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裁衣
阮安玉望着阮双行。
她道:“二哥,岳姨娘这胎可能是有问题的,你最好去查查。”
“查什么,他又不是三房的。”阮双行淡淡一笑。
若真是这样,那他还得保岳浅眉这个肚子,等着最后事情败露时,那才是解气。
比起亲手一刀刀弄死对手,他更喜欢看对方自己作茧自缚,死不下去又活不起来。
当然,他的这些心思是不会让阮安玉知道的。
倒不是怕小丫头知道她多坏,是把这人浑水摸鱼不知死活去补刀。
见阮二哥目光扫过来,阮安玉又露出了对他独有的巴结笑意,摇摇脑袋,头上的小簪花发出好听的声音,“反正二哥心中有数就成了。”
她笑眯眯。
她又不是没看出来阮双行的意思,就是要岳浅眉继续作死下去,让阮安涟觉得自己要逆风翻盘,在府邸为非作歹。
最好能气得阮老太太动个大怒,最后两母女一起鸡飞蛋打。
要她讲,这对阮安涟可以留着,岳浅眉是真的该彻底好生收拾。
阮家二房宠妾灭妻就是祸患,日后阮双行若当了大官,阮家又没分家,弄不好还有被这莫须有的污水埋汰。
而且,还可能耽误他日后议亲呢。
任何不利于阮双行的因素,都应该快点拔出掉,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阮双行是绝对不会得了权势,反过来在报复阮家人了。
见小丫头闷着脑袋不知想什么,阮双行难得管他,继续写字。
因着花灯会,阮老太太特意让裁缝铺的娘子来给三个姑娘做新衣裳。
桌案上的布料摆成了小山。
阮安宁乐此不疲的找啊找,最后扯着粉色暗花的段子给阮老太太看,“祖母,你觉得我穿这个好看吗?”
候着量尺寸的裁缝娘子笑眯眯,“姑娘年岁穿这个颜色正好,粉嫩嫩的,最是水灵可爱了。”
阮安宁被夸赞了心情飞上天的好,难得和阮安涟好生说话,“五姐姐,你觉得这颜色我穿着好看吗?”
阮安涟不客气道:“粉色可不是什么好颜色,七妹妹还是换个嫡女应该穿的吧。”
粉色是小妾的颜色,阮安涟从小就不喜欢。
阮安宁顿时眼神就变了,“要做妾的人谁拦得住了,好端端的颜色到了你的嘴里就这样上不得台面了,哼,我还就要这个颜色了。”
任何能气死阮安涟的事情,她都极其乐意做。
她哼哼道:“这人啊,出身就代表了一切,我即便天天穿粉色,也绝对不可能给人做妾的,相反的啊,有些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结果啊……”
阮安涟不客气,“七妹妹是否不太尊我了,这就是二太太教你的礼数了,我看倒是不如来与我一道伺候祖母。”
旁边的阮安玉干干的笑了笑,干脆自个选着布料,最后指着橘色绸缎。
她和裁缝娘子说:“就这个颜色吧,劳烦娘子在给我做身套着外头的小比甲,最好在加点兔绒,这样又暖和又乖巧。”
裁缝娘子与许多大户人家都做过衣裳的,因此嘴巴极为严实,是决计不会讲看到的听到的与人说去。
但若是夸奖人的,就是另外说了。
阮老太太被阮安涟和阮安宁吵得麻木了,“若是不做衣裳就罢了,成日吵吵闹闹做什么?”
争执的人才作罢,阮安涟眼界极高,对着小山堆着的布料皆是不满意,不是觉得鲜艳了,便是觉得素净过头。
“这就是你们的料子,打发谁呢!”
裁缝娘子拱手,“五姑娘,眼下最时兴的料子都在这里了,我瞧着这批灯笼锦就颇为衬您呢,前日胡家的三姑娘就选了这个。”
“胡家三姑娘,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庶出,能跟着我比吗?”阮安涟气得不成,“你在去吩咐人拿料子去,我都不满意。”
阮安玉就道:“五姐姐,我看这水红色也衬的你白呢,人家娘子都说了,最好的料子都在这里了,在回去拿岂不是为难人家吗?”被太作了小姑娘。
阮安涟顿时开始啜泣,走到阮老太太跟前,“祖母,难道孙女就不能选一声漂亮的衣裳了吗,家里姑娘出去玩,也是给阮家长脸呢,我,我如何能够穿的不上台面。”
阮安玉就说:“五姐姐对自己怎么一点自信都没有,衣裳都是其次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阮安宁虽然不知她的意思,还是一个劲的点头附和,“是呀,六姐姐说的对,五姐姐这也觉得不好,那也觉得不好,岂不是不满意祖母的安排。”
阮安涟气得不成,扫了一眼裁缝娘子,“那如此,就请你看着给我做一身衣裳吧,反正不要别人用过的,但是要把我衬的漂亮!”
裁缝娘子点点头,“那姑娘除开粉色还有忌讳的颜色吗?”
“难道你要我穿黑白吗?”阮安涟给她斥过去。
阮安玉就说:“裁缝娘子想来心中有数了,钟妈妈你来送送吧。”
送走了人,阮老太太难得开了私库让三个姑娘选些喜欢的首饰。
阮安玉虽然知道是要和有认识的人家一道的,也了不到怎么大的阵仗,倒也不贪心,选了个秀气的小手镯。
阮安宁喜欢亮闪闪的玩意,选了个做工富贵的金戒指。
阮安涟就不一样了,选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阮安玉和阮安宁都惊呆了。
“祖母说的可以选一样,我见着是一套又装着一个盒子,想来就是一样了,应该可以吧。”
阮老太太自然不会计较,“你喜欢就拿去便是。”她无声的叹息,阮安涟的眼皮子还是太浅薄了些。
再看其他两个孙女,虽然年幼,到底单纯善良。
“既然你们五姐姐选了一套,你们去进去在选点吧。”
阮安玉摇头,“不必了,太贵重了,我也压不住。”
阮安宁乐呵呵,“祖母,那能把里头那个缸给我,我想用来养鱼。”
“你有鱼吗?”阮安玉不解。
阮安宁哎了一声,“你傻啊,我去二哥院子抓两条不就好了。”
最后,送走抓鱼的走的阮安宁,阮安玉跑进屋子,“二哥,你说祖母突然来怎么一遭,如此的慎重是几个意思啊?”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阮双行总算写完了文章,将笔放下。
阮安玉哼哼,“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还不乐意听呢!”她说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再然后,鼻涕流了下来。
阮双行冷笑,“可把你给能干坏了,徒手摸鱼,你怎么不跳进去抱一条出来的。”
阮安玉顿时哭丧个脸,“二哥快给我请大夫来,我不要生病,我要穿着新衣裳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