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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那如果他们是兄弟呢,他们是有血缘的兄弟怎么办?!”
陈心枝突然爆发的驳斥,一时把小唐骂得楞在当场。
小唐张张嘴,没再发声。这时房门传来一声轻响,她连忙别过头张望。
陈叶尽站在门口。
见到陈叶尽,陈心枝几乎尖叫起来,一咬牙竭力忍住,脸色愈发惨白。
陈叶尽皱眉:“妈,你怎么了?”
“你听到多少!”陈心枝急切地问。
“啊?”陈叶尽不解。他只隐约听到陈心枝喊什么血缘、兄弟、怎么办之类的,没听太明白,像是在跟小唐讨论电视剧的情节。
可一推门,房中气氛古怪,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陈心枝见陈叶尽眼神迷惘,略微安下心来,慢慢平复呼吸,靠到垫子上。
小唐低声说:“陈姐,不好意思哦。”
“不怪你,是我激动了。”陈心枝摇摇头,“吓到你了,对不起。”
小唐摸摸脑袋,觉得待在房中有点尴尬,借口说到外头透透风,趿拉着拖鞋飞快溜了出去。
陈叶尽猜想陈心枝可能还在难受她的手术,因而情绪起伏不定。他没有多说什么,扶母亲躺好在床上,搬一把椅子坐到旁边。
“小尽,你回去吧,我没事的。”陈心枝疲惫地闭上眼睛。
“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事。”陈叶尽握住她的手,“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陈心枝的手颤了颤。
她闭着眼,过了很久,忽然呢喃一句:“小尽,妈妈是不是太自私了……”
陈叶尽一顿,认真地道:“怎么会呢?你是很好很好的母亲。”
陈心枝没有回答,悄然侧躺着,就像睡着了。
等她睡稳了,陈叶尽起身穿上外套离开病房。
他独自埋头走路,脑海里不断回想跟医生的谈话。
医生把话说得很直接,陈心枝身体状况很差,乳腺癌是一方面,肺和心脏也很不好。即使成功摘除癌变细胞,之后也存在着其他并发症危机生命的可能。医生们当然会尽量避免坏的情况发生,但病患和家属也要做好心里准备。
陈叶尽越想越心情沉重。他穿过走道,准备去电梯处,毫无预兆的,一个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你去哪?”
听见这个声音,陈叶尽脚步一滞,猛然看向对方。
、——词遇斜倚墙角,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带寒气地盯着他。
“词遇。”陈叶尽气息不稳,“你怎么,在这……”
词遇看他一阵,冷笑:“你怕什么?”
陈叶尽怎么能不怕?听到词遇声音的一刻他迅速想起来,今天早上,词遇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在中午到某个饭店。他快到中午时还记得这事,后来跟医生一谈话,心思全放到陈心枝身上,一转背,竟给忘得干干净净!
而现在,已将近晚上十点!
与词遇幽冷的双眸对视,陈叶尽心中思绪纷闪:词遇肯定动怒了;词遇竟然到医院来;词遇到医院做什么?他该不会……
心底一个恐怖的猜测蔓延,陈叶尽头皮一麻,急得一把拽紧词遇双臂:“词遇,我现在就跟你走,别让我妈知道我们的事情!”
词遇面色一顿,皱眉看向陈叶尽。
看样子,陈叶尽真是急了,脸色发白,一双眼睛里溢满不安,就连抓住自己胳臂的手都在不停抖动。难道他以为自己跑到医院来,是打算到陈心枝那儿去,告诉她,如今她儿子落到自己手中,被自己天天按在床上搞么?
词遇微微眯起眼睛:“你松手。”
“你先答应我!”
“松手。”
陈叶尽只担心自己一松手词遇就往病房走,没听他的话,反而拽得更紧:“你听说我,我妈身体真的承受不住,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只有这一点,你务必答应我!”
词遇转眸瞥了瞥陈叶尽,冷冷说:“——什么都答应我?”
“对!”陈叶尽脑子没过就用力点头。
词遇一抬手,捏起陈叶尽下颔,注视他一阵,低沉地吐出声音:
“今天晚上,把你行李打包,搬到我家来。”
什么?陈叶尽一怔,呆看词遇,怎么都没想到词遇开出这样一个要求。
“这是其一,”词遇并未解释,接着说,“其二,我回家之前,必须看到你在家。我不阻止你来医院,但你必须在我到家之前赶回去。”
陈叶尽愣了愣,发现这完全是个不切实际的要求:“这不可能,我怎么能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想每次都在,除非二十四小时等着。
“我一般在晚上七点之后回来。”词遇拨开他的手,转身往前走,“我不回来,会提前告诉你。”
见词遇往前走,陈叶尽沉默地跟到他身后,随他走进电梯。不一会儿,电梯门叮咚关闭,缓缓往下降去。
转角处,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攥着本漫画书,探出头,往电梯方向小心张望。
护士长注意到她,从背后一拍她肩膀:“小唐,你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哎呀,李姐!”小唐按住胸口,“不带你这样吓人的!”
“都快十点了,怎么还在外头晃悠?快回房间睡觉!”
小唐听话地应一声,随护士长走着走着,咬咬唇,憋不住地嘀咕:
“李姐,怎么办,我好像无意中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什么?什么大咪咪?”护士长听过她很多次关于F罩杯的言论。
“哎,不是大咪咪,是大秘密啦!”小唐苦恼地摇头。
“我不管你什么大咪咪大幂幂的,”护士长把她拽到病房门口,“快进去休息!”
第二十九章
以前读书时,与词遇朝夕相处,时间长了,词遇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无聊,什么时候烦闷,看词遇脸色,便能清楚七八分。但是现在,词遇缺少起伏的面孔下,到底拥有怎样的情绪,陈叶尽却常常陷入迷惘。
“你睡这间。”词遇打开灯。
陈叶尽拎着行李站在门口。眼前是一间连独立卫生间和浴室的客房。白色窗纱和家具,浅蓝色被褥床单,装饰简洁素雅。
见他站着不动,词遇的视线静静落到他脸上:“怎么了?”
“哦,没什么。”陈叶尽收起思绪,弯腰把行李放到地上。
感觉到词遇的视线停留不动,陈叶尽不由微微绷紧神经。
在医院时,词遇的脸色糟得吓人,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一瞬间,他心头真的涌起强烈的不安。词遇本来就恨他,发生今天这种事情,怒意发作,怎么可能放过他?
陈叶尽根本无法往好的方面想。
词遇让他搬到这儿来,绝对不会只是搬到这儿来那么简单。但从词遇平静的脸上,陈叶尽完全无法窥见词遇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