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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记得晚上做点好吃的留给我。”他另一只手隔着被衾搭在她身上,两指夹起一缕头发在手里玩,“还有你爹……总得把咱们成亲的事定下来。”
她嗯了一阵,“那明天我去问问我娘,她至少没反对。”
项桓沉吟着开始盘算,“但是这会儿暂居嵩州,结婚又不能没新房,你说要不要在城里置办一座宅子?”
“不要了吧。”宛遥犹犹豫豫的,“这个节骨眼上大张旗鼓的不太好……”
“那也不能随便……反正嵩州这小地方呆不久,改明儿我打下一个更好的,再买一个送给你。”
……
屋内一直絮絮的有声音。
项南天站在院外,负手在后,勾着腰静静地听了半晌,这才略微放心地直起身,十分庆幸地挑眉暗想:我儿子也没吃亏。
他慢条斯理地走回房,自家那个倒霉闺女便叽叽喳喳地窜了过来。
每每见过了宛遥,再面对项圆圆时,项南天总会不由自主地反思自己教育孩子的过失……
“爹!”
她义愤填膺地站在门口,“听说我哥被宛家人打了,丢人不能丢气势,咱们是不是得去给他撑场子呀?”
俨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语气。
项南天不甚在意地端起茶壶倒水,“用不着。”
他慢悠悠饮了一口,“我看你哥过得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我家的车最近电瓶坏了,害我走了20分钟去挤公交……
所以也让大家感受一下这辆破车的质感←_
[项爹:比拱白菜我家的猪是不会输给你哒!哼]
第95章
初春的嵩州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除了街上巡逻的士兵要比往常多一些以外, 百姓们倒没觉得都城易主对自身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季长川治军有方是出了名的,即便传出许多关于他此次起义反魏的风言风语, 但虎豹骑毕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日子一久,城内的居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南境这种时常兵戈四起的地方, 高高在上的魏主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反倒是成日仗势欺人的达官显贵令人生厌, 哪怕总督跟巡抚双双下狱, 也不见有谁站出来替他们喊冤的。
凭祥关剩余的烽火骑隔着一道平原与他们遥遥对峙。
对方大概也很忌惮,除了刚夺下嵩州小打小闹过几场之后, 双方都按兵不动。
季长川接手了嵩州附近三五个像样的大城镇, 迅速开了粮仓和银库, 先是把兵营中幸存的万余名伤员医治妥当, 再向周边以重金田地为酬大肆征兵。
项桓甚少深入边境的城郭,不知是不是穷怕了,几日下来报名入伍的新兵数量竟非常可观, 且大部分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老实农民,确实是天生为打群架准备的好材料。
和有钱人家不同,许多百姓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比起国家大事, 良田美宅或许能让人动心。
这段时间军营中排得上号的将军全被调去操练新兵了, 而项桓被罚了两个月的巡夜,几乎是早出晚归,许多时候连饭都顾不得吃, 匆匆睡一觉便得出门。
难得能有一天早上晚起半个时辰,他一面系软甲的带子,一面快步朝前厅走,想着能蹭口热乎的吃。
大宅子里住着的人杂,男女老幼,年龄各不相同。到底是一群大老粗当家,早饭摆得颇为随意,下人们只按人头煮好饭食,要吃什么自取,有不方便想在自己屋里用饭的,也可命人知会一声,再单独另做,颇有些军营里的作风。
项桓一进去,就看见宛家两口子也在里面,宛延正慢条斯理地坐在前面悠悠喝粥。
他瞥了对方一眼,本着敌不犯我我不犯敌的原则,挑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落座。
余飞正在项桓对面,见状抬脚在下头踢了踢他,“诶,你今儿怎么得空吃饭?”
项桓:“我和游参领换班了。”
就白粥喝了两口,项桓还是忍不住要去瞅宛延,然而老岳丈根本连也不看他,一副士族风范,愣是把馒头吃出了山珍佳肴的味道。
“项桓。”
宛遥端着一屉热腾腾的小蒸笼快步进来。
她脸上被熏出了酡色,瞧着满面红光,很有精神。
蒸笼一共有上下两屉,宛遥走得微喘,兴冲冲地摆在他手边,“我特地去厨房给你做了流沙包,尝尝看。”
盖子刚打开,一股奶香味便扑鼻而来。
余飞隔得那么远,也不禁馋出一嘴的口水,无比艳羡:有个会做饭的媳妇可是真有福。
项桓轻嗅完,扬眉赞了一句:“这么香?”
宛遥笑着催促:“刚出锅的,快趁热吃。”
流沙包的馅儿有蛋黄与牛乳融合的口感,项桓自己爱吃咸蛋黄,他对宛遥的手艺一向有信心,正伸手去要拿,前边儿不轻不重,听到宛延轻咳了一声。
他咳完却也不说话,只意味不明地把碗勺放下。
两个人身形一僵,面面相觑地对视了片刻,宛遥率先做出反应,悄然给项桓打个眼色,抽出上面那层。
“呃,爹……这六个是专门给您做的,味道没有那么甜,正适合您的口味。”她忙示好地端过去,特地取筷子给他恭敬的摆整齐。
宛延仍旧没什么表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句,再次举箸开始用饭。
眼见是把他的嘴堵住了,宛遥才轻手轻脚地走回项桓身边,小声示意他赶紧吃。
后者刚挟起一块,没等放进口中,那老年人独有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似乎还变本加厉,每一声都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情绪。
项桓顿时少了大半胃口,包子悬在半空,他缓缓合拢嘴,冷眼抿唇朝对方望去。
这下连宛遥也觉得尴尬,直起身为难道:“爹……这东西甜得很,你吃多了不太好。”
然而宛延不管这些,边咀嚼边不为所动地清了清嗓子,大有把自己咳成痨病的架势。
宛遥左右不是人地站在那里,看看她爹再看看项桓,两张颜色各异的脸。想着此前害二老担忧了大半年,心头多少有愧,她只好抱歉地去拉项桓的衣角。
少年面露不悦,微不可见地磨了磨牙,索性把头扭到一边去了,捧起稀粥发狠的喝。
这下一整笼的流沙包都搁在了宛延跟前,然而他还不算完,约莫是尝到了甜头,专盯着项桓的筷子。
他吃包子,他也咳;他夹糕点,他也咳;就连碰几根油果子也咳个没完。
宛遥瞧见项桓额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生怕他一起身抄碗朝自己爹脸上糊,只能在桌下不停地摁住他的手,悄声道:“你冷静点……冷静点……晚上我给你炖排骨,不然烧蹄髈?做酸菜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