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20)
进了船舱,女孩站起来,黎韩非正好跟床上的男人对视到一处。
那男人脸上还带着一厘米长的胡子,其实五官瞧着挺年轻的,岁数应该不大。只是消瘦和病弱让他看上去狼狈极了。
我过来送点鱼虾。黎韩非将东西放下,男人要坐起身,被黎韩非拦住了。
女孩将鱼虾倒进一个小盆里,又在上面盖了个盘子,防止鱼虾跳出来。
我哥其实刚醒没多久,状态好多了。真的多亏了你们的药。女孩由衷道。
这些都是小事,人恢复了就好。黎韩非道。
女孩是心怀感激的,她吃了东西以后,状态就明显比之前好很多。
您之前说的事情,我跟我哥商量了,女孩道。
黎韩非点点头,女孩看看自己的哥哥,兄妹俩对视了一眼,相□□点头。
我们怎么也比不上你们的,要说合作,其实我们能干的也都是粗活。不过之前看你们不会修船,应该对船不熟悉。我跟我哥都是海边长大的,对这些知道的肯定多一些。再有,我哥他会看天气,后面两天什么天儿,他看一看就知道。这个在海上肯定也很重要。再剩下的,也就是我学过一年护士,若是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能给照看一下。
别的暂且不说,能看天气这一点,黎韩非就够有些心动的。
他遭遇过两次暴风雨,虽说第二次没带来多少麻烦,却也让他们手忙脚乱了。若是有个会看天气的,以后知道哪天晴哪天刮风下雨,那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慢条斯理的安排一切。
黎韩非看看床上的男人,委婉的问了一下:你哥是做什么的?
我哥大二刚毕业,是农业专业的。
黎韩非眼前一亮:农业专业?
这就难怪了。他们是点种植天赋点的。
女孩声音低了些,他也知道,在这海上,这一专业真的没什么用。
当然,这是他们认知里,谁又能想到黎韩非刚好有种子和泥土呢?
我倒是有点土和种子,因为不太懂的怎么种,所以一直放着。
女孩眼前一亮:我哥可以,他学的就是杂交培养。
那就先养着吧,有事过去找我们。药的话在这里。黎韩非心里有了数,又将药给他们留下。
想一想,又简单介绍了一下:以后有事找我就行,我哥他不喜欢跟外人来往,我叫黎韩非,我哥姓越。
这相互介绍,就代表黎韩非准备跟他们多接触了。
女孩有点激动,忙道:我叫江月初,我哥叫江月东。您叫我小初就行。
女孩将黎韩非送到甲板,黎韩非在甲板上一步跨到自己的甲板上。
两条船如同两个世界将一切隔开。
黎韩非走到竹筏的那一边,看着陈设有些发呆。
越城饭快做好了,对黎韩非招手。
在想什么?越城问。
让那个船绑到竹筏对面吧。
留一个竹筏的距离,给相互都留有一个空间。竹筏上属于公共地,两边都是各自的地盘。
总好过贴在一起有所猜忌的好。
那小船呢?越城问。
那原本的一叶扁舟,是黎韩非新生的开始。
绑到渔船另一边吧,还能当救生艇用。
就是海盗船跟那条小船的位置对调。这边有竹筏拉着,旁边绑一条小船也不会影响平衡。
甲板上的锅炉旁,饭香芳香四溢,黎韩非看着碗里的虾肉,有点想念青绿色的蔬菜了。
最近一直靠海带和榨菜补充蔬菜,吃的都快上火了。
忽然想吃火锅了,涮生菜、香菜、莲藕、金针菇。哪怕全素的那么一顿,他乐意当只兔子。
正想着的功夫,越城忽然看向海面,还没等黎韩非问他,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嘤嘤声,天黑下来能见度不是很好,黎韩非摸出手电照过去,正好瞧见一条一米多长的鱼跳上竹筏。
那鱼到了竹筏上就不动了,再看竹筏边,虎鲸露出脑袋转了个圈,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嘤嘤声。
显然,竹筏上的鱼是它扔上来的。
今天的事情有点多,黎韩非的心情很乱。
必须承认,看见这只嘤嘤怪的那一刻,黎韩非整颗心都被治愈了。
忙跑下竹筏去撸虎鲸,虎鲸一高兴原地转了两圈,黎韩非伸手顺着虎鲸的尾巴往上摸,正好虎鲸一翻身,气孔对着黎韩非。黎韩非想要凑近看清楚,却被一团水喷了个满脸。
恶作剧成功的虎鲸掉头就跑。黎韩非擦擦脸上的海水,抬眼便瞧见那虎鲸在月光星河之下跳出水面,划破天空,只留下一串水花与那天空的星光交相辉映。
作者有话要说: 种地这种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来吧!
他们是邻居关系哦,也就是说相互不会有太多的打搅,这样大大们应该不会太反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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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清晨,海风习习,黎韩非起床先将船舱里收拾一下,被褥昨晚就感觉有些潮,收拾完了船舱,就将被子抱出去,放在架子上好好晒晒。
难得一连四五天都是大艳阳天。
迎着海风,黎韩非长长舒了口气,没看见越城,估计又跳下海了。
距离上次遭遇假救援人员到现在已经两天了,大海足够隐藏所有的罪恶。看着那天边平静的海面,就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只是竹筏的另一端,多了一艘船。
那艘船已经被洗刷干净了,里面的物资虽说没有黎韩非船上的丰厚,东西种类却也不少。
黎韩非两次遭遇劫匪,但必须承认,这两次都让黎韩非发了一笔横财。更重要的是,这一次黎韩非获得了一只手木仓。
一个足够让人一击毙命的杀伤性武器。手握这样的大杀器,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却也给了黎韩非应对更多歹人的勇气。
正好,对面那艘船的甲板上也走过来一个人,那人身子瘦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衬衫,瞧着还真有几分斯文。
这是黎韩非第一次见他出来。
那人也对黎韩非招手。黎韩非跳下竹筏往那边走了两步,那人也跟着跳下了竹筏。
江月东,别说,刮了胡子以后,人还真帅气了很多。只是脸上灿烂的笑容在依旧深陷的双颊衬托下,瞧着有点心酸。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海上的饥荒,现在还没有从中恢复。
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了,好利索了吧。黎韩非寒暄道。
其实昨天就能起来了,被小初按着不让。不过多休息一天,状态确实好多了。想起之前的窘境,江月东心底也是一番苦涩。
随后由衷道:那天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听小初说才知道那天凶险。真的多亏你们了。不仅解决了那群强盗,也帮了我们。否则就算没遇见他们,我跟小初的情况,只怕也坚持不到现在。
他们是真的弹尽粮绝走到绝境了。
黎韩非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示意他看竹筏上叶子有点发黄的椰子树:你说这个能活吗?
江月东明白黎韩非的意思,缓步走到椰子树前:这是矮种椰子。这些土还是少了点,不过把他养几个月问题不大。
能养到结果吗?这是黎韩非在意的点。
江月东苦笑:这还要养一两年。若是还能找到陆地,多挖点土就好了。不过若是找到陆地,直接移栽陆地上就行了。
黎韩非却浇灭了他的希望:不可能的。现在水位还在上升。
见江月东震惊的表情,黎韩非解释道:我原本是想在一个岛上定居的,我观测到,平均海水每天上升一米。就在十天前,海水彻底淹没了小岛。这棵树是我们走之前从那岛上抢救下来的,也仅此一个了。
江家兄妹俩当初就是眼看着洪水漫过山顶,不得已才匆忙做了木筏展开漂流的。这一漂流就是一个多月。
此时听见水位上升,竟然至少持续到十天前,他怎么可能淡定?
这怎么可能?就算全球的冰都化了也不应该啊。江月东走到竹筏前看着汪洋大海,他知道黎韩非没必要骗他,只是这样的现实还是让他难以承受。
黎韩非没有去安慰他,只是看看天边云舒云卷,忽然有种我曾经也这样的沧桑感。
想想觉得好笑,刚要转头回去,却听见水花声,越城从水里钻出来了。
这个是什么?越城扬了扬手里长条还在挣扎的鱼。
卧槽!别是海蛇!
黎韩非心里咯噔一下,却听江月东道:是鳗鱼,
黎韩非想到了动漫里的鳗鱼饭,放心了些,伸手将越城拉上船,从越城手里抓过鳗鱼看一眼。
有点像黄鳝。黎韩非拍了拍越城的肩膀,正好烤了当早餐。
这里怎么会有鳗鱼,旁边江月东嘟囔了一句。
黎韩非刚要问他这鱼应该在哪里,却听咕咚一声,江月东跳下竹筏了。
黎韩非下意识要拦着的手停在了空中,这才想起人家是海边长大的,跳海里估计跟跳游泳池差不多。
他谁啊。越城看着水面涟漪,默默问了句。
江月初她哥。这人行事还真有点奇怪,招呼都不打就跳下去了。
那谁是江月初?
做了两天的邻居了,越城连他们名字都没记住。
就是那船上的兄妹俩,咱邻居,黎韩非拉了一把越城,走了,我饿了。
两边几乎没在一起吃过饭,都是各做各的。相互不打搅。这样的生活黎韩非还是挺喜欢的。
将锅底放一点油,将切开简单腌制的鳗鱼放进锅里煎两面。等肉有了金黄的颜色后刷上酱料出锅,黎韩非夹起一块正要吃听见邻居那边猛然响起一声河东狮子吼。
谁让你下水的!
黎韩非吓一跳肉直接落在了地上。
就这么一条鳗鱼啊,就这么损失了一块肉。
那姑娘聊天的时候看着挺温和的,这喊起来底气真足啊。
不过也是,温顺的女孩也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敢跟一个大老爷们抢枪。
是个狠人。
越城将自己的鱼肉放到黎韩非的碗里。黎韩非低头咬了一口鱼肉,差点没哭出来。
太香了。
可就是因为太香了,想起掉在地上不能吃的鱼肉就想哭。
就这么一条啊。
之前腌制的酸奶今天刚第三天,黎韩非一打开就感觉到了扑鼻的酸味。仔细对比说明书上写的,确保自己没有翻车,酸奶没有坏掉,先用勺子挖一点半凝固的酸奶尝一尝,酸得怀疑人生。其实半凝固的只有最上面一层,将这些挖出去单独放,拌白糖吃酸味应该会好很多。
黎韩非将最大的锅放在炉子上,将酸奶一点点挖进去煮。煮开后,酸奶会呈现豆腐渣模样的分层。将清澈的部分一点点舀出去,这些是乳清,用来喂羊正好,剩下的小火继续煮,直到水分完全分离出去,剩下的就是需要的奶酪了。
这种软奶酪,在内蒙也叫奶豆腐,是相当珍贵的热量来源。做好了以后,黎韩非先趁热夹起一块蘸白糖尝了尝。
果然,做成乳酪以后就没多少腥臊味了,酸味也不是很浓郁,配上白糖,衬托奶香更加浓郁。
越高能量的食物,就越能给予人满足感。现在几乎拿烤鱼当主食的黎韩非对此毫无抵抗力。当即将做好的奶酪交给越城,自己拎着小桶直奔羊圈。
羊圈里面的母羊瑟瑟发抖。
挤完一小桶奶,黎韩非这次没有碰系统送的菌种,而是将上次发酵的半凝固部分酸奶混进鲜奶里进行保温发酵。
越城没怎么吃奶酪,见黎韩非喜欢,尝了两口就都留下了。
黎韩非将剩下的奶酪放在一个大盆里尽可能地摊开放在阳光下晒,等下午干燥了些后,又用菜刀切成块,裹一层砂糖后继续晾晒,只等成干以后,这样的奶酪就能放很长时间慢慢吃了。
最近几天羊都是越城喂的。因为三只都很亲近黎韩非,黎韩非怕越城有挫败感,所以一直让越城喂羊来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是为了照顾越城情绪,当然不是黎韩非自己想偷懒。
越城到现在已经勤勤恳恳地喂好多天的羊了。
母羊好像生病了。晚上睡前最后喂了一次,越城回屋洗漱完说了一句。
黎韩非已经躺床上了,往旁边挪了挪给越城个位置:不吃食了?
不是,母羊很瘦。越城道。
奶两只小羊,咱们还要挤奶,肯定瘦了。明儿就先不挤奶了吧。黎韩非打了个哈欠。
可她肚子很大。而且越来越大。
羊圈的卫生,和三只羊的饲料全是越城一个人一手包办的,黎韩非更多时间去陪新成员鸽子,对此还真不是很了解。
是不是寄生虫?黎韩非猜想道。
不清楚。
越城爬上床,二人睡在一处,已经习惯了肌肤相贴。黎韩非还颇为熟练地将腿搭在他腿上,来让四肢更舒展一些。
二人就这样贴着,听着对方的呼吸,和船舱外海水的声音。
半晌,黎韩非忽然来了句:不会怀孕了吧。
越城没回答,黎韩非干笑两声:也不是不可能,羊怀孕好几个月呢,咱也不知道小羊几个月。也许是小羊生出来一两个月后又跟公羊怀上了,然后肚子里揣着崽子带俩小羊跑山上的呢?
应该是。越城还真捧场。
其实黎韩非也觉得自己扯淡,越城一捧场,就不往下说了。只是腿搭得的地方有点硬,腿在越城腿上想找个软一点位置,不过划了两圈也没有。
到底都是爷们,浑身上下硬邦邦的,这垫腿就肯定没有枕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