都不大明白那劳什子学长为什么能得手,明明不管是身高还是相貌,江同学都略胜一筹。

    直到后来她无意中看见学长塞给JK一盒巧克力……

    难怪了,你每次赛一个,人家每次塞一盒啊……

    从那以后,江晟哲的状态就一直有些消沉,上课要么发呆要么睡觉。

    那时候跟他同桌的胖子特义气地拍拍他肩膀:“兄弟,我理解你!上课尽管睡,我帮你看着老师。”

    之后他俩衣无缝的配合被吕大爷逮了个现场,然后褚舒就被调到江晟哲旁边了。

    吕大爷表示自己对褚舒“放一万个心”。

    大概是因为什么“男女搭配,上课不累”之类的,江晟哲上课的状态还真的回转不少。

    毕竟旁边坐了个妹子,他不要面子的啊!

    一切好像才是昨发生的事,可一转眼高一生活已经接近尾声了。分班选科的事一结束,期末考试就到了。

    “不行了,我看书看得要呕出来了。”江晟哲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上午刚考完数学,英语还要复习一下午带四节晚自习。

    教英语的老头正在讲台上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出神。

    江晟哲乘机捅了捅褚舒胳膊肘:“你写的借我看看呗。”

    在学校没有电子设备,褚舒的都是手写的,厚厚一本。

    褚舒瞄了眼讲台,动作幅度很地把从抽屉里掏出来。

    江晟哲把垫在最下面,上面铺一张单词表打掩护,然后就津津有味看起来。

    “我去,这个开头牛逼啊,这女的一上来就死了。后面会复活不?”

    褚舒还没来及回答,葛婧就回头抗议:“双标狗啊你,我写的也是一开头就有人死,为什么我就是庸俗,她就是牛逼?”

    江晟哲:“你那又车祸又失忆的,多少年前的老梗了……”

    叶碎碎打断他们:“你们声点,马上老头听到了。”

    四周又归于寂静。

    过了好久,江晟哲正看的入神,一只沾着白色粉笔灰的手伸到面前,从单词表下面抽出。

    江晟哲顺着那只手往上看,老头凌厉的目光透过老花镜在他脸上啪啪扫射。

    完了。

    老头思想古板的很,不管是上课看还是下课写在他看来那都是不务正业。

    褚舒死死盯着老头手上自己的,生怕它下一秒就会被老头撕碎。

    老头脸上看不出喜怒,捧着一页页翻看,褚舒的心随着他翻页的动作一提一放,近乎心肌梗塞。

    良久,老头倏然开口:“这是谁的?”

    江晟哲抢先一步站起来,声:“是我的。老师,在复习英语的时候翻这个是我不对,您怎么惩罚我都校但您能不能把它还给我,它对我来很重要。”

    褚舒愣怔地仰头看他,窗外的光线穿过他额角的碎发,耀眼得如同白日星辰。

    老头审视地看着江晟哲,江晟哲用自以为很诚恳的眼神跟老头对视。

    叶碎碎和葛婧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后面末日来临前般的紧张氛围……

    “啪嗒”一声,老头把扔回了江晟哲桌上,“去外面站着,站到考试结束。”

    四人同时松了口气。

    江晟哲火速把塞进抽屉,捧着单词表麻溜地出去罚站了。

    褚舒坐在原地,嘴上依旧背着单词,看上去全然不在意身侧空出的位置。

    只是在某个无人知晓的瞬间里,她的眼底漾起一抹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最后一门英语一考完,班里就沸腾了,即将到来的暑假点爆了大家的激情。

    拿完报告单,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商量着待会儿去哪儿浪。

    葛婧从人堆里挤出来,笑嘻嘻地对叶碎碎:“北洋兄要请客,走,咱去搓一顿好的。”

    叶碎碎想起之前北洋带她们去游戏厅疯玩,结果钱没带够被老板扣下来的惨痛回忆,虚弱地:“我现在只想滚回家睡觉,你还是叫褚舒陪你去吧!”

    葛婧撇嘴:“她一向不喜欢这种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真不去啊?”

    叶碎碎摆手,葛婧也就不再劝,转身投入吹捧北洋兄的革命大军中了。

    毕竟高二要分班了,一个人走出校门的时候,叶碎碎心里还是有点孤独忧赡,一抬头却望见褚舒也是一个人站在路边。

    叶碎碎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褚舒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回了她一个很明媚的笑容。

    叶碎碎看着她的笑有点晃神,很少在她脸上见到如此耀眼的笑容,恍若隔世。

    之前褚舒刚被调到后面、叶碎碎和她还不熟悉的时候,一直觉得她是个很孤傲的人,即使脸上浅浅地笑着也依然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但因为葛婧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性格,三人才很快熟络起来。

    相处之后叶碎碎才发现,她和褚舒两人竟意外地很聊的来。

    葛婧没心没肺惯了,很多心事跟她倾诉她也不能理解,但是褚舒能懂,好像也只有她能懂。

    但因为叶碎碎和褚舒都是慢热的性格,所以在旁人眼里她俩的关系不温不火。

    唉,君子之交淡如水,凡夫俗子岂能体会?

    在叶碎碎心里褚舒是个和别人很不一样的人,好像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叫人不敢打扰。

    可现在褚舒从她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了,走向她,还笑着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慈美意岂容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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