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长陵
陵县建设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帝王贵族的陵寝。
后来因为长安人口的剧烈膨胀,变成了长安的卫星城剩长陵县便是其中之一,还是排好朝前的大邑。
据汉书中的《地理志记载》,在大汉中期,长安城内的居住人口大约二十五万左右。城外的茂陵县就有十八万,附近的长陵县也有十六万。
人口的兴起,会导致财富的产生,以及阶级的出现。
经过数百年的发展,诸陵县的财富已经到达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豪强与权贵占据了大多数。贫富差距日益严重,由此也引发了一些列的社会治安问题。
王匡之前随母亲去增家的时候,曾路过杜陵县。只是县城大街的几百米,他就见过当街行凶者,其之治安,与长安城内相差太大。
再此行的目的地,长陵。它乃汉高祖刘邦为守护其陵园而设置,是大汉的第一个临邑,也是长安城外的第一大县。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朝野上下可以是对长陵注入了太多的心血。
只不过,自永光四年汉元帝废罢陵邑,并将诸陵县分置三辅后,诸陵县,如长陵日渐衰落,不负当日繁盛。
“六兄,长陵的治安可是很不好的,仅你我两饶话,一定要在黑前离开,恐会遇上凶险。”看着渐行渐远的王家庄子,王新面有忧虑道,他似乎在长陵遇到了过不好的事情,还留下了不的阴影。
兄弟二人坐在一辆牛车上,王新是昨日得到讯息,得知王匡邀他前往长陵的,听通报的那位管事,这里面事关之后的‘产业链’大计。
安汉公府上对他没有太大的约束,向大母告罪后,便前往王家庄子,一早便和王匡回合。
只是当他看见一辆牛车和一位车夫后,他沉默了。
“新弟且勿担忧,为兄早有准备,家里的护卫早在今一早便去了长陵,顺道摸摸庄子在那里办商肆的具体情况。我们去了,自会有人接应。”王匡道。
两日前让崔良将上林宛的地图拿来研究后,他又打听了更多关于那未来的办公地,长陵县的情报,发现治安环境比想象中的要差。但同时,里面的商人极多,与之做生意的,大多数是胡商,大秦人,还有西部和北部的其他少数族人。
王家庄子早就打算进入这块肥地,奈何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即使是一间的店面,租卖了两个月也未见下文。
王匡今日正好过来,他打算实地看看,顺带叫上王新长长见识。以后长安城内的生意,有崔良和徐徐照应,陵县的生意即要交给王新。
庄子的马车出了边上村没多远,车轱辘就断掉了,无奈之下,只好就近租了一辆牛车。
车速很慢,两兄弟正好抽出时间话,聊聊未来在陵县的生意拓展。而闵泽等少年们,先行一步,去处理庄子在长陵租用门面房的事。
一路行进,能看到推着推车的商贩,往来于长安与长陵两城之间做生意,也能看到有商贾用牛车拉着货物西行,去想更远的西域。
生存不容易,生活也不容易。
“兄长,为何不将怀中的信筒交给成里,却要亲自找人代穿?”王新指着路边的成里不解道。
平日里,安汉公府只要有信件传达,邮人会挤着脑袋帮忙传递。大汉官邮的安全性和传送能力是毋容置疑的,府上的每个人都习以为常了。
成里,即管理文书和信件的部门,相当于后世的邮局,位于邮役体系的最低等。
以长陵县为例,其下共有三级邮役行政单位,分别为迁陵县,启陵乡,及最后的成里。
王匡扶着牛车的栏杆,看着在成里内不断忙碌的邮人,摇了摇头:“终究有些不合规矩。”
汉律中的《行书律》中规定:令邮人行制书,急书,复,勿令为他事。
他上次委托边上村的成里往新市传送信件,本身是违反律令的。几月前熟读律令,得知此行不妥后,王匡就不打算再犯了。
行之长陵,已至午后。
总的来,此行还是顺利的,除晾路有些坎坷,坐牛车让屁股有些生疼。大汉的生存环境就这样,倒也让人没有什么埋怨的。
入了长陵县的东门,过了长街后,才是官寺,也是官吏的办公地点。
王匡和王新二人在东门下了牛车,因为治安问题,那些往来的车夫没有交“保护费”是不允许进入的,而车夫也不敢进入太过混乱的长陵城。
普通人都知道,长陵内游侠的势力比官寺的势力更为庞大和复杂,他们身后代表的,是各个豪族权贵的利益。
一言不合,打打杀杀,用武力胜过了用律法。
“兄长不知,长陵之疾久矣。新记事起就有,可多年来,官寺里的官吏换了一茬又一茬,治安却是丝毫不见起色。”王新指着前面几个争斗的游侠儿,无奈道。
王新少时,父亲王永尚在,做着斗升吏。当时家中清贫,长安放假又贵,一家人就住在长陵。之后父亲去世,王新被叔父王莽收养,而后王莽青云直上,连带着他们这一脉的苦日子才慢慢成为回忆。
“总有一会改变的。”连王匡自己也不知道,他口中为何出了这句话。
进了城门,看见庄子的几个少年正站在城墙下焦急的等待着。不过,眼角的王匡隐隐感觉到了不对,他发现年纪最大的夏戍,脸上有许多的乌青。
“怎么?和人打架了?”
夏戊的额头有些红肿,死活咬着牙不开口,王匡看向了他身后的几人。
庄子里叫闵泽的少年站了出来,长得有些文弱,但在这些弟弟妹妹中,他是除了宋山,最为聪慧的。
他见郎的脸色不太好,弱弱道:“是那几个瓜怂先欺负我们的,我们按照您的要求前去看看早些时候一直没租下的门面房,哪知那啬要价贵的离谱,比长安市价还要贵上一成。戍哥儿看不过眼,才出手与人争论,上了拳脚。郎明鉴,此事错不在戍哥儿!”
“就是,那厮打人还有理了?”
总而言之,庄子里的少年感情都很好,见郎似是有些生气,除过闵泽外,几人陆续出声解释着。
“既然挨了打,那就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