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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三种声音同时响起,扎西朗措不顾扎向左肩的长矛,揉身飞快上前,及时举刀架住砍向罗朱右脑的腰刀。随着一道瘦削的影子扑抢过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尺长短刀也同时无声插进兵士的後背。最惨的是当雄壮的银灰色影子掠过後,该德里苏丹兵士的脑袋被森森獒齿咬掉了半边。
劫後余生的寒气从脚底升起,几滴溅到额角的滚热腥黏液体使罗朱再次深省她不是在现代法制社会与人打架斗殴,她所处的是古代血腥残酷的战场,所面对的是生死相搏且身经百战的野蛮敌人,她那三脚猫身手根本就不够用。眼睁睁地看着一根长矛穿透扎西朗措的左肩。雪白的贝齿深深咬进下唇,胸口憋闷滞痛,心底深处腾起郁怒。她没用!又拖累扎西朗措受伤了!这次还是重伤!
透出来的锋利矛尖染满了扎西朗措的血,红得鲜艳,红得刺目。蓦地,她狂躁地大叫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腰刀,转身不分青红皂白地往前胡乱挥砍。
砍死!砍死!把这些德里苏丹兵统统砍死!
让你们入侵古格!让你们围攻禽兽王!让你们开启禁忌密阵!让你们抓我当俘虏!让你们给我喂药!让你们挖我的心脏!让你们重伤扎西朗措!让你们??????
憋在心头的郁怒不停地冲击着脑门,她想要发泄,使劲地发泄,用力地发泄。
好不容易挤到猪猡身边,且刚好赶上帮她化去一个危险。多吉暗暗高兴庆幸,正要再唤一声姐姐,就见面前的女人忽地弯腰,紧接着一把腰刀朝他当头砍下,骇得他心头一震,赶紧往右侧身避开,在躲避刀锋之余还得手忙脚乱地帮她扫开致命的长矛和腰刀。只片刻,後背已然湿透。
“银猊,那边!”他忙不迭地指挥银猊扑咬罗朱左侧的敌人,又惊惧地冲扎西朗措高喊,“扎西朗措,快夺下猪猡的刀,不能让她误伤了自己!”
猪猡的一双黑曜石眼眸怒气腾腾,微现血丝,似有魔怔憋屈之色,瞳仁中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存在,明显有些失去理智了。而她挥出的刀更是毫无章法,对敌应战杀伤不强,对她自己倒是威胁十足。万一割伤肌肤,流出点血,被摩罗鸠察觉到蕴含宇宙能量的纯净灵气就糟了。
扎西朗措的身体顺着插在左肩上的长矛猛地往後一送,反手挥刀,砍翻身後的长矛手。趁其余兵士尚未再扑上来的空隙,强忍剧痛快速拔出刺透左肩的长矛。抢前两步,右手刀柄快速轻敲罗朱抬起的手肘麻筋。在刀跌落的刹那,左臂自後再度箍住她的腰,刀锋对准空中落刀往外斜砍挥出,逼退从正面袭来的刀盾手。
“我的刀!”罗朱在他臂弯中挣扎嘶叫,“他们伤了你,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小猪猡,你的双手不需要沾染血腥。”粗狂邪狞的桀桀笑声洋洒传来,一个沐浴着鲜血的玄铁骑兵杀进重围。手起刀落间飞起数蓬鲜红。而他,毫不在意被那些腥臭黏液扑溅一头一身。残冷狰狞的赤红瞳眸隐含冷锐笑意,浑身上下都是邪妄狂暴的杀气。
“释迦闼修!”罗朱骇然惊呼,剧烈挣扎的身体刹那僵住,一度魔怔的神智悉数回笼。
“是我。”释迦闼修手中的双刃长刀连续猛挥,刀光交错,鲜血似喷泉喷溅,三颗头颅高高飞起。在暂时震慑住四周企图靠近的德里苏丹兵士後,他朝罗朱策马过来,咧嘴露出森森白牙,“小猪猡,我来接你了。”
然而那从头到脚铺洒玄甲的新鲜湿黏暗红实在太过腥臭,邪妄狂暴似修罗恶鬼的杀气又实在太过骇人,罗朱恍然间好像看到了初遇时一脚踏在她身上的那头残忍邪狞的恐怖凶兽。
“不要!”她发出源自女人本能的恐惧尖叫,忽地张开双臂搂住扎西朗措的脖子,鸵鸟般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被罗朱不慎碰到的左肩伤口传出撕心裂肺的剧痛,一时血流如注。扎西朗措浑身泛起一阵战栗,左臂用力将罗朱搂得更紧。他知道要带着罗朱从战场上逃跑已是不可能的事,但此刻他的仙女还在他怀中,她心疼他受伤,全身心地依赖他,他要抓住最後的机会再抱抱她,哪怕痛死,哪怕失血而死也无怨无悔!
“烈队正,你吓到姐姐了。”多吉横刀护在罗朱身前,极为心疼又极为不满地埋怨。
“嗷──”银猊也从旁跃过来,出声附和。
随在释迦闼修身後赶来的十几个古格骑兵与正要展开第二波围攻的德里苏丹兵士激战在一块儿,给了几个人片刻的喘息空闲。
释迦闼修毫不理会多吉和银猊的埋怨,策马上前一步,双刃长刀刀尖居高临下地指向扎西朗措的脑袋,恶狠狠地威胁道:“男人,快把小猪猡还我,不然砍了你的头!”
扎西朗措抬眸漠然地扫了马上凶神恶煞的玄甲男人一眼,然後垂下眸子,扔掉手中的刀,视他为无物地轻轻拍抚罗朱的後背。
护在前方的多吉回眸正巧看到这一幕,唇角绽放出狡黠的笑意,收起一柄短刀,後退一步,学着扎西朗措的样子也轻轻拍抚起罗朱的背脊。
“姐姐,不怕呵,不怕那头凶兽,他要有本事就把我们的头都砍了。”口里一边柔声安慰,一边朝对面的释迦闼修投去挑衅至极的恶毒嘲弄。
银猊扭头看看这边,又扭头看看那边,喉咙里呜呜两声,在二者间选了个中间距离伏趴下身体。
双刃刀尖颤了颤,释迦闼修的额角青筋突跳,只恨以前怎麽没把那个不省心的家夥给提早一刀砍了。现在,他的刀还真是不敢砍下去。
场面出现了诡异的对峙。
☆、(15鲜币)第三百一六章 抢夺灵女
诡异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一大股熟悉的黏热液体从下身涌出时,罗朱霍地从扎西朗措的胸膛中抬起鸵鸟头。
“姐姐,你怎麽了?”
多吉被她突然的抬头弄得心头一跳,瞅见她古怪又复杂的神情,不由脱口问道。扎西朗措和释迦闼修也诧异地紧盯她,神情间凝着浓浓的关切。
罗朱不应,双唇抿得像个蚌壳。涂抹了赭褐油膏的脸蛋逐渐透出说不清是羞怒还是尴尬的晕红。晕红慢慢加深,压盖了油膏色泽,仿佛即将从脸蛋中滴溅出来。秀气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古怪复杂的表情中溢出几丝愤懑、憋屈和窘迫,似乎还隐隐有着一分哭意。
“小猪猡,我不砍扎西朗措的头就是了。”释迦闼修慌忙将手里的双刃长刀插在地上,翻身从马背跃下。染满鲜血的双手在同样染满鲜血的玄甲上象征性地磨蹭了两下,朝罗朱靠近想要抱她。
浓稠得令人作呕的血腥迎面扑来,扎西朗措搂着罗朱退後两大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