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出了大事
文思齐看着那边已经消失不见的两人,转头看着董成道:“或许此事真就是韩逐所为,但我方才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那小婢女说的是韩逐指使她接近潘湛英,后来又自韩家大郎君处得知了一点风声,然后命她给潘湛英通风报信的。
而潘湛英又是早就恨透了女郎,知道此事之后便命人去放火烧了客栈。
小婢女扯出这么多人之后,自己一死了之,看着不像畏罪自杀,倒像是有人发现事情可能败露的杀人灭口。只是这一切都发生在韩家,他家郎君虽心里不信,却无法插手进去。
而韩家大郎君那边,这一年来也没听到什么动静。韩六郎更是在事情出来没多两天,便领了驻守北川的圣旨北上去了北川城,到如今都没回来。他们两人倒似都认同了这种说法,着实让郎君暗自气恨了许久,却也拿二人没有办法!
“你说碧雪湖别苑那次下黑手的人会不会是这个韩柔?”
“郎君为何会想到她身上?”
那韩柔看着柔柔弱弱的,瞧着跟女郎关系也不错的样子,郎君怎会想到她身上去?
“一个人可以隐藏自己的情绪、外表,甚至容貌,可却无法隐藏自己的眼神。”
文思齐说着伸手自树上折下一枝桃花,轻轻甩了几下然后双手用力啪的一声,那枝桃花便在他手中断成了两截儿,“韩柔看太子殿下的眼神儿,不一般!”
董成刚想问怎么就不一般了,却听自家郎君吩咐道:“不管如何,先查查看吧,或许真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
那种看到心爱之人的眼神,他以前不知,如今可太熟悉了。方才看到韩柔那般看着太子殿下时,他忽然便想到了以往的很多事情。
他这一年多,对于小狐狸以前的事情多有了解。知道小狐狸刚入韩家便被老夫人捧到了跟韩十一一样的位置。那会儿韩柔就曾在背后做了些小动作,而且当初王七娘会那般针对小狐狸,背后也有她的功劳。
后来的事情他虽不知具体,但去年上元节那晚,小狐狸是同太子殿下一同出现的。且两人那会儿的样子,瞧着明显是有事儿发生过。当时那场景,就连他看到都忍不住心生酸涩。若韩柔当真对太子殿下情根深种的话,大约会更受不了吧!
他心里有种感觉,小狐狸没死,她还好好的活着,只是她狡猾的很,就是一直在躲着他!
一年多了,他想尽了各种办法找她。他去过她自小长大的临阳,也到过她曾想去的厉州。只为那一点点她在那里的可能,他南北来去奔波了近一年的时间,却终是一无所获。
他自小便自诩聪明,然而耍人无数的他却连她半点儿心思都摸不透。
到如今,他心里偶尔也会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找点事情来做,不然长久以往这般的怀疑下去,他就真的会相信,真的会停下寻找。
他不想停下,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与自己如此契合的人,他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他要不停的找,直到找到她为止!
……
几十年前,益青县这里是属于西陵国境内。西陵国北面多山地,西面的敬岭山脉更是横在西陵国与西方外族之间的一道天堑。而西陵国最南部却是水系发达,曾是西陵国最大的水陆码头所在地。
之后韩銮天统军灭了西陵国,西陵国被分成了如今的西陵郡与泽州。
益青县便是紧挨着泽州的一个小县,属西陵郡治下。这里较靠近北戎那边来说,民风相对比较淳朴,不似那边那般彪悍。
当初江黎选在这里开了清宁堂,便是看中了此处离京城够远,山水优美,正是她当初理想中的定居之地。
之后清宁堂在此地渐有名气,耿大郎也在几个月前又将耿家在西陵的商号建在了益青县。
耿大郎行商多年也算积攒了不少的家底儿与经验。
江黎虽不太懂什么经商,也不是耿大郎口中的奇才。但她身为一个现代人,看事情眼光总跟这个时代的有些不同。两人合作的这一年多来,耿大郎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耿家商号开业之后,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根基不稳才是关键。
两个月前,有人在耿家商号订购了一批货。数量较大,对于现在的耿家商号来说多少有些吃力。但对方爽快,定银直接就交了叁成的现银。
耿大郎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想着若这单生意能做成,耿家商号在西陵大概也能彻底的站住脚跟了。这么一想,便爽快的答应了这单生意。
接下生意之后,商行这边在叁月里便开始筹备,至四月中时货已全部运抵益青码头。这之后装船出发,若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个半月以后,这批货便能运抵京城的巽河码头。到时候,这整十万两银子耿大郎也就赚到手了。
想的很好,结果这批货出了益青码头刚走了一天,莫说泽州码头了,连益青县境内都还没出去便被人困在了河道上。
此次的领头人是老余,跟了耿大郎多年,也算这条河道上的熟客。起初老余以为是有地方没打点到,船一被拦下便带着人各处打点了一番。
可他这里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完了,货船还是没能走掉,他才知道出了问题。
这两船货是西陵本地出产的各种香料,其中光花椒就装了满满的一大船。
这东西最是怕水。
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四月中启程,最晚五月底到京城,正好能完美的错过今年的雨季。可被这一耽搁,眼看要进五月了,船还没能走掉。这回头路上真要碰上了雨季,这些货可就全完了。
而且,如今西陵本地去年产的香料也大多都已出手,今年的又还没下市。他们商号里就算能捧出银子都未必能收到货。一旦耽误了交货,到时光赔款都够将大爷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儿掏个底儿掉,还不一定能够!
老余知道出了大事,他是做不得主了,便连忙飞鸽传书将大爷给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