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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9

    没人会追究的。”

    林行远不信:“你还能知道何洺的赃款藏在哪里?这么大的本事?”

    方拭非说:“何洺为人谨慎,肯定不会把赃款藏在自己家中。”

    林行远:“为什么?自己家不安全吗?”

    “你知道上任长史是怎么落马的吗?”方拭非拍手笑道,“他将大把的银钱放在自己家里,被家里奴仆发现了。恰巧这人性情暴戾,又喜欢打人,一次奴仆受罚,忍不了了,又不敢偷钱,就拿了他的银子丢到大街上。百姓一涌而来,广而告之,被朝中死敌抓住机会狠谏一本,后来他就被贪污查办了。”

    林行远:“……”

    方拭非继续说:“也不会是在什么僻静无人的地方。”

    林行远:“这又是为什么?”

    方拭非摇着手里的书道:“因为总要进进出出,身为官员,不去处理公务,反复出现一个偏僻的地方反而太过显眼。如果不巧被人发现,觑机偷了。哭都没地方。”

    林行远在她面前坐下,认真道:“何兴栋,算是你半个朋友吧?你真要这样做?你怎能保证未来会变得更好吗?”

    “首先,我跟他不是朋友。未来如何,我也保证不了,但总不会变得更糟。江南一带该变天了,再不变,人就要疯了。”方拭非说,“别说今日挡在我面前的是何兴栋,换了我师父,我一样会这样做。”

    林行远思量片刻,摇了摇头。

    ·

    八月十四,还差一天就是中秋。

    水东县向来没有大肆操办中秋节的习俗。就是喝糜粥,拜秋月。

    不过糜粥还挺好喝,将菜跟肉在白粥里熬碎了,有鲜肉味。近年收成不好,粮仓会额外分发一点米下去。对于一年到头吃不饱饭的人来说,这就是个让人高兴的日子。

    这次赈灾粮特意赶在八月十四送到,这样到中秋前发放完毕,百姓能趁着节时吃上一顿饱饭。

    王长东同方拭非几封书信交流,最后也定在了今天。

    晌午,押送的辆车进了城门,停在米仓的铁门前面。四周围着一干守卫,由县尉领着官差监督,正在有序装卸。

    过后不久,王长东王长史的车辆也缓缓驶进水东县,朝着县衙方向靠近。

    林行远躲在小巷里,时不时看一眼远处大开的粮仓铁门,再看一眼自己旁边的胖子。

    方拭非给他介绍了几位大兄弟,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民。这群人已经是上月来的水东县,却一直没在方拭非面前出现过。恐怕没人会想到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联。

    林行远忍不住问:“你们是怎么认识方拭非的?”

    那胖子穿着一件宽松的麻衣,胸口路了一半。脸上油腻腻的,还涂了煤灰,点了黑痣。闻言道:“跑江湖的时候认识的啊。”

    “跑江湖?!”林行远说,“方拭非还跑江湖?她比我还野?”

    “这哪叫野?方拭非去过的地方可多了,你这是孤陋寡闻了吧。他年纪虽小但剑术绝佳。尤其是她师父,那可是顶顶厉害的。”胖子笑起来满脸横肉,却依旧掩不住他眉脚的匪气:“我们是落难时跟他同行过一段时间,关系算不上多好。这次他出银子找我们帮忙,我们当然就来了。”

    林行远心里有点计较。

    一个月前来的,那方拭非联系他们应该是更早之前。

    她悄悄与王长东联系,或许那时已经在谋算。

    第6章 他会

    对面一位干瘦小弟挥了下手示意。

    “刚刚那大官的马车进去了!”胖子全神戒备道:“好戏开场,兄弟们准备上!”

    林行远:“就那么上?这里可全是人啊。”

    “还嫌人不够多呢。”那胖子对林行远道,“我们不是水东县的人,闹完我们就趁乱走,他们查不到。兄弟,你自己小心啊。”

    林行远:“你先给我说说清楚。小心什么?”

    胖子疑惑道:“方拭非没告诉你啊?”

    林行远:“说了。趁乱冲进去,搜赃款。”

    胖子说:“那不就成了?扯嗓子的活交给我们。你就在旁边看看无赖是怎么做事的就成。也可以顺手往外撒点银子。”

    胖子一个手势令下,站在街角处的人放声喊道:“粮仓发米啦!大家拿上碗快来领米啊!”

    随后另外一人也扯着嗓子开始叫唤:“粮仓发米啦!晚了没有啊!”

    他们喊话的声音很又技巧,宏亮清晰,在街上嘈杂的背景音里,依旧能完整传入众人耳朵。

    他们边喊边往远处跑去,大肆宣扬。

    呐喊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群众哗然。根本管不了多少,呼朋唤友的,朝米仓聚集过来。

    一时间连站在米仓门口的百姓都很疑惑。

    说了吗?好像没说啊……所以到底发不发?

    当所有人都在往里挤的时候,是没有人会主动往外退的。何况还是发米这种消息。

    县尉见人群开始控制不住的骚动,挥着手忙喊:“没有!还没有!现在要先清点入库!”

    可惜没人听得见他的话,民情沸腾,所有人都在问:“发米吗?发多少?”

    众守卫如临大敌,将群众死死拦在外面。

    县尉气道:“不发!谁在这里传谣?再乱喊通通抓起来!”

    众人问:“发不发?”

    县衙干脆捂着耳朵走过去,一把年纪的文人,本身嗓门也不大,现在吵得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现在不能发!要等……完毕……县衙……再做……”

    这时人群中又有人喊:“方拭非向上官检举何县令贪污啦!赃款就那藏在米仓里!他们要污了这些米!”

    县尉手指在众人间扫过,气得发颤:“谁?有本事站出来!”

    林行远忙抓住他的衣袖道:“方拭非这名字可以提的吗?”

    胖子说:“当然可以啊,不说大家怎么知道是方拭非的功劳?”

    可这功劳上沾着屎啊!

    “什么样的人最叫人喜欢又信任?一是读书人,二是忧国忧民的读书人,三是忧国忧民又耿直莽撞的读书人!”胖子挥下林行远的手说,“这样一喊,声望有了,功劳有了。对读书人来说这东西多重要?反正方拭非不怕树敌,这名声不挣白不挣啊!”

    他说完朝人群中蹿去,不停呐喊:“米价为什么不降?朝廷的赈灾粮我们为什么拿不到?徭役修的路建的工程最后都到哪里去了?全在米仓里!”

    这些都是走江湖的人,武功比那些守卫高了不少。加上今日王长史来访,绝对不容许出现流血伤害平民的情况,如果闹大恐不好收场。

    县尉心都颤了,点个米入个仓而已,都能发生这种事情?怕不是有人要害他啊!

    他两边叮嘱安抚:“不要动手,好好说!都是假的,别听那些人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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