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智商税六钱
“姐，人家的事儿，咱们还是别搀和了吧。”那姑娘身后的仆从劝道：“人家这是正常的买卖，咱外人，不好三道四。”
这仆从见着庄寿，看到他脸上的刀疤，就觉得，这不是个好惹的主儿，看看手上厚厚的茧子，是个练武的行家，估摸着，还上过战场。
“这位姐是个明白人，不过是几贯钱的事儿，咱们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做赔本生意不是。”掌柜的见有人替他话，也是话头一转，起了自己的不容易。
掌柜的话，倒是打断了这仆从的思绪，也就没再继续盯着庄寿看了。
反正，能有这样护卫的公子，家世也不会太简单了。
“就是，看你们也争论了不少时候了。”那姑娘看着柴昭，笑着道：“哎，你呢？”
我？柴昭挑了挑眉毛，我怎么？
“买卖买卖，有买有卖，掌柜的开价，我还价，很正常啊。”柴昭道。
“看你这衣着打扮，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着家里也是个富户，买铺子做生意，就差乎这几个钱了？”姑娘道。
唉，这年头，多管闲事儿，还真是.......柴昭心里对这姑娘腹诽众多。
是，你长的可爱，但是可爱不能当饭吃不是？
“姑娘，你家钱，是上掉下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柴昭问道：“您家的钱我不知道，反正我家的钱，我拿着挺要紧的，我爹起早贪黑的不容易。”
是啊，柴慎一大早就得起来到东宫去，为了太子那不争气的愁掉了头发，眼见头顶上的毛都要稀疏了，老爹再这么下去，以后年纪大了，头发就别束冠了，直接戴帽吧，还能遮挡遮挡。
再瞧瞧自家母亲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自己可千万别遗传柴慎。
别以为古代人没有秃头烦恼，杜甫的诗怎么写的？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也就是头发用手一抓，就掉一大把，最后连簪子都用不了了，也难怪李白给这么多人写诗，就是不跟杜甫组cp呢。
“你要是真心疼人家掌柜的，这么着吧，你看，这掌柜的这里，卖的都是茶叶，今年的新茶还没下来，这里呢，都是去年的陈茶，茶这玩意儿啊，拿回去煮一煮，提神醒脑，生津止渴。”柴昭道。
姑娘回头看了看自己带着的仆从。
他的是真的吗？
那仆从只知道，有大夫有时候用茶给人开提神的汤，要茶叶提神，这倒没错。
“你不是在浑吧？”那姑娘道。
“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姑娘，神农氏知道吧？就尝百草的那个。”柴昭道：“就尝百草差点儿把自己毒死，结果喝了茶，就没事儿了，你看，茶多厉害。”
柴昭的辞，还真是出自《神农本草经》，因为要研究茶叶，所以昨儿个下午回去之后就找来了府上的这本书，看了看。
书上，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
瞧瞧，多厉害，尝百草，一，七十二种毒，还没毒死他，一口茶，全解了。
多神奇，要么怎么人家能位列三皇。
那是为人类做出了重大贡献滴。
“没成想，你还读过本草经。”那姑娘道：“这么的话，本姑娘记得，这本草经上，也的确有记载，老七叔，咱们就买点儿回去吧，正好我还愁买点儿什么送给姨祖母呢。”
“姐，您姨祖母那边儿，什么都不缺，而且啊，今年的新茶也快下来了，有了新茶，您姨祖母那里，一定会最先送过去的，这些都是去年的陈茶，拿不出手的。”那仆从道：“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常用的东西，就算买回去，也是搁在一边儿落灰。”
要不是他家姐想要来铺子里瞧热闹，这茶铺子，他们走在东市上，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是吧，你看，他这茶叶铺子，开着门，那就是赔着钱。”柴昭道：“所以啊，买了他的铺子，他往后，也就不用赔这份钱了。”
姑娘有心听老七叔的话，但是刚才跟柴昭一聊，又听柴昭这般“狡辩”，又觉得要是自己不掏钱买上点儿回去的话，丢了面儿。
“老七叔，买二斤回去，咱们就扔库房里落灰。”姑娘道。
二斤，六钱，啧啧，这算是交了智商税了。柴昭看着这姑娘暗自琢磨，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任性。
他买这些没用的茶叶，是回去研究炒茶的，这姑娘，买回去，直接就打算扔着落灰了，多任性。
“成，你厉害。”柴昭笑着对着这姑娘拱了拱手：“在下自愧不如，是吧，所以啊，在下还是差那些钱的，价钱嘛，还是先前跟掌柜的的，掌柜的，你看，我这还给你带了一笔生意，您也就别跟我讲究了，我这护卫啊，长安城里混熟聊，这东西两市的地价，心里门儿清，所以啊，三十贯，也不算亏待您，您看这.......”
到最后，还得是柴昭出来话。
好歹给这掌柜的又坑了六钱的生意呢，就这茶叶品质，这六钱，白赚。
至于这捣乱的姑娘，不跟她一般见识，跟个十多岁的闺女，讲什么道理？啥都不懂，就知道凑个热闹，跟她讲究的话，那就是咱的不讲究了。
柴昭拿着自己当大人，但是在外人眼里，柴昭跟着姑娘也没啥两样的。
掌柜的思来想去，一咬牙，应了下来。
“成，那这样，您再宽限我三，尽多三的功夫，我腾出这铺子来，三之后过了晌午，咱们就在这铺子，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好，就这么着了。”柴昭拱手笑道：“掌柜的?，告辞了，还有这位姐，也谢谢你了。”
她要是不这么横插一杠子，还不知道这事儿得谈到什么时候呢。
完之后，柴昭转身带着庄寿走了，留给铺子里三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柴绍走了之后，老七叔问姑娘。
“姐，这茶叶，咱们还买吗？”
“买！”姑娘道：“我还没喝过呢，回去加点儿东西，煮着尝尝，看看是不是真的提神醒脑，让厨房里的下人看着做。”
“是。”老七叔应了一声，利落的掏钱。
掌柜的也赶紧称出二斤茶叶来。
唉，富贵人家的公子姐，花钱都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