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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质问皇帝

    “自然愿意。”

    郅正同样也是激动的不行,赶紧搀扶起瘌痢头九毛。

    “郅大人,你既然把我们还当兄弟,我们也把您当兄弟,还如以前,上刀山,下火海。”

    瘌痢头九毛激动拱手道。

    “对你们而言,不必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记酌好活着就好。”

    郅正暖身交代道。

    “好。”

    瘌痢头九毛激动道。

    “我今天就走了,你们一定要保重啊,希望我们下次见到的时候,你我无恙江山无恙。”

    郅正伤感地说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郅大人,那还不跟兄弟们进去辞别?顺便再喝点?”

    瘌痢头九毛拉住郅正的手央求起来。

    “我也想如此,可是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去长安办,越早越好,所以你就替我代为转达吧。”

    郅正握紧瘌痢头九毛的手交代道。

    “哎,既然郅大哥你有事情要去做,当兄弟的怎么敢耽误,您是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咱们做兄弟的自然是体谅才是。”

    瘌痢头九毛点着头说着,眼泪已经簌簌而下。

    “栀子姑娘你要多照顾,我这就走了。”

    郅正和乌骓子雄上了马,准备侧目扬鞭而去,而瘌痢头九毛只有失声痛哭和不舍。

    “对了,你一定要管好兄弟们,切记不要成为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那样的人,否则让我知道了,也不会容你,下场可能会比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还要惨,记住了。”

    郅正严厉地交代完以后,在斜阳的照耀下踏上返回长安的路,而瘌痢头九毛已经哭成了泪人。

    在返回长安的路上,郅正和乌骓子雄先去找到了关押真正的张墨和度香万的那个未央卫尉卫士,而后将真正的张墨和度香万移交给地方官府以后,再度踏上返回长安的路。

    十天后,郅正、乌骓子雄还有一名未央卫尉卫士终于回到了熟悉热闹的长安城。

    “郅大人,我先回家了。”

    “好。”

    那名未央卫尉卫士回家后,郅正和乌骓子雄站在了长安街头望向了宏伟的未央宫城阙,两人都心事重重。

    最后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进宫面圣。

    来到未央宫西安门前,郅正命令乌骓子雄在宫门口等着,他一个人单独面圣,乌骓子雄知道,郅正是不想害死他,所以也就乖乖听话了。

    顺利进入西安门后,郅正从未央卫尉卫士嘴里问出皇帝正在承明殿侧殿处理政务,而后来到了承明殿侧殿。

    “御史中丞郅正求见。”

    侧殿门口的衅门向内通传。

    “陛下,郅正回来了。”

    八官令圣春坨站在龙椅之旁,对着正在处理政务的皇帝刘彻汇报。

    “这小子终于回来了,召见。”

    皇帝刘彻放下朱批,等着郅正进来。

    “宣御史中丞郅正觐见。”

    八官令圣通传一声,郅正整理一下衣冠,正式进入承明殿侧殿。

    “陛下,卑臣郅正叩见陛下。”

    郅正跪在龙案之前,十分有礼,但是脸色非沉重,不苟言笑,没有一点完成皇帝任务而喜悦的样子。

    “起来吧。”

    皇帝刘彻饶有兴致的看着身形有些消瘦的郅正。

    “谢陛下。”

    郅正起身,但不敢抬头。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邗沟运盐官船倾覆的案子,你调查的很好,寡人很是欣慰,准备大肆封赏你。”

    皇帝刘彻满意地看着郅正这个大功臣。

    “陛下说笑了,定陶的案子其实并没有调查完。”

    郅正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刘彻,眼神中尽是无奈。

    “哦?怎么还没调查完?寡人看到过你和宁毅联名上奏的奏折,事情不是调查完了吗?”

    皇帝刘彻眯着眼睛看着越发有些不对劲的郅正。

    “当初卑臣以为是调查完了,结果后面还有重大发现,今天特来向陛下告知。”

    郅正说完又跪在了地上。

    “说,快说!”

    皇帝刘彻不解道。

    “卑臣派人跟踪定陶盐枭白子虚所偷盗的官盐去路,没想到他竟然运到了北方上党郡,而后通过贿赂北方五郡的地方官吏以及郡守,将属于国家的八十万石官盐偷偷卖给了匈奴人……”

    皇帝刘彻摸着胡须没有说话,八官令圣春坨则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身旁的皇帝刘彻和下面跪着的郅正,郅正一开口,八官令圣春坨便知道今天估计又要吵架了。

    “卑臣手持天子符节质问上党郡郡守,没想到上党郡郡守居然毫不畏惧,恬不知耻,如此叛国之罪竟然无所谓,卑臣苦苦逼问之下,他说这是陛下的意思?嗯?卑臣特来求问陛下,陛下为何纵容我大汉封疆大吏投敌卖国呢?

    更可恶的就是,匈奴正在和我大汉处在交战当中,那匈奴人地处草原,偏僻之地,盐铁短缺,如果一直僵持下去,匈奴人时间一长,必然发生内乱,可谓不战自溃,可是您下您居然知道定陶盐枭白子虚将偷盗来的官盐卖给匈奴,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纵容他这样。

    卑臣更加不解的就是,既然陛下您知道定陶盐枭白子虚将偷来的官盐卖给匈奴人,便可以治他的罪,何必非要卑臣亲自去定陶调查呢?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卑臣愚钝,请陛下告知。”

    郅正说完磕头不起。

    “哈哈哈哈!郅正,当初寡人派你去定陶调查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今天,没想到还真就让你调查到了,不愧是你郅正。”

    皇帝刘彻捋着胡子大笑起来。

    “陛下谬赞了。”

    郅正冷漠回道。

    “但是寡人如果不告诉你呢?你又如何?”

    皇帝刘彻瞬间拉下脸来,殿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八官令圣春坨则为郅正偷偷捏了一把汗。

    “陛下若是不以事情告知卑臣,卑臣当血溅三尺,以命抗争。”

    郅正说话的气势甚是柔和,但是说话的内容确实气势如虹,不卑不亢。

    “哈哈哈哈,郅正你又给寡人玩这一招?郅正啊,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变笨呢?嗯?好好活着不好吗?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好,你最好考虑清楚。”

    皇帝刘彻见郅正又耍起了当初调查魏其候窦婴谋反案子时那股不要命的态度了,所以稍微改变一下语气,柔和地劝了起来。

    “陛下,有些事情确实是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好,卑臣明白,但是卑臣是替全天下的百姓问陛下的。

    大汉百姓生活已然不易,但是为了对抗匈奴,他们还是把自己的孩子送上了战场,尤其是边塞百姓,穷苦至极,一边要给朝廷上税,一边要对抗匈奴袭扰,一边还要耕地活命,他们活的太不容易了,都是为了对抗匈奴。

    还有我大汉的将士,自匈奴冒顿单于统一匈奴各部以后,屡屡侵犯我大汉疆界,先是侮辱我大汉皇后,而后又是和亲百年,无数大汉百姓、将士、臣子付出了多少心血。

    陛下乃千古未有之雄主,主张对付匈奴,破解我大汉被欺压之百年困局,卑臣心向往之,愿意为大汉付出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可是我们所有人都在为对抗匈奴付出,为的是大汉的江山,陛下您的江山,可是陛下您呢?呢?居然主动通敌卖国,卑臣也知道,陛下再傻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所以卑臣不明白陛下到底怎么想的?

    只想替死去的将士、活着的百姓问一下陛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陛下能说实话,确实是为了大汉好,就算是杀了我郅正,我郅正也无怨无悔。”

    郅正铿锵有力地说完,磕头不止,可以看得出来,郅正的情绪非常激动。

    “哈哈哈哈!”

    皇帝刘彻先是指着跪在下面的郅正摇头大笑,而后又看向了一旁不敢说话的八官令圣春坨大笑。

    “好一个替天下百姓质问寡人!郅正你好大的口气啊!”

    啪!

    皇帝刘彻怒拍龙案,气愤一下降到了冰点,八官令圣春坨后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郅正啊郅正,你怎么比你爹还要倔强?别的臣子都是使劲巴结皇帝,你倒好,非要跟皇帝对着干?说了你几次都不听,这一次你要是死了,也就怪不得别人,你问的事情我也帮不到你啊,死了休要怨我。

    “你代表的了天下百姓?告诉你郅正,只有寡人才能代表天下百姓,你记住了吗?”

    皇帝刘彻咬着牙瞪着眼气的真想让手下人一刀砍死了郅正出了心中这一口恶气。

    “请陛下告知。”

    郅正没有回应皇帝刘彻,而是磕着头继续质问。

    “郅正,你给我去死!”

    皇帝刘彻被倔强不怕死的郅正气的把手中的奏折直接扔到了郅正的脸上。

    “请陛下息怒,请陛下告知。”

    郅正继续不卑不亢地质问。

    “哎。”

    皇帝刘彻也是被气的不能再气了,他真的很想杀了郅正,但是说心里话,舍不得,当真舍不得,如此大才,又是不图名不图利的贤臣,杀了着实可惜,八官令圣春坨见状赶紧给皇帝刘彻的后背抚摸了一阵。

    “请陛下告知。”

    面无表情的郅正继续磕头质问。

    “你们都退下!”

    皇帝刘彻命令侧殿内的黄门、卫尉卫士、宫女全部退出了承明殿侧殿,只留下郅正和八官令圣春坨。

    “郅正,那寡人就告诉你,同时也告诉你身后所谓代表的天下百姓。”

    皇帝刘彻一把推开八官令圣,站起身,在龙阶上来回踱步。

    “其实当初邗沟运盐官船第一次倾覆后,那边的绣衣使者就密信寡人,说此时有蹊跷,因为正常没有大风的情况下,运盐官船是不可能倾覆的,而后当地的官吏将打捞出来的运盐官船打捞起来以后,发现船底竟然被凿开几个大洞,但是这些官吏都被定陶盐枭白子虚买通,没有如实上报,只不过都被绣衣使者看看到。

    而后寡人派人去定陶调查,结果被定陶盐枭白子虚买通的官吏糊弄一番,用好的运盐灌夫给寡人派去的人看,这样调查自然没有什么结果。”

    郅正听到此处,打断道:“陛下,既然绣衣使者知道,为何不让绣衣使者直接抓人调查?”

    “你说的倒是轻巧,以为寡人没有这么想吗?

    那定陶盐枭白子虚非一般的豪强世家,要想动他,必须要找一个有说服力的官员用有说服力的罪名将其捉拿,要不然贸然抓他,势必会让天下其他豪强人人自危,万一他们串联起来暗通款曲,随时可能造反,到那时,我大汉可能顿时就天下大乱了。”

    皇帝刘彻忧心道。

    “卑臣明白了,那定陶盐枭白子虚乃是砀郡无冕之王,又跟附近几个藩王暗中勾结,又是天下极为有影响力的豪强世家,陛下担心的不是定陶盐枭白子虚造反,而是害怕因为贸然捉拿了定陶盐枭白子虚而引得跟他勾结的五个藩王造反,所以在卑臣在定陶调查的时候,陛下就派绣衣少尊使宁毅去调查那五个藩王,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那五个藩王不要干砂卑臣调查,可是如此?”

    郅正点头称是,稍微理解了一下皇帝的良苦用心,若是没有皇帝刘彻暗中帮助,郅正可能已经死在了定陶。

    “没错,当地的绣衣使者一直跟踪定陶盐枭白子虚将藏在河底打捞出来的一部分官盐运送到上党郡,而后以高价秘密卖到匈奴,从那时起,寡人恨不得将定陶盐枭白子虚碎尸万段,但是突然之间,寡人却有些感谢定陶盐枭白子虚。”

    皇帝刘彻捋着胡子阴笑道。

    “这是为何?听陛下一说,接下来陛下要说为何命令北方五郡的郡守暗中配合定陶盐枭白子虚将官盐卖到匈奴的原因了吧?”

    郅正眯着眼睛抬头看向了高深莫测的皇帝刘彻。

    “不错,当时寡人极为恼怒,想要派人秘密将定陶盐枭白子虚杀死,可是冷静之下,才发现这定陶盐枭白子虚虽然投敌卖国,罪该万死,但是他无形中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本来这是朝廷机密,寡人不该告诉你,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又是寡人心腹,寡人就实说了,寡人准备全面对匈奴开战,也就是找到匈奴主力之后,与之展开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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