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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转过身来,看着季父季母,眼里水光一闪,面色恳切难过:“你们也是做父母的,应该也知道:父母都拗不过孩子。我比纪元大十四岁,他就跟我儿子一样!我真的没办法了,才来找季同学的。”
季父季母不说话,人心都是自私的,别人家的孩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两年前的自杀被发现得早救了回来;但他们怕音音再被那个男生伤一次,谁知道还能不能挺得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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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跟着纪云到纪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七月天气最热的时候。
客厅里纪父纪母纪二哥都在,纪云的丈夫祁宽抱着笑笑。
笑笑小姑娘看到梵音,眼睛一亮,大声喊道“小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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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很惊讶,感觉自己幻听了。然后就看到笑笑小身子欢快地跑过去,在梵音面前站定,小心地牵她的手,看梵音没拒绝,小女孩笑起来,包子脸特别开心。
她拉着梵音朝楼上走过去,“小舅妈,小舅舅老是喝酒,你可要管管他!真是的,都没有时间陪我玩。”
笑笑偷偷瞥梵音,有点儿心虚,其实小舅舅不喝酒也不和她玩,她就是抱怨两句。
梵音被她拉着,只能匆忙地朝着几位长辈点点头,跟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书房,“小舅妈进去吧,和小舅舅好好说话,笑笑下去玩啦。”笑笑装模作样的把手背在身后,悠达悠达地走了。笑笑的任务完成了,要去吃冰淇淋咯!
纪云坐下后,祁宽就坐过来,对她沉声说:“季梵音有抑郁症,两年前纪元进部队的两个月后自杀过,被发现救回来了。”这是他让人查的,刚刚才送过来。
“什么!!??”
纪云脸色大变,她是知道抑郁症的,情绪不稳定易复发。两年前因为纪元自杀,这次她把小姑娘叫来......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她也一定会去找她的!正如季母季父所想,自家的孩子自己疼,她怎么可能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去死呢?
纪二哥一脸严肃,突然拍了下桌子,“大姐怎么能去找人家?”
纪云瞪他,“那你说怎么办?让纪元去死?”
“谁说的他也不听,光看小姑娘的照片!我能怎么办?”
纪宇叹了口气,闭上眼。是啊,换他也是这么做,能怎么办呢?不能看着从小养到大的弟弟去死啊!
纪父也叹气,生这个儿子的时候纪母年纪不小了,生了孩子纪父就带着纪母去了温泉山庄疗养。这个孩子是纪云和纪宇一手带大的,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评判。
纪母哭得伤心,小儿子对她和纪父没什么感情,她和纪父也理亏,不敢管他。但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啊!他都不想活了,她根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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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推开门走进去。
书房窗帘拉开,阳光全照进来,站在书桌前的红发少年僵着身子不敢看她,十八岁的他已经快长成了一个男人,看起来比之前成熟了很多。
“纪元--”
听到门开的声音,纪元紧张又慌乱地看向门口,梵音走进来,她穿了条小裙子,露出来的小腿白生生的,让他的眼移都移不开。
纪元被他大姐夫勒令呆在书房里等着,他惶恐不安却又异常地欣喜。
他真的很贪婪,她都拒绝他了,他还是渴望着她。他也很懦弱,根本不敢见她,只能逼着家人去找她。
“音音,你......你来啦。”纪元刚洗过澡,头发湿湿的,喝酒熬夜让他脸上黑眼圈特别明显,显得特别丧。
他紧张地抓着桌子,低下头看她,但又不敢看得太专注,怕她厌烦,只能偷偷地、自以为没人发现地看。
梵音看他一眼,坐在了离他不远处的小沙发上,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
纪元大步走过来坐下,忐忑地看她,眼睛里面全是细碎的星光,漂亮极了。他还是下意识地听她的话,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记在心里,刻在心上,永不敢忘。
纪元不敢开口,怕她听见他的声音转头就走,和梵音一起沉默着。
梵音叹气,和他对视,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你最近怎么样?”自从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两个月了,现在是八月底,很快梵音就要上大学了。
纪元想起自己这两个月昏昏沉沉地日子,他躲开梵音的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轻轻笑了笑,“还可以。”
“我这两个月除了看书就是弹钢琴,过得还不错。”纪元在部队最后一年玩命的学习,最后和梵音考到了同一所大学,当然李维、许明帆和周扬也在,周扬是特长生招进去的,李维和许明帆成绩很好,最后一合计,四个人决定都去G大。
梵音目光清冷地看他,现在都学会说谎了。
纪元一看她的眼就知道她的想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眼睛自然而然地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颓然地仰躺在沙发上,用手背捂着眼,眼泪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我很想你,想得心都要炸了。”可他不敢去找她,他知道梵音一旦下了决心,谁也劝不了。
梵音眼神莫名,所以呢?是在装可怜吗?她心软,看到有人这个样子就受不了;这也是上次她没有看他的原因,她怕她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抱着他哭。
纪元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心里绝望。
音音真狠心啊,没有一点儿的动容!他很自私卑鄙,大姐夫告诉他梵音要来,他就想着这是个机会,他想和她重新在一起!音音心软,最多上一次那么理智。
看吧,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输家,输给了她的冷酷无情。
“你知道死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吗?”梵音盯着他突然笑起来,笑得病态又癫狂,“刀子慢慢地划过手腕,很疼,但很解脱。”
纪元觉得不妙,想阻止她说下去,“不要说......”
“让我想想......哦对!上次,就是两年前你消失的时候,我就拿了把刀子划开自己的手腕。”梵音盯着纪元懊悔的眼睛,真残忍,那该怎么办呢?都在逼她,那她就只能伤害他,“你知道的,我不是学医的,刀子没划对地方,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