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烈日与鱼(就他嚣张吗) 第110节
李涉见她不说话,有些急了,低头看过来,轻声哄,“宝贝,别嫁给他好不好?我从来没真的想让你还钱,你家的祖宅我早就买回来了,一直留着,我会和你爸说的。”
“我爸爸很喜欢黄岷,我得听爸爸的话。”她伸手推回戒指盒,却摸到李涉冰冷的手,一惊,“你一直站在外面等,你等了多久?”
他要等她,当然只能在楼下等,车也得让人开走,否则顾父看着车不走,一晚上都得看着。
夜里,他不想吵醒她,就等到天亮,也不想回去再过来,他怕晚一分钟,人就被别人抢走了,守着才安心。
“没多久。”李涉听到她的话,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顾语真见他这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昨天肯定没有走,夜里这么凉,在风口站一夜,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而且,他看上去好像很累了。
顾语真生怕他摔下去,也不再说什么,连忙去衣柜里拿出他以前给她的外套,搬家的时候终究还是舍不得从杂物间里拿回了这件外套。
“你先穿着回去吧,我爸马上就要起来了。”
下一刻,房门外传来的声响,显然是顾父起来了。
顾语真一慌,连忙把外套给他。
李涉看见这件外套,一眼就认出来是他的,他瞬间回过神,心里瞬间一软。
他接过外套,把戒指盒放在她手里,俯身过来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等我。”
顾语真感觉他微凉的唇,心口微微酸涩,拿着戒指盒却没有说什么。
李涉直接踩着窗台,一两大步下去,去了外面找到王蒿停好的车,一路飙车回李宅,老太太这儿离李家不远,一堆堂姐堂妹围着,快要家宴,人也到得齐,李宅天天都很热闹。
李涉这一趟回来,马上就给一群弟弟妹妹围着了,“堂哥,嫂子呢,网上的事我们可都看见了,伯伯说你胡闹,准备打断你的腿!”
“伯伯每次也就说说,哪次真的行动了?”
李涉一听伸手拍了其中一个脑袋,“小白眼狼,还期待上了,以前白疼你们了。”
“堂哥,奶奶刚才念叨你,说你今年过年得每人一个大红包才过得去。”
“堂哥,你这事闹得可真大,我们可都保密着呢……”
李涉被围得水泄不通,吵得头疼,当即伸手拨开他们,“先让开,我有事,听话了以后每人一个大红包。”
几个人马上让出一条路,跟在他后面。
老太太看见他进来,伸手指他,“我就知道是这个混不吝回来了,从门口就听到声音,每次他一回来就热闹得闹天。”
李钰榆看见他有些惊讶,“你爸让你出来了?”
“他关着我干嘛?”李涉上前替老太太揉肩,“我还要来看看奶奶。”
张梓舒也在,看见他过来,微微一顿,神情有些不自在,自从那次他发了脾气以后,他们就没见过了。
现在,他好像都没注意到自己。
老太太听着李涉的话,马上笑出来,闭着眼睛让他按肩,“就你嘴甜,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今天过来干什么,是不是有事?”
李钰榆也不好在老太太面前说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只开口玩笑,“还是老太太眼尖,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事。”
老太太也逗着,“你外头那些个生意就别忙活了,哪用得着你拼死拼活,正经给我抱个重孙子,我都盼了多久了。”
李涉马上转到老太太面前,“奶奶,我想没用啊,你孙媳妇不肯理我,她家里人也不让我见她。”
张梓舒听得微微一怔。
屋里安静了一阵,李钰榆挑了挑眉,识趣得没插话,她看了眼张梓舒,这说的肯定不是张家这丫头。
看来,和小舒老早就过去了,看来还是栽在那个安静懂事的姑娘手里了。
老太太一听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你就不用想了,在网上闹成这样,人家会把姑娘嫁给你?”
老太太别的是不知道,但是网上的事也是有听过的,不过也算看得宽,多少也知道是自己这个孙子太胡来,也没觉得顾语真有什么错,毕竟那长辈也是上门来过,李励国还特地到她面前说过,说李涉不像话,那边人家卖了祖屋来切断关系,一看就是文化人,那姑娘家教就不会差。
不过做孙媳妇可能还是不行的,那姑娘的性格指定是给自己这个孙子压着的,他这性格又这么胡来,找个媳妇如果不能管着他,随着他胡来还得了?
所以老太太一口就给回绝了,对小舒还是满意的,但这混账又似乎和张锡渊闹出什么事来,张家那边也未必同意,一时间操碎了心。
李涉顿了一下,“没那回事,网上瞎编的,你别信那些。”
“我不管有没有那回事,你爸已经做主和人家家里说好了的,你自己签的字,忘记了?关系都没了,你还缠着人家,知不知道羞?”
李涉不听这些,就是想要,“奶奶,我老婆都快要娶了,他要不掺和在里面,你都能抱上曾孙了,现在这么一搞,她家里都给她安排相亲了。”
“这事你别来找我,去找你爸。”老太太最疼这个孙子,也舍不得口头上拒绝,只能给推到他爸头上。
这一看就是敷衍,找李励国有什么用,别把两家弄成仇家就好了。
李涉是真的急了,拉着老太太的手,“奶奶,你要是不去,她就嫁给别人了!”
李钰榆笑着打趣,“嫁给别人就嫁给别人了,我看你也不是喜欢人家才和人家谈恋爱的,不然小姑娘怎么会上门来分手,人家家里可都生气了,特地卖了祖屋都要把钱还给你。”
李涉看向李钰榆,“祖屋我已经买回来了。”
李钰榆是逮着机会就想收拾这小子,从小到大就狂,没个章法,就该多吃吃苦头。
那顾语真她可都查了个底朝天,那姑娘从小到大竟然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就一次还就栽在这混不吝身上,硬生生喜欢这小子这么多年,真是又乖又瞎。
就这人嫌狗弃的性格,也能给他撞上这么好的对象,难怪宋家那老爷子总说他们家这个李涉命最好,霍圾和宋复行都是从小就吃苦,没爹疼没娘爱的,就自家这个运气好,命也好,从小到大,家里宠到大,没吃过一点苦头。
李钰榆忍不住故意揶揄,“你就算是把祖屋还给人家,人家也不会收的,人家老爷子特地上门了,钱都打到大哥账上了,本来是不收,人家非要给,就是要他家女儿和你撇清关系的,你让奶奶过去也没办法,谁叫你这样无法无天的,现在吃着苦头了吧?”
老太太马上说了一句,“对,快起来,让人看了笑话,别的事奶奶都向着你,这事真的没得说,人家老先生是打定主意要把女儿嫁给别人了,你就别胡闹了。”
李涉听到这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太太说着,像小时候哄他一样转移话题,是知道自己孙子性格的,这种事都看得轻,从来不会太执着,“小舒还在呢,你过来也不跟人打个招呼?”
张梓舒有些笑不出来,勉强笑了笑,难得说不出话。
“快起来吧,这次就算了,下次有喜欢的一定给你去说。”
旁边女眷也纷纷笑着附和,没当回事,毕竟这孩子从小到大交了多少女朋友了,也想不到他认真这回事。
李钰榆拉他起来,李涉起来以后,魂都有些不在这里,失魂落魄的。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坐在旁边,有些过于安静。
客厅里也莫名安静下来。
老太太看了眼李钰榆,李钰榆马上会意,转移话题说到最近风头很大的汗血宝马,血统很纯正,拍卖也是高价。
李涉一点反应都没有,低着头不说话。
几个长辈也是有经验的,李涉这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心情不好是肯定的,这小时候想要什么没给他拿到手,就算没有,他心里头也宽着,什么都无所谓,过一两天就好了,就不是个认真执拗的性子。
旁边最小的堂妹平时最喜欢李涉,看见他心情不好,连忙拿着自己的布娃娃跑到他跟前,正准备拿跟他说话,一抬眼也跟着委屈起来,“哥哥不要哭。”
这一句可吓坏了李钰榆和老太太。
李钰榆离得近连忙上前去拉他,还真红了眼。
奶奶看见心疼得不行,还真是哭了。
张梓舒看向李涉,似乎不敢相信,她从来没见他掉过眼泪,从小到大他都是吊儿郎当,没认真的时候。
就连那次部队出事,她见到他的时候,他也一滴眼泪都没掉。
这次竟然红了眼。
一旁几个长辈也愣住了,哪见过这阵仗,李钰榆连忙拉他,“李涉,你像什么话,这么大人了,给弟弟妹妹们笑了。”
李涉根本听不进去,只觉得心里一阵阵难受,想到顾语真要嫁给别人,温温柔柔叫别人老公,心里就拧着难受。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视线都模糊了,越想越难受,伸手捂住脸,哽咽出声,难得崩溃,“你们为什么不能帮帮我,她现在都已经不理我了,真的嫁给别人怎么办?”
老太太吓着了,看了眼李钰榆,李钰榆也是连话都不敢说了,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是个混世魔王,现在估摸着是真喜欢那姑娘。
老太太心疼坏了,连忙上前搂过李涉,一个劲儿喊宝啊,“没事没事,奶奶这就带你去说情,这姑娘一定给你说回来。”
老太太真是急坏了,一边拍着李涉的肩膀,一边叫旁边女眷,“你们赶紧的,打电话去把那几个混账叫回来,和我一起去顾家!”
旁边女眷们也慌了神,连忙去打电话。
老太太看见李钰榆还在旁边更气了,“都是你,一个劲在旁边说风凉话,赶紧去把礼备齐了,一起去顾家道歉。”
李钰榆有些冤枉,“我也要去啊,我从头到尾就没参与这事全都是哥哥们瞎管。”
老太太拿起旁边的扇子,扔过去,“就是你,在旁边说些有的没的,还不赶紧去!”
张梓舒看着李涉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他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是她跟别人在一起,他恨得要死,情面都不要,也不可能做朋友;回来了也会担心人跑了,生怕人惦记,怕人抢走。
而不是像和她这样的,可以坦然平和地当一辈子朋友……
他喜欢一个人,也会像他的性格一样,热烈直白,而不是平和的态度,无所谓的笑。
第96章 烈日与鱼
李涉这么一来,老太太是真怕他哪里不如意了,速度也快,当下就把礼备齐了,亲自带着李励国拜访顾家的门。
一路上把李励国训得头都抬不起来,根本不敢说反对的话。
到了顾家门口,小小的楼梯口根本挤不下这么多人,也就老太太带着李励国上去。
李励国抬手敲门,李涉难得有些紧张,从小到大野得厉害,根本不知道紧张是什么,没想到现在尝试到了,站在一旁难得安静。
顾父听见敲门声,过来打开门,看见他们愣了一下,再看向后面,不太明白带了这么多礼品是要做什么?
“老先生打扰了,这一次来是因为两个小辈的事。”老太太笑着说。
顾父反应过来,也没有让人站在外面说话的道理,请他们进了屋。
李励国和李涉把礼品提进来,客厅瞬间堆满了。
顾母从房间出来,看见这一幕傻了眼,半响才反应过来进厨房泡茶。
顾父看见这一堆礼品有些疑惑,“这些东西……”
“都是一点小心意,别客气。”老太太笑着问,“那小丫头呢,我都还没有见过。”
顾父对于李家长辈没太大偏见,态度也比较平和,“这阵子找了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我让他们出去走走聊聊,培养一下感情。”
李涉一听就坐不住了,本来一进来没看见顾语真,他就有些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