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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得也太紧,梁崇往后退了一步,按着宁亦惟的肩膀,把他定在那里,离远了一些。
这时,他恰听见他外婆在电话那头道:“我要师父替我求了一座保康健的瓷雕给起潮,你下次帮我带过去。对了,你知道小偬退学的事吗,以馨从没跟我说起,也不知怎么了?”
梁崇皱了皱眉头,没有直接回答:“您听谁说的?”
“小偬下午来看我的时候,告诉我的,”外婆忧心忡忡道,“再问就什么都不说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以馨,先来问问你。”
“我也不大清楚,”梁崇睁着眼说瞎话,“您还是问问小姨吧。”
外婆说“好吧”,犹疑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宁亦惟听见几个关键词,很八卦地凑过来问。
孔偬被学校退学后,孔深丰和康以馨没有要求梁崇撤销诉讼,不过孔深丰提前从东京回来了,给孔偬报了个高复班,每天盯着他上学放学。夫妻二人考虑了很久,和宁亦惟也谈过,最终共同决定暂时不把真相说出来。
宁亦惟自己没什么介意的东西,他担忧的只不过是陆佳琴和宁强知道后难受。
康以馨不如孔深丰冷静,她把孔偬的副卡停了,加上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便独自住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里,不常回孔偬住的那个家,宁亦惟觉得她一个人很孤单,总是去陪陪她。康以馨大概心中记挂着第一次送宁亦惟回家时,陆佳琴给宁亦惟做宵夜的事,老琢磨着给宁亦惟煮点什么母爱晚餐母爱宵夜吃,基本以大烟漫厨房与尖叫收尾。
前几天宁亦惟偷家里照片出来影印了一份,给康以馨做了本自己从小到大的相册送给她,两人中午约在商场吃饭。吃完出来,康以馨想送宁亦惟回去,下到商场车库时,宁亦惟一眼望见孔偬守在康以馨车边上左顾右盼。
康以馨和宁亦惟面面相觑,最后宁亦惟选择重回电梯上楼溜走了。
这让宁亦惟觉得他和他生父生母都像偷偷逃家的猫咪,各自有各自的家庭责任,月黑风高的夜晚跑出来聚会,太阳一升起又要离散。
离散时当然不免失落还有一点心酸,可是除此以外可能暂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这会儿听见梁崇说起“小姨”,宁亦惟耳朵马上竖起来了。
“没什么,”梁崇说,“外婆知道他退学的事了。”
“哦,梁崇,”宁亦惟转转眼睛,说,“你怎么欺骗老人家啊。”
“请注意你的用词。”梁崇道。
宁亦惟没理会露出的提醒,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唉,万一外婆知道你还把他告了怎么办。”
“不是我告的,”梁崇纠正他,“是你告的。”
宁亦惟撇撇嘴,忍不住问梁崇:“既然是我告的,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看他发的那个邮件?我课题组同学统一给我发一个弱智儿童网络筹款骗局的辟谣帖链接,说就是那封,我看都是串通好的!”
“不是给你看过吗。”梁崇翻了翻手机,找出照片,让宁亦惟看。
宁亦惟扫一眼就知道是梁崇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找人清晰处理过的那几张接吻偷拍照,他看一次眼睛疼一次,便把梁崇手机推开,决定结束话题,先来为梁崇介绍他即将完成的1000片查尔斯桥拼图,然而话没说出口,又被梁崇拽了回去,重新贴得更紧。
二,三月二十七日,春假第一天
2.1
宁亦惟的朝圣之旅始于一场偶遇。
梁崇这两天不在D市,宁亦惟昨晚手机关了忘开,闹钟没响,差点没赶上飞机,当他冲到机场过关登机,终于坐到座位上,才发现康以馨坐在他隔壁的位置,走道对面是孔深丰。
康以馨原本在看书,见宁亦惟看向自己,合起手中读物,对宁亦惟道:“惟惟,好巧!你也是这趟飞机。”
宁亦惟愣了愣,转头看了孔深丰一眼,心说应该不是巧合吧。
他大半个月前就把航班号座位号和酒店名发给孔教授了,因为孔教授声称学校规定学生出境需要报备。
孔深丰清清嗓子,道:“我们结婚二十五周年,去度假。”
宁亦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哦,这样!恭喜!”
“惟惟,惟惟,过来,”康以馨把宁亦惟唤回去,高兴地夸奖他,“真准时!有时间观念!”
宁亦惟有点不好意思,老实道:“其实是我起晚了。”
“这几天很累吗?”康以馨无缝衔接地切换出一张关怀的脸。
座位之间的两块置物板挺宽的,她怕宁亦惟听不清,便将手按在置物板上,头往宁亦惟这儿靠。
康以馨最近休息得不错,药停了,人稍稍胖了一些,看上去没那么形销骨立,气色也好了很多。
宁亦惟没好意思说自己昨晚深夜才开始收拾行李,睡得太晚,就含糊地瞎说了几句。好在康以馨没深究,她掏出一台在机场新买的微单相机,一直给宁亦惟拍照。
拍宁亦惟吃饭,宁亦惟打字,宁亦惟看书,宁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