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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兔爷还算有点胆识。”
“日本人玩完了,该轮到这汪精卫的狗腿子了!”
相比他年轻白皙的外表,这人的声音粗重如中年汉子,莫青荷觉得耳熟,努力一回忆,绷紧的神经像弓弦被人用力一拨,嗡嗡回响不停。他想起来了,外貌与声音的强烈不匹配他原先见识过,是那个用易容术耍把戏混迹天桥,近两年一直销声匿迹的赵老五!
莫青荷少年时常去天桥看杂耍,在那里认识了老五,后来听说他惹上人命官司,跑到河北避祸,没想到竟装成日本人出现在这里。然而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李沫生到底传达了什么,老五怎么扛着一只炮筒执行近距离暗杀?而沈培楠又怎么会知道他要开枪,抢先一步来捂自己的眼睛?
他不能想象将这炮弹似的子弹打在沈培楠身上,然而没时间犹豫,莫青荷一个箭步跨出去,径直飞扑向沈培楠身前,像护雏一样把他挡在身后,吼道:“快走!这里危险!”
莫青荷身段灵活,但力道明显不够,沈培楠骂了句滚蛋,像推一只鸡崽子,一发力便把往后他推倒在榻榻米上,自己一撑矮桌,抬起两条长腿,干脆利落的从桌后翻了出去!
满桌杯盘被扫落在地,叮咣乱响,沈培楠动作迅捷如豹,霎时冲到老五跟前,凶猛的一记重拳直砸向他的太阳穴,老五反应极快,看准了沈培楠出拳的空档,猛地侧身从他腋下穿过,反身就要掏枪!
他手中有枪,急于占据远攻的有利位置,又算定沈培楠高大,行动一定迟缓,谁料沈培楠能在瞬间发力,竟也能在瞬间收住,就地旋身出腿,从腰部发力,腿势迅如疾风,大开大合一气呵成,嘭的一声闷响,竟像踢飞一只沙袋,当胸将老五直挺挺扫倒,向后直砸到川田的尸体上!
沈培楠在进房间前就被除了枪械,此时赤手空拳,再迅猛也躲不过子弹,老五却清醒过来,滚了一身血水,单膝跪地重新瞄准,莫青荷恨不得冲他大喊你违背计划,然而他不能暴露,急中生智飞身扑至藤原身旁,忍着恶心,从他的裤腰摸出手枪朝沈培楠抛过去,大喊:“接着!”
枪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沈培楠伸手一捞,咔嗒一声拉开保险,但战场瞬息万变,一瞬间的耽搁已经分出胜负,老五笑嘻嘻的将手指向后一勾,冲沈培楠扣动了扳机。
手枪中装了消音器,依旧是轻微的“噗”声,但莫青荷觉得耳边恍若轰隆巨响,他怔怔的盯着老五,根本不敢回头看沈培楠是死是活。
悔恨山呼海啸一般涌上心头,化作一阵阵的酸楚,他的喉咙哽着,眼前结了水花,身体却本能做出反应,近乎疯狂的抄起桌上的一只插花瓷瓶,握着瓶颈朝老五抡过去,嘶吼道:“我他妈宰了你!”
老五闪身避过,花瓶砸在门板上,喀拉拉碎了一地。
走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上前当当敲门,试探着询问:“藤原中将,沈师长,你们还好么?要不要我们进去看一看?”
莫青荷双眼赤红,顾不得老五还握着枪,飞身上前与他扭打,他的进攻快而凌厉,但老五是近身格斗高手,很快发现莫青荷力量不足,下盘太轻的缺点,看准机会猛踹他的后膝盖窝,趁他往前跪倒,立刻反剪住他的两臂,骂道:“小兔爷,你还挺心疼自家汉子!”
莫青荷用尽全身力气,带着老五往前猛冲,意图让他失去平衡,老五用一只手攥着莫青荷的两只手腕,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嘻嘻道:“放心,他死不了,姓赵的只对小鬼子的狗命有兴趣,生平又恨棒打鸳鸯,看你们恩爱,咱今天放他一马。”
沈培楠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左臂垂在身侧,弹孔处血流如注,右手举枪对准老五,语气平静道:“你走不了了。”
莫青荷被老五反剪双臂,挣扎如砧板上的活鱼,突然听见沈培楠的声音,抬头看见他虽伤了左臂,但四肢完好,不由愣在了原地。
原来老五知道莫青荷师兄弟小时候的一段典故,上次莫柳初来访,说的话和第二日前来接洽的学生完全不同,口口声声要让那国民党终身残废,他心里就存了个疑惑。今天看见沈培楠竟与莫青荷相恋,他立刻猜到这是所谓文明恋爱中的三角恋情。
老五不是共产党,但也自诩是一名磊落的义士,对莫柳初这番心思很不屑,反而格外遵循李沫生的嘱托,行动前他在裤腰里掖了两把不同型号的枪,刚才趁沈培楠拉保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更换了另外一把,子弹口径大,依托打进身体的冲击力能让人暂丧失行动能力,但并没有打在要害处,甚至连骨头都避了过去。
“寻男人去吧!”老五嘻嘻笑着,把莫青荷往沈培楠怀里一推,又道:“这小唱戏的这么能打,分明就是个夜叉,你家汉子遭大罪了。”
说话间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守卫听见屋里的打斗声,又怕再被藤原骂出来,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老五心知没时间了,转头往身后川田的尸体啐了一口,问沈培楠:“咱的假脸皮天下无敌,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沈培楠朝老五的右手一努嘴:“扮的很像,但水谷是个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