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深殿春 第77节
“这就算陪朕的赌注了?不公平的。”他抱着人轻晃,哪里会满意啊。
这算什么,沈观鱼还有更不公平的要求呢,“不如陛下帮我这边的也种了吧。”
赵究听得微睁了眼,“你的躬耕南野、寄情田园的志向就停在这儿了?”
沈观鱼才不羞愧,甚至讨好地又亲亲他下巴,“陛下不是说咱们是夫妻一体的嘛,你种就是我种。”
小娘子说话太好听了,赵究前头才在朝堂里算计着别人,到了后宫心甘情愿地让沈观鱼算计他,认命地拿起了锄头,将沈观鱼那浅浅的地垄重新开垦。
沈观鱼让他帮忙不算,还变本加厉地让他背着,美其名曰练他的体力,给辛勤劳作的皇帝增加负担。
沈观鱼趴在他肩头,看人利落地锄松了土,又心有阡陌,将种子疏密得宜,深浅合适地种了下去,比自己方才抠抠搜搜的动作漂亮多了
她回想起来,发现赵究真是没什么不会,感叹道:“有什么是陛下不会的吗?”
转头见小娘子满眼崇拜地看他,赵究心里舒坦得不行,亲了亲她的鼻子:“朕不会生孩子。”
又是这个,沈观鱼有些不满:“陛下为何这么喜欢孩子?”
赵究坦白道:“若朕和你是寻常夫妻,孩子之事随你也罢,不过如今身在皇位,为了国祚稳定,还是需要孩子的,往后也可多个人护着你。”
沈观鱼听着并没有多开心,反而觉得责任压力都很大,“若是我生不出来怎么办?”
赵究半点不急:“楚十三是杏林圣手,不孕之症想来是能治的。”
她歪头撇了撇嘴,结果又听他说:“若是你终究不成,朕就把渭南王的儿子抢过来给你。”
听到赵究就算没有孩子也要守着她一个人过,沈观鱼说不清什么滋味,又是甜蜜又是怅然。
“陛下咱们直接抢成不成?”她小声俯在赵究耳边出坏主意。
结果她圆溜溜的翘臀就挨了一下。
“好了!”赵究将最后一个小坑推好,又浇上了水,拍拍她,“咱们回去用午膳吧。”
回了朱阁,两人一身的泥土要清洗,“陛下,陛下……我要自己走。”沈观鱼被他从背上转扛到肩上,一路被人盯着,她有些羞窘。
说了要用午膳,人就被赵究扛到了净室里去,赵究决意要将沈观鱼在君王面前出言不逊的罪过狠狠罚了一遭。
沈观鱼知要大难临头,但求一个缓刑:“陛下,你都大半天没用膳了,这事儿不急。”
“你既用了午膳了,朕晚一点用也无妨,现下想吃个甜的。”
坏人说完这句话,就寻了沈观鱼的嘴儿来亲,跟谁嘴上沾了蜜糖似的,亲吮个没完,他知道沈观鱼最喜欢这个。
擎着她的后颈不让人逃,赵究含着她的唇瓣,耐心地厮磨着,没一会儿沈观鱼抗拒的动作就消减了下来,
“可还记得方才的赌注?”
沈观鱼本来被他侍候得晕陶陶的,跟被甜食勾引进陷阱的小兽一般,经他一提点,才想到方才的承诺,转身就想跑,奈何已在陷阱中。
赵究自背后将人抱住,沈观鱼弯腰他也弯腰,两人始终契合无隙,袭人的热熨着她的后背。
赵究存了勾引人的心思,声线变得清澈又妖娆,贴近她咬着耳朵央求:“就一回,成不成?”
沈观鱼缩着脖子,再是美色当前也不能动摇:“不成!”
一想到要低头屈就他,沈观鱼就跟被带上岸的鱼似的,打着挺要觅得自由。
“朕不会让你吃亏的好不好?”
不吃亏是什么意思?
沈观鱼尚反应不过来,他就让她转身,竟就给她跪下了,沈观鱼未来得及惊呼一声,她被那唇碰一下,忍不住退后一步,惊诧不已。
直到撞到了浴桶,退无可退,被赵究牵着双手按在桶沿。
赵究咬上了她,很快便洇湿出妙谷的痕迹,意识到他在如何伺候自己,沈观鱼心中惊惶不定,但随着他。
赵究因前头亲吻儿柔软的唇瓣,和她另外两瓣唇似乎天生合契,舌尖微烫,她坐在桶沿上左支右绌,根本遭不住这新奇怡悦,只想再送一送。
脑中一片耀光晃过,沈观鱼的理智都被他吃完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赵究起身在她耳边说了一串话,好似蛊她的咒语,沈观鱼真就跪了下来。
赵究欣喜地见她从了自己,早便迫不及待,握着腻润的白刃,屏住呼吸地瞧着沈观鱼绝美的脸蛋,圆钝上吐着润水儿,将漂亮的脸蛋蹭得光腻腻的。
等沈观鱼犹犹豫豫地含着的之时,赵究猛地僵住了脖子,修眉蹙紧,差点抓不住出窍离体的魂魄。
这一下,就是要他的命来换也是愿意的。
慢慢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垂眸看那让人发狂的景象,知道她艰难,赵究低声指点她小心,又克制地轻抚沈观鱼的腮帮子,怕她劳累。
听着他绷紧的凌乱语调,沈观鱼也有些迷糊了,没意识到自己真在做这么荒唐的事。
然而这只是新鲜的尝试,他不舍得真就沈观鱼的嘴如何,到底是浅尝辄止,抱着人在浴桶里胡天胡地地闹才是正餐。
夜里熄灯,两人已经习惯睡在一处,赵究亲亲热热地抱着她,沈观鱼还懵然想着净室里的事,只觉得愧对列祖列宗。
赵究可开心得很,搂着娇儿怎么看怎么爱,琢磨着下次怎么劝她给自己再来一回,眼神绿油油的只差没把人直接吞入腹中。
说到列祖列宗,沈观鱼想起一事,说道:“陛下,我想去祭拜一下父亲。”
“为何?”
她有些羞涩:“想告诉父亲,我或许要有夫君了。”
赵究心中熨帖,只觉得什么都能答应她,便温柔说道:“不是或许,朕已经是你的夫君了,朕会陪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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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掳走
京城外, 西北风一阵追着一阵地刮,将沿道的草地吹得直不起腰来,天气已经有了些料峭的寒意。
一驾马车在官道上走着, 后边跟了一队随行的亲卫,看起来大概是京城哪家的富贵主子出游。
行过了不大平坦的山路就听得外边恭敬的声音:“回禀陛下, 已经到楸山了。”
赵究拿过披风碧色底洒花缠枝的披风给沈观鱼系上,自己披了一件黑狐领的大氅,这才下了马车, 亲自将沈观鱼扶了下来。
风把树林都叶子都吹光了, 肆无忌惮地在树隙之间搜刮幸存的叶子。
离了温暖的马车,沈观鱼从兜帽里露出了一双眼睛,灿若早春露光,她感受着呼呼的西北风,皱着眉问:“何必要今日出来呢?”
“这几日都是这般的天气, 往后若是雨一起来,山路更是难走,况且朕也想早点来拜见岳丈。”
赵究扶稳了她, 才不会说当夜沈观鱼提的时候他就想过来了,这种认可身份的举动, 实在了让人迫不及待。
沈观鱼听到他喊“岳丈”, 忍不住笑:“谁准你这么喊了?”
他没脸没皮道:“待会我去问问岳丈让不让朕这么喊。”
二人边说着话边往前走, 前面已经不能走马车, 离沈钧夫妇的墓地还有一个小山坡要翻,能走的也就一条窄道。
赵究牵稳了沈观鱼的手, 提着竹篮率先在前面开道, 山道崎岖, 但有赵究借力, 沈观鱼走得轻松许多。
抬眼就能见到他轩昂的背影,犹如苍劲雪松,身上的大氅被山风鼓满,衣角猎猎仿若能割开霜雪,风华无双。
他还会不时关切地望她一眼,怕沈观鱼走不稳当,回首的侧颜美如冠玉。
惹得沈观鱼忍不住叹息,若不是他总是逼自己照着他的意愿做事,和这样体贴自己的人度过余生实在是再好不过。
但偏偏,此人逼她的时候也是真的半点道理都不讲。
赵究如何能知道她的心思,只将手中柔荑握紧,信步向前走着,以为他们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
翻过了小山坡,就见到了两块墓碑,正是沈钧夫妇的墓地。
沈钧死后,沈观鱼就托了外婆家的舅舅,将阿娘的墓也迁到了京城,和沈钧的并排在一起,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将老管家和刘妈妈送回苏州之后,沈观鱼本以为这墓地就没人再来打扫了,谁知道墓碑周围干干净净不见杂草,翻出来的泥土也是新鲜的。
赵究解释道:“朕命人昨日就来打扫过了。”
跪在墓碑前祭拜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赵究此刻未将自己当成帝王,一举一动皆随之沈观鱼行事,让她看着十分窝心。
沈观鱼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墓碑说道:“父亲、阿娘,我把夫君带来给你们看了,若是你们见到了妹妹,也告诉她,我如今过得很好,不是一个人……”
说道沈落雁,她总是忍不住愧疚,赵究深知她的心结,无言地攥紧了她的手。
似是得到安慰,沈观鱼忍住眼泪,絮絮叨叨地将自己和赵究认识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父亲,阿娘,反正他现在就算是你的女婿了,请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也保佑大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赵究亦是十分郑重:“我在对着你父亲母亲起誓,往后都会护好你的。”
“我信你,”她回握住赵究的手,“咱们回去吧。”
回程的马车上,赵究竟然带着几分小心问道:“你不怕外头的流言蜚语会伤沈家颜面了吗?”
沈观鱼将斗篷解了,钻到他的大氅里去,赵究顺势抱她坐在膝上,她的身子渐渐回暖,说道:“没什么好怕的,谁会因为生了个胡亥就否认了始皇帝呢。”
“胡说,外人只是还不了解你罢了,久而久之,朕会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最好的……”
沈观鱼在他怀里拱了一下:“陛下既然清楚,就不必为我担忧了。”
这话让赵究一愣,低头之间伏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蹭来蹭去的,忍不住托起她的下巴,慢条斯理、时轻时重地吻她软嫩的唇。
“朕若死了,不想跟你隔几层棺木,咱们就葬在一个棺椁里,好不好?”他没来由地说起这句,声音带着急切。
素知他平日里就这点疯病,沈观鱼竟也不觉得奇怪,边从他怀里汲取暖意,边低声说道:“好。”
听到沈观鱼竟答应了他,赵究忍不住心花怒放,那眸中尽是盈盈笑意,蕴含着山水空蒙的旖旎,又似有月华流转。
沈观鱼见他欢喜,也被感染了几分,情不自禁地扯着他的衣襟将人拉下来,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今日喜事一重接着一重,赵究心里美极了,揽着她纤薄的肩膀,低声地问她要不要回去的时候再去沈府看看。
毕竟他连那儿都吩咐人打扫了。
见他这么忙着讨好人,沈观鱼自然愉快地顺势答应:“我确实想回去看看父亲和母亲的画像。”
二人正你侬我侬地说着话,车壁就响起几声敲击。
赵究听出这是暗卫有急事的信号,面色不耐地稍离了沈观鱼一会儿,接过从车窗外递进来的一张纸条。
他快速地扫了两眼,放进了袖中,面色没有一点异样,又同她说起了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