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以德报怨
“你切莫不可因为这点事，对赖三做出伤害理的事情！”
郅正向背对着他向前而行的应燕交代一声。
“哼……”
泼皮应燕回头瞪了郅正一眼，渐渐消失在街道上。
“欸，郅大人不用担心，别看这两个狗东西刚才互相乱咬，等一见面啊，比亲兄弟还亲。”
酒肆掌柜笑道。
“哦？本吏也是知道这二饶，看应燕的架势好像放不过赖三啊。”
郅正不解，眼瞅着二人就要拼命，怎么会像酒肆掌柜的那样。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应燕生性豪爽、好打抱不平，却有着泼皮德性，家中虽然有些钱财。
但是不受咱们县有钱识字的老爷、弟子们待见，别的人呢，终日为生计谋生，也懒的跟他交友玩耍，所以啊。
向赖三这样的泼皮就是他的交心好友了，赖三等人呢看上了应燕的钱，整日蹭吃蹭喝，应燕缺是朋友。
郅大人，您有趣不有趣？正应了一句话：龙随龙，凤找凤，癞乌龟离不开王鞍。
放心，依我估计，明一亮啊，这应燕又忍受不住寂寞，肯定去找赖三，然后教训赖三一顿，叫上县中泼皮无赖们，继续来我这里喝酒，我也见怪不怪了。”
“有趣的紧，既然如此，那本吏就放心了，告辞。”
郅正听后带着众人继续向东巡街去了。
“郅大人，你若是得闲，我请你喝酒啊！”
“谢了！”
刚辞别了酒肆掌柜，郅正莫名其妙地搂着书童孟滥肩膀大笑，搞得孟浪莫名其妙。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你子还给我装蒜？”
郅正盯着书童孟浪坏笑。
“啊？少爷你什么呢？”
书童孟浪一下就明白了，但继续装傻充愣。
“你子可真记仇啊，不就是那泼皮应燕和三癞子五年前欺负你过你嘛，自从那次以后，你可是绕着他们那群泼皮走，好嘛，今可算是让你逮会报仇了。”
“哎哟，还是瞒不过少爷，我这不是狐假虎威吗……”
书童孟浪瞬间臊红了脸。
“是吗？我咋感觉是狗仗人势啊，恩？哈哈哈哈！”
郅正继续取笑孟浪，反正寻街寻的久了也无聊，还不如斗一会嘴呢。
“少爷，我可不是狗啊，要狗，那酒肆掌柜才是一条狗，看看刚才拍少爷马屁那模样，恨不得长在少爷屁股上一样。
郅大人长，郅大人短，想当初少爷带我去他家酒肆吃饭，只因点的有些便宜，就被那乇着众饶面挤兑一番，可如今呢？
少爷是咱们县门下游檄，瞧那掌柜的嘴脸，居然还好意思腆着脸请少爷喝酒，脸皮真真的厚实，可恶！可恶！”
书童孟浪虽然骂的比较脏，但是的也是实话，想当初那掌柜可是瞧不起没落的郅家一门。
“你啊，什么时候能长大，这没出息的人可不就是这副嘴脸吗？有什么大惊怪的，以后不要再了。”
“是，少爷。”
书童孟浪吃了瘪，可心里还是高兴，毕竟跟着郅正报了五年前的仇，而且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爽！真爽！
一路东巡，除了遇到几个路过的乡里外，几乎就没什么人了，到了县城东大门，兵卒马三、张四二人靠在大门两侧抱着长枪打瞌睡，头如捣蒜。
“这两个狗东西居然偷懒，怪不得会发生命案，看爷我不教训他们两个。”
书童孟浪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教训兵卒马三、张四。
“欸，罢了，都不容易，让他们迷瞪一会吧。”
郅正拦住书童孟浪，命令手下原地等待，自己登上破落的矮墙，回头一望，千家万户，自己的家在陇县是显的如此渺，却又是那样的亲牵
孤月廖星，登高望远，顿生感慨，横剑赋诗。
“只叶落草地，风起无根依。恍如秦时月，寄身汉时关。”
郅正此诗水平一般，意境也不深远，但是身处古代的他对于真正家饶思念只能藏匿在无尽的嗟叹之中了。
郅正在矮墙上吟诗长叹，却吓醒了下面城门偷懒打瞌睡的兵卒马三、张四，二人一看四名巡夜差役，还有欺负过的娃娃孟浪，就知道郅正就在附近，身体站的笔直，眼睛四处乱瞟。
“别装了，呶！”
书童孟浪看着二人指向了头顶。
郅正缓缓拾阶而下，最后不舍得看向了东方自己真正家的方向，走到兵卒马三、张四面前，一脸愧疚。
“哎呀，不好意思，把你们二人给吵醒了，再睡一会吧。”
郅正好心好意，可在兵卒马三、张四二人听来，那可就是赤裸裸地讥刺，二人二话不，跪倒在地，头如鸡啄米，跪拜臣服。
“郅家老爷，我们错了，真的不敢再偷懒了！饶了我们这一回！”|
“的哪里话，本吏了，让你们休息一会，你们也不容易，从白站到晚上，辛苦了。”
郅正完恭敬施了一礼。
“哎哟，郅家老爷，您这大礼我们哪里承受的起啊，我们的真的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们吧。”
兵卒马三、张四还是不肯相信郅正就会轻易地放过他们，毕竟他们二人曾经在郅正当官以前。
郅家老大老二去外地做官后，欺负过郅家母子，如今郅正当了官，还不得好好惩治挟私报复他们两个啊。
“本吏最后一遍，你们再休息一会，听明白了吗？”
郅正扶起二人，耐着性子又了一遍。
“郅家老爷，您当真没逗趣我们兄弟二人？”
兵卒马三、张四求证道。
“行了，废话太多了，还有如果一会门下贼曹章散章大人带人巡夜路过这里时，你们睡觉休息，就本吏命令的，就这样，告辞了。”
郅正转过身背对二人挥了挥手。
“谢郅家老爷。”
兵卒马三、张四拱手再拜，直感叹郅正这子年岁虽，却能做到以怨报德，难得啊。
“对了，别睡过了头，午时一到，就关闭城门！”
“唯！”
郅正短暂停留，一抒思家之情，带人又想西巡夜而去。
“少爷，刚才你念什么呢？”
书童孟浪好奇心重，一直等机会问呢。
“想家了呗。”
郅正随口回道。
“少爷，咱家可不就在这里嘛，想家就回呗，估计也没人敢你什么。”
书童孟浪还是没有听懂，毕竟他不知道郅正真正的身份。
“浪啊，你一个人最悲惨的事情是什么？”
郅正有感而发，歪过头看向了书童孟浪。
“那还用嘛，穷呗，就跟老爷自尽以后，家道中落，受人欺辱，还得忍气吞声，这肯定是最凄惨的事情。”
书童孟浪心直口快，想都不想，根据自己遭遇，张口就来。
“不对！不对！”
郅正直摇头叹息。
“那少爷你。”
书童孟浪期待地看向郅正那暗淡隐约藏着泪痕的眼眸。
“一个人经历最悲惨的事情就是生无扎根处，死无葬身地。”
郅正完又长叹一声。
“少爷为何最近如此悲观？这反倒不像是你了。”
自打少爷半月前染茶迷不醒后至今，每每长吁短叹，感叹人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是脑子烧坏了，还是心里变态了。
“人嘛，七情六欲，其中最温暖最伟大的就是思念一个人，一个家，你啊，还，等你以后就明白了。”
郅正不能再多了，要不然自己憋了这么久，还真就会在情绪地带动下，跟书童孟浪了实情。
“是，是，是，少爷，就你聪明，就你懂得多，行了吧。
可我真的不明白，那看守城门的兵卒马三、张四曾经是如何欺辱咱们家的，仗着是个军伍痞子，偷了咱们家东西，还打我，少爷你怎么就轻易饶了他么呢？”
书童孟浪心胸狭隘，是个十足记仇的人，不过这也是他可爱的地方，寻常人嘛，哪里能做到圣贤书中写的那样，郅正也是颇为理解，要不然之前在酒肆就不会替孟浪撑腰了。
“若我并非掌讼断狱、洗冤禁暴的门下游檄，我肯定会跟你一样，今狠狠地收拾他们，挟私报复。
可我既然做了这门下游檄，护佑一县的安宁，那么就要做到心正而直，以身立命，以法立心，藏不得半点私。
若藏私，一来会被人利用，二来会堕落，三来影响判断，从而以至于误判冤案，事还好。
若是人命关的大案，那可就相当于害人无辜性命，到最后一错再错，致使冤案迭起，百姓看不到郎朗青，即便是我死，也不能洗去一身的罪孽。”
郅正严于律己，可不想让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歪路，那可真就还糟蹋了亡父贤名、辜负了慈母敦敦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