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一箭的风情
大梵菩萨八只手上本来有三样宝物，分别是莲花、宝瓶、拂尘。
经过刚才的一瞬间，大梵的手上多了一把弓箭，样式与龙舌弓一般无二。
“这是...”
武惊鸿心中惊讶，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二十四诸武经的神奇之处还有很多，需要她慢慢开发。
最终她还是选了一把精致的稍弓。
“你还是比较聪明的，看样打败武济堂那个废物不是幸运。”相里冥嘿嘿冷笑，不出让人难受。
武惊鸿终于受不了了：“相里兄，今日你阴阳怪气到底所为何事，如果没事便请找一凉快的去处好好活着。”
相里冥道：“昨日你打败了武济堂，本来你们武家打生打死我都不在乎，但他学了蛇吐息术，外人会以为我相里家的蛇吐息术不如别人，这是我不能忍的。”
武惊鸿道：“那你想如何？”
相里冥道：“我用蛇吐息术，你接我一掌而不死，我就饶过你。”
武惊鸿笑了，笑颜如花。
然后转头就跑。
开玩笑，相里冥体内元气浑厚的连他的气质都能改变，自己受他一掌不死也玻
相里冥没想到武惊鸿这么光棍，杵在当场，不知所措：“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接受挑战。”
他从出生起就是才，结交的也都是才。
在他看来，挑战是最神圣的，也是最具男子汉气度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知羞耻的转身就跑。
不是大丈夫所为。
“等等，武惊鸿好像也不是大丈夫。”相里冥心中气恼，手中的蛇矛似乎也不是那么锋利了。
而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原本散发着惊人煞气的龙舌弓变了。
那弓变得“平平无奇”了。
望了一会龙舌弓，相里冥拉着武游龙就往武惊鸿逃开的方向去了。
......
练武场。
武惊鸿拿着新得来的稍弓，想要尝试一番。
武游龙跟相里冥跟随而来。
武济堂也在不远处，他用极为阴毒的眼神看着武惊鸿。
但当他看到相里冥与武游龙的时候，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
“游龙公子、冥公子，武济堂有礼了。”
相里冥从武济堂的身边过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武游龙跟着相里冥从武济堂身边过去，似乎也没听到他的话。
武济堂尴尬的笑了笑，也跟上了他们俩。
等到相里冥三人赶到武惊鸿这里时，发现后者已经搭弓射箭了。
武惊鸿姿势很标准，显然是在弓箭一道上下过苦工的。
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种异样的气质。
庄严、自信、无惧。
她体内的梵宇宙运转，二十四诸武经所特有的元气充斥着她的体内。
她感觉自己的修为到了一个临界点。
似乎要随着这一箭而突破。
相里冥紧紧盯着武惊鸿，他想知道后者到底能射出怎样一箭。
那种观感让他感受到一丝威胁。
仿佛回到了十二岁初上战场，面对白狄族勇士的时候。
其他人也在盯着武惊鸿的弓箭。
其中有如武济堂一般的不屑者，有如武游龙一般看热闹的人，也有期待武惊鸿再次带给她们震撼的崇拜者。
所有人都在等着。
箭射出。
这一箭弓弦振动，羽箭迅疾。
然则五十步之后插入地上，根本没有够到百步之外的箭埃
“哈哈哈，我道是多么强大的一箭，闹了半连靶子都够不着，武惊鸿你也就这个能耐了。”
武济堂哈哈大笑，畅快至极。
看热闹的人也多笑出了声。
君子六艺，射是其中一样。
武家子弟从都要学习骑射，这样的箭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
就连因昨的事情而对武惊鸿颇为崇拜的女子们都觉得羞得慌，更不要武惊鸿本人了。
但她知道，刚才是因为体内的元气走了岔子。
深呼吸，武惊鸿再次搭弓。
梵宇宙转动，大梵菩萨手中的弓同样被拉满。
无形的元气被灌注到箭矢上。
这一刻，武惊鸿与大梵菩萨动作一致，气势一致。
弓如满月，箭射而出。
这一箭如流星，如闪电，电光火石之间直射靶心。
武惊鸿的箭惊四座。
武惊鸿不停，一箭、二箭、三箭，一连九箭。
九箭过后，整个练武场无一丝声音。
便是连相里冥都惊讶的下意识张开嘴巴。
他善战，同样擅射。
他自问自己能否法射出这样的箭。
他不知道。
“我要跟你比箭，只要你能胜我，昨日之事一笔勾销。”相里冥突然窜到武惊鸿面前，如一只想要征战的哈士奇。
武惊鸿发现，相里冥的冷是假的，他的傲气与好胜是真的，如果不答应他，恐怕他会继续纠缠。
于是武惊鸿无可奈何的道：“好，我答应你。但今日不行，我要去狩猎，还有六日便是我武家考核，这之前我没空搭理你。”
倒不是武惊鸿对自己的箭法没有自信，而是一则考核将近，她想多些时间修炼。二则她刚刚九箭射出之后，体内元气翻涌，几乎就要突破。
她感觉自己要入品了。
下武者跟学子当官一样，都分九品。
武者开始习武的时候，便像刀笔吏，无品级。
等到体内元气到了一定程度，到了能够反哺武者的时候，便是入品，成为一名九品武者。
从此以后，越修炼越强大，直到一品武者，便算是世上武道巅峰。
此刻武惊鸿已然悄无声息的成为一名九品武者了。
现在的武济堂她一指头就能戳倒。
相里冥也感受到武惊鸿的变化，表情几度转换，还是叹息了一声，让武惊鸿离开了。
等到武惊鸿走开之后，他一把抓过武济堂，用极阴寒的口吻道：“以后别跟别人你练过蛇吐息术，也别去惹武惊鸿了，否则就趁早给自己准备棺木吧。”
相里冥并不是威胁，相反他是真的担心武济堂再往武惊鸿的枪口上撞。
蛇吐息术修炼苛刻，需要很强的资与意志，因此传人很少。
他虽然讨厌废物，却不希望传人们纷纷死绝。
多一个传人就多一个同道者。
武道的前途太寂寞了，哪怕同道者是个废物，也比没有强。
但武济堂不知道。
周围的人也都不知道。
在他们的眼中，相里冥对武惊鸿的纠缠已经从比武变了味道，有些暧昧。
更有甚者，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一段《霸道才爱上我》的苦情故事了。
......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
惊鸿背着稍弓，一边背诵着《学宫诸子剑篇》，一边一个人徒步往甘叶山中走。
这里便是武家狩猎的场所，方圆百里，不算雄伟，倒是林子十分茂密，长满了晋国特有的树木。
一路上武惊鸿从没有过的轻松，只觉大地大，心情也格外美丽，不自主的背诵起了《学宫诸子论剑篇》里的内容。
正是这本书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有能力也有自信考入飞仙门。
只不过夹杂在书里的《二十四诸武经》已经不见踪影，凭空消失，仿佛是准备好的，等着武惊鸿记熟之后，就彻底消失不见。
正在她朗声背诵的时候，两匹烈马突然从她旁边窜出，吓了她一跳。
“哈哈哈，快看这里有个白狄女子，竟然附庸风雅的学人读书，乐死我了。”
话的是一个少年，油头粉面，穿着时心衣服，颇为浮夸。
他见武惊鸿一身白狄族服饰，长得又像白狄族女子一般，因此认为她是个白狄族人。
与他同行的是一个老者，花白的头发，缺了一颗门牙，嘿嘿嘿的笑：“俺也这么认为。”
武惊鸿皱了一下眉头，倒不是她有多么经不起挑衅，而是两人来的十分嚣张，这里又是武家猎场。
武惊鸿道：“你们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是武家猎场吗，胆敢在这里纵马狂奔。”
少年听武惊鸿话中气十足，又心思缜密，来了兴致，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道：
“看好了，这是武家家主亲自给我签的令牌，我花了五百金进来，别这里是猎场，就是他家后院我也随便狂奔。”
“抱歉，有钱就是可以这么为所欲为。”
完话，少年轻夹马腹，纵马狂背而去。
他身边的老者颇有深意的看了武惊鸿一眼，嘿嘿笑了一声，同样快马跟上。
留下武惊鸿一个人吃灰。
将傍晚，武惊鸿来到甘叶山腰，再往上去便有狼虫虎豹，须得心。
武惊鸿决定先在此处歇息，等到明再往更深处走。
正好这里有一处庄园，虽然冷清但修缮的很好，算作歇脚之处。
其中有几个武家的老仆人，见了武惊鸿，只知道是武家家主的女儿来了，立刻收拾出屋子给她居住。
夜晚，冷风呼啸，山雾笼罩了整个甘叶山，显得森然无比。
武惊鸿盘坐床头，默默修炼《二十四诸武经》，只觉体内梵宇宙越发强大，观想出的大梵菩萨威严日盛。
连带着武惊鸿本人已经有了一点威严之福
夜渐深，远处传来一阵阵夜枭的鸣叫，有些渗人。
突然间传来男子的呼救之声。
“这庄园中怎么会有男子呼叫？”
武惊鸿骤然警觉：“为什么，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好像就是那个为所欲为的有钱少年？”
PS：文言文内容出自《庄子·剑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