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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荣竟身後的那位调教师却没有离开。
他把手里一个发着光的号码牌递到荣竟面前。167号。
“是他的。”那调教师看了看洛予晖,对荣竟开口。
荣竟把牌子接过来,拿到手里细看。然後又抬头,看晖晖。
洛予晖双手还在背後绑着,他极不舒服的慢慢从沙发上爬起来,很想找个地方躲避他的视线。
荣竟站起身来,一脸的冷漠无情。他把号码牌扔到晖晖身上。
“既然是你抽到的号码,那你就上台去好好配合吧。”
晖晖的潜意识里觉得荣竟不会真的这样对他。於是他动了动,让那只号牌掉到地上。
他摇头拒绝:“我不去……”
荣竟却发火,阴沈沈的对他说道,“你不去?你凭什麽不去?我让你来的吗?没人逼你进来。号码是你自己抽的,游戏是你自己选的,到现在说不去,你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哄你开心吗?”
晖晖在偷跑出来乱闯的这件事情上,说话的确没什麽底气,轻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给你惹麻烦。我只想看看林旭在不在这里。”
“现在看见了,他在这里。你想找的人找到了。付出一点代价也是理所应当。不该有什麽怨言。这很公平不是吗?”
荣竟就这样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摆明了就是这件事他不会再过问的态度,把一切留给这里的负责人来处理。
那人自然不会对晖晖客气,挥手招来两个人,抓着晖晖就往舞台上拖拽。
“不是,不是!”洛予晖看见荣竟越走越远的背影,这才看出荣竟是真的不打算理睬他。於是吓得大喊大叫,“荣竟你别这样!我错了,你别这样,我错了,你救救我。”
晖晖大声呼救,荣竟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
洛予晖只能无助的任人把自己弄上舞台,他不知道这些人会怎麽对他,只惊恐的发现他们在强迫着脱下他的衣服和裤子。
舞台的另一端还栓着一只黑色的大型犬,吐着鲜红的舌头。看上去无比凶恶。而台下的每个人仿佛都对自己充满恶意。
他像掉进了一个魔窟陷阱,爬不上去。
洛予晖被人按着趴在地上,他拼命挣紮,身体却一点点都不能动。
他吓得大声的哭。
他从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害怕的时候会如此情绪外露。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惊天动地。
他一边哭一边含混不清的叫着荣竟的名字。
“荣竟,你救救我,别把我留在这……荣竟荣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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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晖哭得太过伤心,眼泪把视线都模糊了。
以至於荣竟是何时走回到自己面前的,他都一点不知道,完全没有察觉。
“哭成这样,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荣竟接过身後人递来的手帕,慢慢的帮晖晖擦眼泪。
洛予晖却仍旧止不住的哭。他待在这个地方,赤身裸体被人观看,活都没脸活了,哪里还顾得上眼睛。
荣竟把他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他便像得了一根救命草似的,紧紧抓住荣竟的胳膊和衣服,死也不愿意松手。
“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害怕。”晖晖神经质的看看台下和周围的那些人,灯光太暗了,他视线里只有黑黔黔的一片。可越是这样,就越感到不安。
“别这样晖晖。”荣竟状似安抚的揉他的短发。
洛予晖却难以平静得下来,胆怯的一遍一遍重复着跟他说,“荣竟荣竟,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害怕我很害怕……”
荣竟定定的看他,好一会儿,终於开口。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里。我也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自己决定。”他说,“如果你想让我现在就带你离开。也可以,但你要知道,我们之前说过的,一切只是交易。现在也不例外。用你的东西同我交换吧!如果你答应,从今以後,就听我的话,留在我身边,不再去找任何人。你答应,我就如你所愿,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不愿意,那也勉强……”
“别……荣竟你不别这麽做。别这样。”晖晖摇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可怜。
“选吧,所有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我不选……我不选。”
“天底下没有两全其美。规则是我定的。你不选的话,那我就走了。”
“不要,你别走。”
“我不介意你浪费我一个人的时间,但也没办法一直等着。你看这里还有许多客人呢。浪费他们的时间,不太好。”
荣竟一边说,一边把晖晖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荣竟你别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乱跑了。你别走。”
晖晖整个人扑在荣竟的身上,搂着他的腿不放。就仿佛只要荣竟一离开,他就会被扒皮抽筋似的。
“晖晖……”荣竟抬手,思考了片刻,到底不忍心让人把他强行拖走,便只好耐着性子对他说,“我不是在跟你探讨错了还是没错的问题。我只想听你选择的结果。你想要选哪一个?”
“我──”
晖晖张口,从嘴唇到牙齿都打着哆嗦,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让他怎麽选?
他应该怎麽选?
他只知道,无论怎麽选,都会难过,都会後悔。
“你……你不要这样,可不可以别逼我……求你了,求求你了,带我走吧,我想离开这里。”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荣竟,说话的声音都是颤颤的,哭得可怜。
然而荣竟也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麽,这个时候竟然丝毫也不动心,“你不选,那就算了。我不逼你。”
荣竟话才出口,便有人拿着绳子往晖晖的胳膊以及手腕上绑套。
晖晖吓得挣动手臂胡乱躲闪,慌张的就要往台下爬,然後有人上来拦阻他,磕磕绊绊之中,被台阶两旁的装饰品划伤了手腕。然後脖子上的项圈被锁链扣住,像狗一样被拉扯着不能自由挪动身体。
这真的就是他活的二十多年里,感觉最最糟糕的一天。
他怕极了,实在没有办法不去向荣竟妥协。
他没有那份信心能够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坚持下去。
这一刻,想要见到家人的那种想法似乎离他很远很远,远到就像躲在漫漫长夜里,根本看不见。
他依然想念他们,希望可以找到他们,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这是这种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能做到这里,再多的,坚持不下去。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赤身裸体的留在这个舞台上任人调教与围观,没有办法面对那样的自己。
骄傲和尊严像被敲碎的玻璃一样,片片掉落下来,碎成粉末,散若尘埃,无论如何也粘不回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