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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微走马车,对上管家的视线,温声问,“等很久了吗?”
“没有,才刚来,倒是殿从余安过来辛苦了,”管家姓徐,年过半百,面相看起来很祥和。
平微笑了笑,侧身望向后方,徐伯才注意到有个年轻人一直站在平微身后。
“这是贺洲,我的贴身侍卫,”平微轻声道。
那人应声摘帽子。
这,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位的长相——生的很标致,剑眉挺鼻,有棱有角,身材挺拔,是姑娘家会喜欢的那种纯男人,不过.....
关越和徐伯脸上不约而地现迟疑。
这似乎不是大齐人会有的样貌,反倒像是....西域那边的。
关越再次想起先前平微和他说是在街边捡到贺洲,西域那边有很多小国,但不甚富裕,难不成是从那边流落过来的难民?所以才一直用帽子遮掩容貌,怕被认?
一番说辞平微也和徐伯说了。
两人都沉默来,按理说大齐兼容并蓄,广纳各国人才,但.....平微毕竟是位皇子,身边跟着个西域人,始终是怪异。
平微看他的难处,道,“进宫后我会和皇上说明的,况且.....”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接着慢条斯理地道,“两个月后的武考,贺洲也会参加。”
“......”
徐伯知道这位不是个好伺候的主了。
关越怀疑平微把这件事告诉他,和己当年弃“兵”投“工”的“光辉事迹”有很大关系,他转头看着那位话题中心的贺洲,对方仿佛个聋子,脸上没一点表情。
让个异族人去参加武试,这不胡闹吗?到时陛正式介绍他,大皇子与二皇子肯定会作反应,或拉拢或调转矛头一致向外,而最容易想到的,就是拿贺洲这个异族人做文章。
深吸气,关越试探道,“殿做这个决定,想必是早就想好了?“
平微弯弯眉眼,言简意骇地道,“没有。”
“我只是觉得贺洲跟我到临京,做个贴身侍卫有些浪费,恰巧临近武考,就帮他报了个名,两位知道我来京的目的,朝堂上群臣大都投靠大皇子与二皇子门,让贺洲进入兵部比去结识臣子要容
易得多,陛会谅解的。”
”......但他始终不是大齐人。”
“他九岁被我捡到,和我一起在大齐生活了十三年,还不算是这里的人吗?“
“.....”关越眉头始终皱着,但没再说什。
由于之后还得去调查老赵的事,他在将平微送进别院后就策马离开。
徐伯带着两人参观厢房。
“贺侍卫的房间安排在前头,“三人在平微的房门外停,徐伯大致指了指那间房的位置,贺洲看了眼——和平微的房间隔得有点远。
这位沉默寡言的侍卫皱了皱眉,第一次开,“这旁边有空房。”
徐伯愣了,他没太将贺洲放心上,只是随提一句,不想对方会有对此有意见,错愕地看向对方,贺洲根本没看他,偏头异常专注地盯着平微。
他讪讪回答,“有。”
“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那我等就搬过去。“
对话有求必应的完成,平微看徐伯的不在,安抚道,“剩的我来就好,徐伯你去休息吧,忙了一个早上了。”
徐伯应声往外走了几步,中途又不放心地回头,”殿要是还有什要求,务必和我说。“
“嗯,”平微和贺洲走入屋内。
永和正殿是皇帝与众臣议事的地方,崇帝昨天很晚才睡,乃至日早朝间哈欠连天、全程走神。
底部和礼部因为上元节的开销吵得不开交,这种场面持续二十几年,崇帝见怪不怪,没骨头似的在龙椅上,睡眼惺忪。旁边的唐公公站在他两尺外,唯恐他又睡过去,准备随时提醒。
所幸后面皇帝被面吵烦了,从龙椅上坐起,先是斥责两位臣子几句,接着又表明上元节的活动不会有任何修改,最后干脆找了借,将所有臣子打发走。
殿内只剩他和唐公公,后者上前一步,道,“陛,日是五皇子谢绪入临京城的日子。”
“谁?“
“谢绪,一直在民间那位皇子。“
“哦......“崇帝应了声,也不知道到底想没想起来,吩咐道,“让他一个时辰后在心殿等朕。“
平微站在殿上,周围空荡荡没一个人,只有一堆气派精致的死物陪伴,心想陛穷奢极欲的性子是真的,国库空虚....不确定。
他站了一会,有人从大殿另一侧进来,双手放到身后,走到龙椅前高高在上地俯视他。
“陛,“平微跪行礼。
“起来吧,”崇帝看着大殿里的人,那张脸实在太像住在华清宫的明嫔了,原先崇帝还想关心对方,问他在余安过得怎样,但一见到那张脸,就忍不住皱眉道,“知道朕突然让你回来是为什吗?”
“希望我牵制住两位兄长吗?“平微不卑不亢地问。
“你倒是敢说,“崇帝审视的目光没从他脸上移开半分,“如朝上适和连铮风头最旺,两人分庭抗礼很久未免心生疲惫,朕怕他会生些什事端,这次叫你回来,确实是想让你帮朕牵制住他二人。”
平微站在底抬头望他,和崇帝的这次会面他想过很多次,虽然知道不会像寻常人家那温情,不过对方一上来就表明是在利用他,不禁有点....心情复杂。
父子俩对视一会,他垂眼睛,“臣知道了。”
“你的要求呢?”崇帝问。
“臣有个叫贺洲的侍卫,陛听过吗?他是个异族人,但臣希望陛让他参加年武试。”
“以。”
“还有,除了一些必要场合,臣不希望陛把我当作是您的子。”
“什?”
崇帝眼皮一跳,诧异地望向他。
接着他就听到了那样一句话,毫无防备、又惊世骇俗,实打实的措不及防。
“我想做一个纯臣。”
第4章
华清宫。
明嫔命人熏了香,正坐在案桌前看书。
侍女从外头走进来,低声道,“娘娘,殿来了。”
明嫔应声抬头,见到有个容貌和像她有五六成像的年轻人走进来,愣了,“平微?”
“母亲,”平微行了个礼。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明嫔合上书,“在余安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平微跪坐到垫子上,与明嫔平视。
明嫔点了头,没再说什,两人安静来,平微突然道,“我刚和崇帝说,比起当他的子,我更想做臣子。”
明嫔愣了,“什?”
崇帝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带着几分不置信。
养尊处优这多年,他习惯被人仰视,然而日和平微处一室,往日那种因被群臣讨好得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却不知踪影,固有的君臣、父子高低之别,荡然无存。
这种陌生的感觉不免让他恼怒,崇帝盯着平微,试图用眼神压迫这位年轻人。
然而面对如此情形,平微笑了,道,“我不喜欢这样。”
“我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做,非要去做您的臣子,不光是因为你猜疑我,怕我在争过两位皇子后对这把龙椅产生想法,而是我在民间待太久了。”
“我生活在不甚富裕的边陲小镇,看过太多不公,有人因为贫穷流落街头,有人每日奔波劳碌,一年赚得三两银子仅够一家人温饱,也有人简单吃一餐就花掉穷人一年辛苦钱。我曾看到有家人给幼子穿上等的衣裳、读最好的私塾,却让龄女住柴房、吃隔夜饭,把她留,只为几年后她嫁去收个不错的嫁妆钱。”
“你这是在怪朕?”崇帝冷冷地问。
“没有,我只是想要改变这一切。”
“说的轻巧,你当入朝为官,就改善了?这是百年来积累的矛盾,如何化解?”崇帝觉得笑,初见平微他觉得对方非池中之物,此时看来,也不过是个大的年轻人。
“陛怎知我做不到?”平微不痛不痒,问高台上的至尊,“时我曾遇到个算命先生,说我此生虽称不上大富大贵,但所盼所求,皆如愿。”
“一个江湖骗子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