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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忍的气息所裹挟,这种意志力也许比单纯的欲求更能驱人前行。
李雾有股子他挺喜欢的劲,齐思贤瞧着舒服,不由问:“你数学成绩怎么样啊。”
该来的还是来了,岑矜暗捏把汗。
李雾顿了下,说:“一般。”
岑矜噎了下,心头长叹。
下一刻,她又听见少年声音:“我很喜欢数学,我会努力学好。”
“好、好!”齐思贤喜笑颜开,“我对你有信心。”
——
与齐老师道别后,岑矜心情舒畅,连步伐都轻快不少。
这阵子她总憋着股恶气,五脏六腑都成了拥堵的车道,此刻终于疏通,连空气都加倍清新。
“我们等会回家吧,吃饭庆祝下,”出了校门,岑矜这般提议:“明天就要搬到学校,时间比较赶,我们先去商场买点东西。”
“好。”李雾极少提出质疑或异议。
虽有亏欠,但当下的他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听话,少给岑矜添堵。
红灯时,岑矜手点着方向盘,明知故问:“不是就喜欢物理吗?”
李雾:“……”
他安静须臾,很正经地解释:“数学是物理的研究手段和工具,分不开。”
“那之前跟我杠什么,”岑矜斜他一眼,气笑不得斥道:“在我面前还装起来了。”
李雾双唇紧闭。
“说话。”
“对不起。”
“要你道歉了?”
“……”女人的脾气来势汹汹,李雾攥拳,手心几要出汗。
车里安静了会,岑矜又变得语重心长:“要好好读书知道吗?学习机会得来不易。”
“好。”
“数学成绩一般就要多下功夫。”
“嗯。”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尤其是大人给你建议的时候。”
“好,下次不这样了。”他都乖乖应声。
“这还差不多。”岑矜总算满意。
车内安静下来,久违的愉悦将李雾心脏托起,变得轻盈。他转头看向窗外,两旁大厦居高临下,密集的窗如同钻石切面,闪烁着冷硬的光,可他的抵触与不适却在淡化。视线里,一只叫不出名字的灰色飞鸟穿梭在楼宇间,而后振翅直上,翱翔天际,他觉得它就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deck:其实就是ppt,外企广告公司喜欢使用的说法,接下来我会慢慢介绍清楚女主的工作内容与背景
第9章 第九次振翅
距离饭点还有好一会,岑矜先带李雾来了商场。
她没闲逛心思,直奔四楼运动潮流区。
而李雾初入此地,难免眼花缭乱,蒙头转向。
商场犹如一间偌大精美的迷宫,盛满了都市浮华。四面八方的人流更是涌动不息,李雾下意识跟紧岑矜。
搭扶梯时,他无法忽略那些擦身而过的注目,它们或多或少带着疑惑与指点。
李雾很清楚个中因由。
他与岑矜并不相称,她光鲜出众,而他是一眼看透的穷酸。他们走在一起,有种不合常理的怪异。
岑矜自然也发现了,她装浑然不觉,侧头同他说话:“你校服下周才能拿到,我先给你买几件衣服过渡下。”
李雾怔了怔:“不用。”
岑矜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新学校新气象,把过去这些一并抛掉不好吗?”
她敛睫,以眼神示意他衣服。它们实在太旧了,老土得令她难以忍受。当然,她不会说出这些真实想法。
李雾不再吭声。
少年的默然藏有诸多含义,但每一次都很直观。与他相处这两天,岑矜大抵能摸清他此刻态度。
她在这种蛮不讲理的自尊前频频受挫,不由恼火起来:“我想给你买,不乐意也受着。”
她受够当一位循循善诱的“母亲”了。
李雾不得已应了声好,终于换来她展颜。
女人语气变得温和:“就当给你的入学礼物。”
她的善变令人瞠目,李雾甚至怀疑她前一刻的黑脸只是错觉。
岑矜在选购方面相当雷厉风行,谢绝导购的纠缠,她在三叶草里转了一圈,手里就多出一整套衣裤。
她把它们交给李雾,下巴微抬示意更衣间:“试试。”
导购态度一贯殷勤:“女士你眼光真好,这件运动衫是皇马……”
岑矜看向导购:“麻烦你带他过去一下。”
导购噤声,领着李雾去了衣帽间。
进入更衣室的一瞬,李雾的肩膀才放松下来。他取下其中一件衣服,翻出标签,看了眼价格。
他闷了会,脱掉自己身上的,将它套头换上。
走出衣帽间时,候在门边的导购立马惊呼:“哇!真帅。”
岑矜正在给他选鞋,她循声看过来,莞尔一笑:“好看。”
李雾耳后开始发热,鲜少有人这么直白地夸他。
“你好会选啊,你弟弟穿起来是真好看,”导购铆足了劲捧场,“很少见男生能把这件运动衫穿的得这么挺括精神的。”
她的奉承并不虚假,这件上衣确实与李雾外形相契,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人靠衣装,还是衣装靠人,可岑矜仍有些挑剔:“是不是有点显黑?”
导购说:“男生怕什么黑,他长得这么好,肤色根本不影响的。”
岑矜颔首,问李雾:“你觉得怎么样?”
李雾说不出个所以然,衣服对他而言就是个蔽体驱寒的存在。
他干立着,神色有些自己可能也未察觉的难耐,一点也不像是受人之惠,更像是被绑票。
岑矜审视少顷,从手边鞋架上拎起一双板鞋:“再试试这个……”想想又问:“你脚多大码?”
李雾的鞋穿了几年,早已顶脚。他想了下,不确定回:“42。”
导购忙走去岑矜身边:“这双是热款,42码的我们店里断货了,不过可以从别的店调。”
岑矜问:“这双多大。”
导购接过去翻看一眼:“41的,”她转头面朝李雾,打开鞋带:“要不你先试一下,看看穿起来效果怎么样。”
这一次,李雾主动接过,原地屈身换鞋。
导购愣了:“你坐下来换呀,这样多累人。”
李雾后知后觉,单腿坐去鞋凳上,穿剩下的那只。
岑矜不语,等他换好,才问了句:“怎么样,挤脚吗?”
李雾抬头看她:“不挤。”
岑矜紧盯他几秒,突地蹲下身,伸手按压他鞋面。
李雾完全没反应过来,腿疾疾往后避。
血往他大脑奔涌,无数情绪破门而入,大多是惊惶,以及一种随之而来的狼狈。他死撑的某个制高点似乎也塌陷了,就因为她毫不留情的动作。
空气僵凝,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