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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项桓听了竟也没回嘴,反而垂眸思索片刻,绕到他对面去坐下,一副像是考虑了很久,或者说是等了很久的表情,并不心急也不心忧。
“爹,我正有事要跟你商量。”
项南天微微嫌弃的拧眉看他。
少年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来,郑重其事道:“我想,向宛遥提亲。”
这句话甫一出口,在场的氛围便有刹那的凝滞。
宇文钧略感惊讶,项圆圆挑了挑眉,淮生不明所以,反倒是项南天颇以为然地颔首。
“早在长安我就有促成这门亲事的打算了,如今人家姑娘千里迢迢跟你到这儿,你对人家负责是应该的。”说完,却又发愁地摇头,“可咱们眼下这般情况,也不知人家还愿不愿意嫁……”
“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意见了吗。”项桓说起此事忽然莫名地局促起来,无意识地舔舔嘴唇,“这提亲应该怎么提?我是不是要去筹点聘礼?”
项圆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总算找到一点自己的用武之处,伸出五指给他比划,“哥,娶媳妇讲究的是‘三媒六聘’,得先找个媒婆,两家交换生辰八字,然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长辈谈妥了,再是过小定、大定……你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下聘了。”
项桓:“……”他又没娶过!也没人跟他说啊!
“双方长辈……宛文渊在长安的吧,那岂不是我还得跑一趟?”
项南天若有所思,“这生辰八字和媒婆倒是不必了,按理是应该由我出面向宛遥的父母提这门亲的,既然文渊远在京城,不如便先由我这个长辈去问问她的意思。
“倘若她同意,咱们再捎信如京城也不迟。”
宇文钧觉得可行,正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十分怀疑地去看项桓:“你有钱吗?怎么给人家准备财礼?”
项桓给了他一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笑:“我是没有。”
他挑眉,“但大将军有啊。”
此时,远在城楼上巡视布防的季长川突然打了几个喷嚏,打得一旁的校尉连连往后退。
他不禁关切道:“可是城头风沙太大?将军要保重身体啊。”
后者忙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作者有话要说: 季长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妈的,养个学生可真不容易啊!!]
←_←恭喜,男方家属已全部就位,下面就是辛辛苦苦的全员追媳妇之路……
【最近比较累,随时有断更的危险,大家如果某天看见我没更……不用惊讶,那是我的确没更。。】
第77章
宛遥正在屋中整理换洗衣裳的时候, 项南天便略有些拘束的在门板上轻叩了几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感到意外地放下行李, “项伯伯。”
有了上次的尴尬, 再提这件事项南天其实是十分局促的,“宛遥啊……忙着呢?”
“我不忙。”她遂起身走出来, “项伯伯,有什么事吗?”
“哦,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
宛遥去屋内沏了壶茶, 两人于是在院外的石桌边相对落座,项老爷子并没急着喝, 只手捧茶碗不自在地捂着。
他看上去和一年前比似乎更好说话了, 眉眼间少了些身在庙堂时的官威, 反而有些和蔼可亲。
项南天兀自斟酌一阵, 到底还是开门见山。
“伯伯今日,其实是想来与你谈谈……桓儿和你的婚事。”
宛遥喝茶的手一顿,眸中的神情微妙的沉淀下来, 只将一口茶水抿在嘴里,习惯性地垂了垂眼睑。
“我这个儿子,打小脾气就怪,不像我, 也不像他娘, 一直以来三兄妹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项南天叹了口气,“这孩子急躁易怒, 一向目中无人,起初想着若能有一个治得了他的姑娘便好了,多少也可以磨一磨性子。
“同龄人当中,唯有你的话他还能勉强听进去几句。谁承想,此事才刚有个谱,后来就……”
他欲言又止地摇摇头,宛遥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跟着一径沉默。
项南天转而露了个平易近人的笑,“不过如今经此一番变故,他为人沉稳不少,在会州击退袁傅的事,我听大将军说了一些,临敌能知轻重缓急,遇事不逞强热血上头,项桓与从前想必是长大许多。实话讲,他若再早些同我提,我只怕还没这么放心……”
宛遥忽然不着痕迹的打断了,“这是您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项南天委实没能揣测到小姑娘这句问话背后的含义,答得很快:“是小桓的意思。”
他笑了笑,“他原本是想自己来的,我觉得不太妥当,婚姻大事总不能由着你们两个小辈来商量,所以再三思索,还是让我这个长辈出面比较好。”
宛遥两手拢着茶碗,长睫如羽,垂眸时轻轻扇了两下,并未抬眼看他。隔了许久,却出乎意料地开口:“项伯伯,这门亲事……我想还是,算了。”
她声音很低,语气出奇的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女孩儿家因为害羞而说的反话。
项南天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个回复的确使他感到意外,哪怕是在大半年前,项家尚未没落时,宛遥出口拒绝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然而知道她千里迢迢一路跟到南境,又衣不解带的照顾项桓,总以为她至少是有那份心的。
“这……这是为何?”想了一想,又道,“可是因为那小子当初说的混账话?不用怕,伯父替你出这口气。”
“不是的。”对面的女孩子连忙摇头,“和他没关系。”
“那到底是……”
“项伯伯。”
她闭目深深呼吸,继而平和道,“我曾经是喜欢过他,也想过要嫁到项家。”
“但我并不希望,项桓喜欢我,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帮了他。”不知怎么,话一旦开了头,宛遥便有种难得的轻松,也说得愈发流畅,“离开京城到会州,是为了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谊,但我不想用这份雪中送炭去束缚他的感情。”
说到这里,她舒了口气,似是而非地一笑,“所以,我帮他其实也并非一定要嫁给他的。大家各过各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
这番理由仿佛铜墙铁壁,一时间竟让项南天找不到可以突破的说辞,他才发现这两个孩子真是极难撮合的一对,不是那一个作大死,便这一个出岔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将宛遥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项桓,他坐在原处怔忡好一会儿未能回过神,似乎根本没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半晌之后,才无措地颦起眉:“为什么?”
“你别管是为什么。”项南天负手在门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