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殿下不依
【前情回顾】
马上又到验身的日子了,王洙只能说她是被老天爷逗弄着的人,能帮她躲过验身的萧狄和谢太医现在都不在京城,难道她真得要玩完了?
“殿下不用担心,您的伤口只是擦破了点儿皮,没留血,连感染的风险都没有。”谢太医也有些不耐烦了,虽说皇孙贵胄身子娇贵,可这样也太大惊小怪了。
孟询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拉住谢太医:“你再看看,我真没事儿?我怎么觉得我浑身无力了呢?”
孟询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大夫帮自己查出病的话自己会别扭,大夫说自己没病自己又觉得不甘心。
谢太医被人这么质疑也更是不耐烦了:“殿下身上最严重的伤恐怕是涌泉穴处的丘疹,殿下要是不放心,臣便给您一瓶薄荷露,您发作的时候便涂抹在伤处,要不了一天半日便可消肿。”
孟询听不懂谢太医说的“丘疹”“涌泉穴”,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比得知自己伤处没啥大碍时还要惊恐:“丘疹?严重吗?涌泉穴在哪里?你别跟我卖关子!”
谢太医面无表情地和孟询对视:“您的脚心被蚊子叮了个包,您说严重不严重?”
孟询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火冒三丈道:“你……你敢戏弄我!”
王洙忙出面调和道:“殿下,谢太医不是那个意思,他其实是想说,殿下身份尊贵,即使是脚心被蚊子叮了也不能以寻常事视之,像奴才这样的人,即使眼珠子被蚊子叮了都不叫个事儿!他是把您的事儿都看得很重要啊!”
孟询:“……”
谢太医:“……”
王洙送谢太医出去的时候,谢元修忍不住问她:“好些日子没见了,没想到你变得这么没有底线了,你每天就这么哄着他?说这些话你自己恶心不?”
王洙撇撇嘴:“您就别臊我了……”
谢太医叹了口气,掏出一个小瓷瓶交给王洙:“这东西不能一直吃,否则可真长不出了。”
王洙点点头。这些她怎么会不明白,可是她也没有办法,马上就要到二八少女的妙龄,她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比如说越来越白皙细嫩的皮肤,越来越丰盈的胸部……如果不是有谢太医的药压制着,她的胸只怕会长得更明显。
谢太医接着道:“马上又到验身的日子了,你打点好没有?”
王洙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谢太医说:“要不……”
王洙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当然知道求助谢太医会松快很多,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麻烦他这么多次了,王洙又觉得心有愧疚。
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其他法子的!
王洙想了想,道:“别,您别蹚我这趟浑水了。您不知道,那帮人心可黑了,而且嘴巴从来没有把门的,您要是替我打点,人家指不定背后怎么编排您呢!验身的事,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王洙看谢太医也为难,安慰道,“奴才知道您是好人,您帮我已经够多了,当初要不是您替我隐瞒,我早就被发现身份乱棍打死了。”
谢太医动动嘴唇,最后还是没说话。
孟询在房里发脾气,大骂谢太医不知好歹,王洙还想着要不要劝劝,就被贺公公拉了回来: “殿下这人就是这样,你让他发发脾气出出气就行,他不会怎么样的。”
王洙:“……”
“他以为他一个太医了不起啊?又没有起死回生的医术,还神气得不得了,又不是本殿下求着他看病!本殿下一声令下,太医院多少人求着给我看病!”孟询继续骂着。
王洙和贺公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
结果没过两天,孟询就被打脸了。
皇后头风病发作,卧床不起,太医院的医官都束手无策。
“堂堂一个太医院,连个头疼都看不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孟询在殿外咆哮,众医官纷纷跪下告罪,孟询把他们都拉起来,“就知道跪!跪有什么用?!”
“父皇呢?”孟询问皇后身边的内官。
内官小心翼翼地答道:“贵妃娘娘那传来了喜讯,皇上去贵妃娘娘那儿了!”
众人心知肚明,贵妃宠冠后宫,皇后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孟询紧紧攥着拳头,眼底通红。
他守了两天两夜,也没见他的父皇过来看母后一眼,只是差人过来问了一句。要不是贺公公拦着,他早就把皇上派来的人痛扁一顿了。
王洙奉贺公公之命,去尚膳局领了些饭食给孟询送来。
第四章 花样作弊
孟询坐在殿门外的台阶上,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颓废极了。
这条“疯狗”如此安静的一面,王洙还是头一次见。
“殿下,您吃点儿东西吧,皇后娘娘肯定会没事的……”王洙知道孟询现在心情肯定很烦躁,说不定他一生气就会直接把她踹下去,可她还是提着宫灯走了过去,蹲在孟询身前。
孟询看了一眼这个小太监,她的脸在红色宫灯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柔和好看,比他母后还要好看!
想到皇后,孟询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谢太医提着药箱站在台阶下看着凑得很近的主仆二人,微微一愣。
孟询也看到了他,站起来:“你来干什么?”
谢太医给孟询行了礼,不紧不慢地道:“臣听闻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毛遂自荐特来求见,还请殿下给微臣一个机会。”见孟询面露怀疑,谢太医接着道,“家父也受头风所困扰,所以微臣自小便寻了解决之法,以银针刺中要穴放血,虽不能根治此证,但可减轻病人的疼痛,还请殿下应允微臣一试。”
一把年纪的左院判听了不乐意了,对孟询道:“殿下,谢元修仅仅是太医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官,虽然是谢氏的后人,但毕竟年轻,他还不具备给娘娘诊治的资格。更何况,银针放血仅是古法,万一扎错了穴位……”
“滚开!”孟询喝骂道,“叫你们想办法你们想不出来,如今有办法了你们又多加阻拦,治不好我母后我要你们的脑袋!”
左院判得了一顿骂,不敢再多说,只能放他们进去了。
谢太医确实没让人失望,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皇后娘娘苏醒的消息。
孟询和谢太医并肩走出皇后寝宫后,孟询忽然对谢太医揖手一拜,谢太医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殿下这是做什么?”
孟询双眼通红,一敛平时的嚣张跋扈:“谢太医救我母后一命,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先前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谢太医原谅。”
不可一世的七殿下竟然会有对别人低头俯首的时候!
谢元修赶紧扶起孟询,孟询却迟迟不起,谢元修微微一怔,随即退后一步,受了孟询这一拜。
这个医官疯了吧?!七殿下的礼他也敢受?是不是不要命了?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而让宫人更吃惊的事儿,还在后头。
谢元修为皇后医病有功,一下子就从一个后生医官晋升为太医院右院判。除此之外,七殿下私底下还称谢太医为“谢大哥”,对此,王洙和贺公公都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而皇上听说孟询在皇后身边守了好几天,对他的一片孝心很是满意,解了他的禁足,孟询又活蹦乱跳地回到了大众的视线中,谁知没多久被四皇子告了一状。
理由是:荒废学业。
于是孟询又被皇上叫过去训斥了一通:“你看看你,不学无术,整日就知道瞎胡闹,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都自己带兵出去打仗了!而你呢?不是出宫拈花惹草,就是在宫里四处闲逛,朕要你这个儿子有何用?!”
孟询垂头,心里却很不服气。
“把头抬起来!”皇上喝道,“你扪心自问,兄弟几个,朕最是宠你,而你也是最让朕失望的!就知道风花雪月,不能文也不能武,还不如街边一个秀才!”
孟询被训得灰头土脸,他知道自己骑射是最差的,功课也是最差的,可是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
打打杀杀太血腥,四书五经太枯燥,他更喜欢写诗绘画、抚琴斗酒。可是父皇却总说他那是在玩物丧志。
“我会让太傅考你的功课,一个月后朕要看见你的变化。”
就这样,孟询开始了有史以来最悲催的一段时光。
太傅早上查了孟询的功课,结果发现他本就不精的功课更是荒废了不少。
“殿下,您这样叫老臣怎么和皇上交差啊!”
孟询被这些破书逼得快要疯了,他已经比以前用功多了,可是还是答不上太傅一个又一个连珠炮似的问题。
“殿下,忠言逆耳,老臣和皇上对您严厉都是为了您好,您现在怨老臣、恨老臣,都没有关系,只要您能上进,老臣就算现在死了也瞑目了!”太傅老泪纵横,语重心长道。
孟询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太傅道:“殿下,明天臣来检查您的功课,您要是再答成这样,老臣就只能禀明皇上自请辞去太傅一职,告老还乡去了。”
孟询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师傅这样被自己气走,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在老太傅和皇上的双重压力下,孟询不得不挑灯夜战。
贺公公见殿下难得为了读书熬一次夜,有些惊喜,亲自值夜,最后被担心他一把老骨头撑不住的孟询赶走。贺公公不放心别的太监值夜,只得把王洙叫起来。
王洙很郁闷,大冷天的被拎出被窝,一个人站在寒风瑟瑟中守门,憋屈得只想撞墙。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打开,房里的热气扑面而来,下一秒,她就被孟询拎着衣领,提进了房间。
虽然不知道七殿下又是哪根筋不对了,但是屋里暖洋洋的,王洙的身子很快就暖和过来,心里那股怨气也顿时烟消云散。
比起在寒风瑟瑟中值夜,她更乐意在房里安安静静地当个透明人陪七殿下夜读。
室内烛光明亮,孟询难得安静地坐着读书,王洙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发现他不说话时也不是那么讨厌。柔和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脸上,显得也比平时和气多了,整个人有一种儒雅的书卷气。
咦?有些不对,殿下怎么半天都不动弹呢?
“殿下?殿下?”王洙试着叫了孟询两句。
“啊?”孟询一下子弹坐起来,迷茫地问王洙,“怎么了?”
王洙:“……”
原来是睡着了……
“殿下,您要是累了就歇歇吧,一会儿奴才叫您起来。”王洙道。
孟询抓了两把已经乱成鸡窝一样的头发,碎碎念道:“背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这些玩意儿念多了人都要变傻了。”
王洙忍不住说道:“殿下,有些人想念书都没有那个条件呢,奴才的弟弟就喜欢念书,他宁愿自己不吃不喝,也要省下钱来买书呢!”
孟询听懂了,这小太监是说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风凉话说得倒是轻巧,等你真有那个条件时,你就不想念了。没办法,有的人天生就是念书的料,有的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孟询打量着王洙,一字一顿道,“一山望着一山高。”
王洙说:“古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见多读些书总是好的,奴才要是可以念书,做梦都能笑醒了。”
孟询“嘁”了一声:“那你有没有听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听完他的辩驳,王洙也忍不住笑了:“您既然没法行万里路,那就更应该读万卷书了。”
孟询放下书,抬起头望着王洙,突然发现这个小太监口才还挺好的。
孟询眉毛动了动,来了兴致:“你识字吗?”
王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瞒您说,以前在内司监偷偷听过师父讲课。”
一听这话,孟询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他连忙站起把王洙拉到凳子上坐下。
王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呆住了,受宠若惊地望着孟询。
孟询按着她瘦弱的肩膀:“你既然识字,那就替我抄点儿书吧!”
王洙:“……”
好吧,她算是明白了,七殿下这是自己背不完书,又开始走旁门左道了。
王洙很无奈,但是主子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只得认命地提起笔,照着书认真地抄起来。孟询抱胸站在一旁,惊喜地发现这个小太监的字倒是娟秀得很。
字如其人,这个小太监的字就和他的人一样清秀,孟询咽了一口唾沫。
孟询搬了把椅子坐在王洙身边,表面上是盯着王洙写字,实际上目光时不时就移到了王洙清秀的脸庞上。
他看得有些呆了,同时心里也别扭起来。他怎么会盯着一个太监看半天?这也太不正常了。
王洙此刻正沉浸在‘终于能碰笔墨了’这一享受中无法自拔,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孟询的视线。
等天微微亮的时候,抄得手酸脖子疼的王洙回头一看,就见孟询坐在她旁边,用手撑着下巴已经睡着了。
王洙对他的睡颜望了很久,这样安静的孟询,还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孟询醒来的时候,王洙也睡着了,脸上还有不小心蹭上的墨汁。孟询忍不住伸手替她擦脸,在触上王洙冰凉的肌肤的时候,怔住了。
没想到这个小太监不仅看上去清秀,皮肤也是滑滑嫩嫩的,就像剥了壳的鸡蛋。
他从来没见过皮肤这么好的人,这副好皮囊竟然长在一个太监身上,太暴殄天物了。
孟询舔了舔嘴唇,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连忙把手缩回来,跑出去洗了把脸。
他的动作惊醒了王洙。她睁着惺忪的睡眼,迷茫地看着乱了心神的孟询。那副模样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她每眨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就会扇动一下,每一下都像是猫爪一样在孟询的心上挠着。
孟询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孟询将王洙为他准备的密密麻麻的小抄藏在袖子里,太傅问他的时候,他就假装挠额头或者拨弄头发,借这个机会偷看藏在袖子里的小抄。
这种事情他可有经验了,做起来轻车熟路。而太傅见七殿下已经可以对答如流,颇为惊喜,去面见圣上的时候将七殿下大肆夸奖了一番,皇上龙颜大悦,决定亲自检验孟询的功课。
孟询过了太傅那一关,心情很是不错,于是跑去王洙那里逗弄阿够。正在这时,皇上的旨意来了,孟询听完圣旨,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贺公公和王洙把孟询扶起来,孟询拍拍自己的脸,不自觉地把头转向王洙,问:“我没听错吧?”
“殿下……皇上还等着您呢……”王洙看着一副如临大敌般模样的孟询,不用多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再过两个时辰,景德宫又要迎来狂风骤雨了。
她已经预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孟询见了皇上,文盲本性尽显,皇上大怒,孟询被骂得狗血淋头,心情不佳地回到景德宫摔东西骂人。
孟询叫王洙一起去面圣,贺公公神情复杂地看了王洙一眼,看得王洙有些发怵。
莫不是自己爬得太快,让贺公公误会自己在抢他的风头?王洙也不是头一天进宫了,自然知道这样很不好。
王洙故作畏缩状,道:“殿……殿下……奴才一见到皇上就紧张,万一吓尿裤了怎么办……”
“你有没有出息啊?!”孟询瞪王洙,“你见到皇上紧张见我就不紧张了?凭什么?”
王洙撇撇嘴,遇上脑回路如此与众不同的主子,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王洙瞥了贺公公一眼,后者还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王洙心下一紧,只得硬着头皮解释:“皇上天威不凡,我等见到圣颜,自然会感到紧张。但是您不一样啊,您为人亲切,又体恤下人,奴才对您只有敬佩,又何来害怕紧张呢……”
贺公公:呸!
“行了行了,别说了。”孟询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跟着他这么久,王洙算是摸清他的脾气了,七殿下这人,你不夸他他会不高兴,夸他他又会羞涩。
这种性格用两个字就能概括:傲娇。
“少废话,你跟我去,我那堆东西都是你写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还能帮帮我。”
贺公公一脸的疑惑:“那堆东西?”
孟询无视贺公公探究的眼神:“跟你没关系。”又对王洙说,“一会儿靠你了啊。”
王洙感觉自己要被贺公公犀利的小眼神看穿了,忙含含糊糊地应了孟询,三人磨磨蹭蹭地去见皇上。
“你当朕老糊涂了是不是?”皇上怒不可遏,“好啊你!现在连撒谎都学会了,朕原本以为你只是顽劣,想不到你现在都会欺君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造反了?”
“父皇……儿臣不是……”孟询哪里想到弄个小抄会到欺君的地步。
他低估了这位饱经风霜的君主,也高看了自己作弊的能力。皇上叫他背文章,他才刚刚往袖口瞥了一眼,就被皇上看出了端倪,然后就被人搜身了。
皇上手里握着孟询那张密密麻麻的小抄,气得青筋暴起。
“这……这小抄谁给你做的?”他知道,自己这个蠢儿子写不出这样漂亮的字。
孟询回头看了一眼跪在他身后的王洙。王洙也是一脸惊恐,如果让皇上知道自己是帮凶,小命肯定不保了。
两人对视一眼,孟询看出了这个小太监眼中的哀求和惧怕,她看起来那么文弱,那么不堪一击,如果她要是被父皇踹上一脚,恐怕……
孟询咬咬牙,壮着胆子:“是儿臣一人所为……”
孟询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踹了一脚。
皇上年轻时也是练家子,那一记扫堂腿正中孟询的胸口。孟询顿时只觉自己的胸口被一口老血闷住,他忍着呕吐的冲动,生生地将其咽了下去。
孟询捂着胸口被人搀扶着出了御书房,咳嗽不止。王洙跟在孟询身后,五味杂陈。
跟了这个爱闯祸的主子真是倒了大霉,每次不被自己主子连累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王洙真不知道是要怪孟询太能“作”,还是要谢谢他没把自己拖下水。
屋漏偏逢连夜雨,主仆俩行至御花园时,忽然从假山后走出一人。
那人笑眯眯地走过来,孟询嘀咕了一句“真晦气”,于是偏转了方向往另一边走,那人却追了上来。
“唉,老七,好久不见啊,听说父皇解了你的禁足,恭喜恭喜啊!”
王洙看着四皇子,心里直犯嘀咕,他每次都是这样,专挑七殿下最倒霉的时候出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老七,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看见四哥也不打个招呼。是怪哥哥在你被关起来的这段日子没去看你吗?”四皇子拦住孟询的去路,“这可不能怪四哥啊,父皇派我去泰山祭天,哥哥我这段时间都不在京城,哪有那闲工夫去看你啊?”
王洙冷眼瞧着,腹诽道:总算知道什么是贱人了,能把“贱”这个字演绎得如此出神入化,四皇子也是蛮拼的。
孟询皱起眉头:“父皇派你去祭天?”祭天这样的大事一向是大皇子去做的,何时轮到四皇子了?“我大哥呢?”
“大哥?”四皇子面露不屑,“大哥奉父皇之命去镇压广西匪寇,不但没平息祸乱,反而让反贼占了先机,抢了城池。如今他正留在那儿等着新上任的钦差过去帮他收拾烂摊子呢。怎么,你不知道?”
孟询还真不知道。
“也对,七弟你哪有空操心这种事儿,你都自顾不暇了,四书五经背了几页?”
王洙看到孟询攥紧了拳头,也下意识地握拳。
别说孟询,她都想揍他了!
这个四皇子真是太贱了,堂堂一个爷们儿怎么比老娘们儿还尖酸刻薄,到底是不是男人?
孟询不理他,转头就走,四皇子幽幽道:“也不能怪大哥处理不好那帮匪寇,大哥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哪里知道什么是民间疾苦啊,又没有谁生下来就是栋梁之材……”
四皇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孟询一拳打倒在地。一场混战从孟询的这一拳开始,在御花园里全面爆发了。
“来人……啊……”四皇子为了嘲讽孟询又不落人口实,特意没带人过来,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王洙心里为孟询喝彩加油助威,偶尔意思意思上前劝架。
不过……这场面也太不忍直视了,正常的高手对招不应该是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满身血迹却不沾染一丝尘埃的大气豪迈吗?
可是,谁能告诉她,地上滚成一团的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
啧啧,出手毫无章法,大祁的皇子武功差成这样也好意思打架……
就在此时,假山外有动静传来,王洙回头一望,大惊失色,那好像是……巡宫的侍卫打酱油路过了啊!
“殿下……有人来了!快停手啊!”王洙这次是认真地上去拉架了。孟询坐在四皇子的身上,正要落下的拳头忽然停住,就在这一瞬间,四皇子反客为主,挥了孟询一个拳头,孟询就这样被打趴下了。
王洙头疼扶额,这可坏了。
这是一场令整个皇室蒙羞的斗殴事件,事后得知真相的皇上心情很复杂。
【下期预告】
孟询怀疑自己喜欢上小太监了,听到王洙说想出宫时,他很火大,以为王洙再也不回来。她要是离开了,以后谁再给他吹眼睛啊?!
图/沈晓朝 文/舞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