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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起来后练了趟拳脚洗了个热水澡,更衣后命人沏了壶好茶正美滋滋的品尝,忽见管家来报告说蔚州锦衣卫百户所方大同来访,王旦一愣,自己跟方大同来往并不密切,对锦衣卫的人自己一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因为那是一帮疯狗,关系处的再好也没有用,该翻脸时他们根本不管什么交情。
官场上最有名的一件事便是浙江布政司柳熏直的案子,柳熏直和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是同乡,据说还有什么亲戚关系,但柳熏直不过是酒醉后发了几句对当今圣上的牢sāo,骂了几句娘,被锦衣卫得知后上报给牟斌知晓,牟斌竟然亲自带人从京城感到浙江查究此事。
柳熏直本以为既是同乡,又有亲戚关系,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却没想到牟斌大动干戈,逼着他承认大不敬和诽谤之罪,柳熏直这才觉察不对劲,动用上下关系求情,甚至给牟斌下跪求饶,最终也没能保住他的乌纱帽,牟斌回京还是上报了此事,讨了圣旨将牟斌抓进北镇抚司的大狱,最后被全家流放闽南,柳熏直年不过五十便死在了闽南。
虽然当时正值锦衣卫和东厂争斗甚剧,牟斌这么做恐怕也是因为希望以一件大案邀功压住东厂,但足以看出锦衣卫这帮疯狗毫无人性可言,这也给大小官员们提了个醒,珍爱生命远离锦衣卫才是正理。
王旦对方大同的印象也很模糊,自己刻意跟锦衣卫蔚州百户所保持距离,那方大同级别低微,平日也难得见面;在蔚州城中锦衣卫百户所几乎就是个闲置的衙门,在很长时间里,王旦甚至都忘了蔚州还有锦衣卫的手脚在此,今日这方大同求见,不知有何事?
虽然不情愿,但见还是要见的,王旦吩咐让方大同在花厅侯见,换了身衣服又坐了一会摆足了谱这才施施然前往花厅中见客。
方大同等的无聊,正细细研究着王旦花厅中的摆设,暗自咂舌不已,别的不说,便是那案上的两座青花瓷瓶便是个值钱的古董,更别提香案上老玉的烛台香炉和那尊硕大无比的纯金佛像了;方大同忍不住抱起一只花瓶把玩起来,猛听得身后有人咳嗽一声,吓得他手一抖差点将花瓶摔落地上。
“方百户喜欢这对花瓶么?喜欢的话老夫便送给你。”王旦一身黑布暗花的丝袍,不像个镇军大员,倒像个团团富家翁。
方大同赶紧将手中的花瓶摆好,连连拱手道:“岂敢,岂敢,这是王指挥使喜爱之物,卑职岂能夺爱,我只是见这花瓶精致可爱,一时手痒拿起来瞧瞧罢了。”
王旦拱手还礼,哈哈笑道:“什么叫夺爱,不过普通的一对元朝青花瓷瓶罢了,也值不了百两银子,方百户喜欢便拿去。”
方大同暗暗咂舌,一对普通的花瓶便值百两,就这么摆在花厅的桌子上,这位指挥使大人看来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大人说笑了,卑职冒昧前来打搅,大人切莫见怪。”
“是啊,我也纳闷,方百户可很少来登老夫的门,今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王旦呵呵笑道,伸手示意方大同落座,又命人上茶,自己则大刺刺的在红木太师上一座。
方大同躬身道:“指挥使大人公务繁忙,平日无事岂敢来叨扰,今日确实有事前来请教,这不,也没事前通报,便急吼吼的来了,按理说该带些礼物来才是,实在是太过紧急。”
王旦哦了一声,好奇的道:“急事?什么事儿?”
方大同左右看看yu言又止,王旦皱了眉头,看这方大同一副鬼鬼祟祟的摸样,实不知他到底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挥手屏退厅中侍立的婢女。
方大同待闲杂人等退出厅外,快步关了厅门,来到王旦身边拱手道:“大人休怪卑职谨慎,只因我今日要说之事干系大人名节,不得不小心谨慎为好,教别的耳朵听了去可大不妙。”
王旦皱眉道:“干系老夫名节?方百户,你有话就说,何必这么神神叨叨的。”
方大同眨着眼道:“是是是,这件事嘛……怎么说呢,真要说出口,还真是难以启齿,这个……那个……”
王旦有些不耐烦起来,不悦的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快说便是,老夫稍后还要去驿馆拜见兵部考选的官员,快些说来。”
方大同干笑两声,抓耳挠腮了一番,一咬牙道:“好吧,终究要说出来的,事情是这样的,方某人身为蔚州锦衣卫百户,平日里职责所在,不免要按照上面的要求履行职责,有时候行事涉及大人属下和蔚州上下官员,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想必大人也能够理解卑职的苦衷。”
王旦道:“那是自然,你锦衣卫衙门之事老夫可从来没有指手画脚过。”
方大同笑道:“这个卑职知道,卑职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卑职不小心获悉了一条消息,正是关于大人的,卑职觉得此事过于重大,本想立即上报,但又觉得有必要前来跟大人求证一番,免得出了纰漏,卑职可担当不起。”
王旦心头疑惑,问道:“方百户,到底是何事?你不说老夫如何替你证实?”
方大同哈着腰道:“问大人一声,大人是否在城北有座庄园,庄园内有良田近万亩呢?”
王旦脸色一变,斜眼道:“怎么?方百户何时改作户部之事了?这是老夫的私产,那又如何?”
方大同摆手道:“大人切莫误会,卑职并无他意,只是想问,大人的庄园可曾受过
鞑子兵的袭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