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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少爷去偏殿外整理衣衫了。”
“嗯。”
此时,晋元帝只是点点头,并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而席下,静王谢临收执酒盏,双眸微垂。
“三哥在想什么,怎么一句话也不说?”秦王偏头,状似无意地问道。
谢临饮下一口酒,抬了抬眸,淡笑着说:“本王初尝这酒香味醇,令人神醉,四弟不如也试试?”
秦王狐疑地看他一眼,叫旁边的太监给他斟上一杯:“弟弟倒是要看能被三哥夸赞的酒倒是有多好喝。”
谢临闻言,视线落在秦王手中的酒盏之上,似笑非笑着没有说话。
第24章
说实话,虽然脸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秦王谢诚近来对自己这个三哥着实是有些怕的。他见谢临微眯起的双眼,喝酒的动作一顿,虚虚抿了一口就放下,撇开脑袋不再招惹对方。
毕竟,任谁一觉醒来,侧卧之榻上突然躺了两个满身鲜血生死不知的人,都要被吓得魂都丢没了。尤其那两人还都是他在天香楼里亲自挑选的清倌,这才调教好了送进静王府没几天,竟然就被弄成这幅惨样给送了回来。
还是送到自己床上!
秦王谢诚明白这是谢临给自己发出的警告,毕竟静王府的人既然能够悄声无息将这两个活生生清倌送进他房里还不惊动他府内的巡卫,那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惹急了谢临……
谢诚回想着那日自己背后陡然升起的寒意,除了使劲训练自己府中的下人与侍卫,增加府内的巡逻力度外,最近倒是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堂堂皇帝亲子,当朝王爷,秦王却在后怕之余,却实在忍不住对自己这位三哥升起了点关于男人那方面的怀疑。
就只论他派进静王府的两个小双儿吧,多好的两个青涩腼腆的小美人儿啊,这可是送到嘴边上的鸭子,就算知道是奸细,可尝一尝味儿总归没什么问题吧,可这静王府上都把人审讯成那样给他送回来了,偏偏那俩小美人儿还都是没被开苞过的!
也不知是该说这两个清倌没什么本事,还是他这个三哥真的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谢诚自问自己的审美肯定是没问题,而两个清倌的本事他之前也稍微检验过,勾引人的手段不低,而且他可不认为谢临是什么好好君子柳下惠,所以……
谢诚撇了撇嘴,偏头往谢临桌下小觑一眼,眼神狐疑。
别是他这位三哥那个不行吧?也怪不得这么多年静王府上都没什么女人跟双儿传出承宠的消息,他三哥的脾气也一日比一日难以捉摸了。
肯定都是憋的。
这么一想,谢诚倒是忘了方才对谢临升起的那点畏惧的心思,反倒是莫须有的怜悯跟优越顺势而起占了大半。
谢临却不知谢诚心中所想,此时他,正看着宴会大殿前方,晋元帝同一众即将受封的将士们说话。
最前头站的便是卫西洲,他脸上皮肤是经过长年风吹日晒后的粗糙,但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却明亮地吓人,单单只是站在那里,男人身为镇北军统领的气场便一时显露无疑,是个不声不响便能定人心神的人物。
“卫卿一去边塞十几载,朕可还记得你走时,还是个不经事的毛头小子,整天就喜欢熬在军营里舞刀弄枪,说是要跟你父亲一样保家卫国,守我大晋边疆。”晋元帝落了座,叫卫西洲上前,亲自抬起卫西洲正要跪下行礼的双臂,感怀似地叹道,“……如今,你确实做到了。”
“臣不负皇命。”卫西洲声音铿锵有力,“卫家祖训有言,当誓死守护大晋。”
晋元帝将卫西洲,抚掌大笑:“好!好!好!”
皇帝高兴了,底下的世家臣子们自然也要跟着拍马屁,几位颇有分量的臣子率先站出纷纷表示晋朝得此良将实乃一大幸事,说着就要下跪喊吾皇万岁,天佑大晋,晋元帝受了众人拜见,大殿之上骤时一副君臣相宜的和谐画面。
再之后,便是到了晋元帝加封在场将士的时刻。
圣旨是提前便拟定好的,老太监赵林手捧圣旨,宣读道:“镇北军统领卫西洲领兵大胜北狄,宣德明恩,立下汗马功劳,朕心甚嘉之,今特此擢封其为兵马大元帅,特赐荆州封地百里,食邑千户,钦此。”
到这时候就该是轮到卫西洲跪地谢恩了,可等老太监宣读完圣旨,等了又等,晋元帝却不见卫西洲起身,神色不由微微一变,意味深长道:“卫卿,可是觉得朕给的封赏轻了?”
“臣不敢有这种想法!”卫西洲跪在地上摇头道,“只是在臣获封圣上恩赐之前,还想让陛下替我卫家做主!”
晋元帝一愣,眉心微皱道:“听卫卿所言,卫家可是受了什么冤屈?”
卫西洲双目通红,从殿前抬起头来,直直看向缩在大殿角落里,正心虚不已的昌平侯本人。
昌平侯心下一凉,背后冷汗四起,暗道一声要遭。
果然,下一秒,还不等卫西洲出声,身后火气正旺的年轻将士就替他诉怨来了:“陛下,将军领兵几十载未曾归家,可这一归京,却发现家没了,这心里能没有冤屈吗?”
晋元帝脸色微沉,疑惑道:“朕记得卫家的府邸不是与豫王府相邻不远,怎么就没了?”
卫西洲面色动容,铁血汉子红了眼睛道:“陛下且先问问豫王殿下吧。”
“老二,你怎么说?”
突然被点名的豫王谢渠还在状况外看热闹呢,这乍一被点到,他先是惊了一下,随后又在晋元帝充满探究的目光中,颇为无辜地从席上站起来说:“儿臣对此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儿臣在建府之初时,隔壁卫将军的府邸就早已败落凋敝,儿臣也原以为,卫府许是因为多年无人,不曾留有仆人打理,才会落得那般破落,但看今日卫将军的意思,似乎太像是这样?”
“我卫家一脉的根基都留在京城中,当年离京时曾留有心腹于京中打理一应事务,那心腹虽年迈但却亦有忠心后辈帮扶,但此日我归于京中,见卫府凋敝,心下大惊,以为是府上出了什么变故,却不想是枉遭小人侵吞家财!”
豫王也好奇:“是那所谓忠仆偷偷卷了卫府的财物跑了不成?”
晋元帝也如此这般看向卫西洲。
“非也。”卫西洲声音一冷,脸上满是沉痛之色,“那忠仆的确是忠心耿耿,可惜却没能熬到我回来便入了土,而我说的小人,便是趁的这一时机进入卫府,侵占了我卫氏百年基业。”
他说到这里,有些世家臣子不由想起了些什么,纷纷隐晦地向那已经两股颤颤的昌平侯投去了然的目光。
毕竟,当年昌平侯打着自己身为卫家姑爷的身份,以京中再无卫氏族亲的理由占卫府的事可是办得相当正大光明,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