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曾有惊鸿照影来
标题:曾有惊鸿照影来
文/李一枕
微博:@李一枕(://weibo/Liyizhenn)
《我的娇娇啊》正在本刊火热连载!
罗娇十六岁被送去香港念书。
她念的是女校,管事儿的修女看不惯她染了一头绿色的头发,当着全校的面勒令她去把头发剪短。罗娇这一年没了母亲,是最叛逆的时候,她嚼着口香糖歪着头道:“凭什么?”
这三个字被她念得举重若轻,十足气人,从那以后她就总是被针对,半夜还被分去打扫厕所。
这所学校以法规严苛出名,罗娇闹了几次,被罗老爷子劈头盖脸地骂了,总算安分一点儿。
月亮挂在窗外,电线上落满了睡着的麻雀,她怕黑得厉害,壮着胆子故作若无其事。可灯是声控的,忽明忽暗,她实在是害怕,拧了拖把就往外跑。
电灯一盏亮了,一盏又暗,她在光影分界线中猛地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她脑子“轰”的一声,理智炸飞,等回过神来,发现拖把已经被她甩了出去。抓她的人浑身湿漉漉的,穿着衬衫西装裤,看起来没比她大几岁,被她淋了一身水还能维持冷静的表情问:“你没事儿吧?”
他的粤语很标准,应当是本地人,罗娇一直在内地,听得半懂,又觉得窘迫,只好先发制人地道:“你是谁?怎么在这儿?不知道女校十二点后不准男士入内吗?”
罗娇语速快,听起来就理直气壮,那人嘴角抽了抽,还没来得及说话,修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气势汹汹地喊道:“娇!你又在搞什么鬼?!”
罗娇私底下叫她老巫婆,因为被她逼着把头发染回黑色所以心里一直记恨。她闻言“哼”了一声,提着拖把就要走,路过那人身边时又瞪了他一眼。那人被她弄得啼笑皆非,转头用粤语对修女说:“是我吓到这位小姐了,前面的电线脱落了,她拿着湿拖把很危险。”
“席少爷。”修女忐忑地道,“是我们的疏忽,您怎么忽然来了?”
“我来找我母亲。”那人无奈道,“麻烦你先替我找一套衣服。”
罗娇这晚之后名正言顺地请了病假,去中环逛街。自从她妈去世后,罗老爷子一面怜惜她年幼丧母,一面却又没空管她,将她丢来这边,只用一笔一笔的金钱来弥补她。
她虽然叛逆,可是不和钱过不去,散财童子似的乱花钱,大包小包地提到学校门口,却又发了愁,不知该怎么拿进去。一群人簇拥着学校董事走出来,罗娇眼尖儿,看到那晚的少年也混在人群中。她吹声细细的口哨,对着他勾勾手指头。半晌,他果然走来,问她:“什么事儿?”
“那晚的事儿你还记得吗?”罗娇看他挑眉,连忙说,“记得就好,你吓得我发了烧,现在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陪我一起把这些东西送上去。”
校规有一条,就是不许学生铺张,罗娇的东西买得太多,被发现又要挨罚。她连哄带骗,总算让少年答应陪她走一趟寝室楼。宿管正在看赌马,她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回头看到少年大喇喇地走进来,吓了一跳,冲过去拽住他的手往里跑。
她往日力气就大,少年猝不及防,被她拉着一口气冲上三楼。她们宿舍是双人间,屋内室友正在插花,看他们进来就要尖叫,罗娇翻个白眼说:“别大惊小怪,没见过别人带男朋友回来的吗?”
室友是淑女,避之不及地躲进屋内,罗娇哈哈大笑,对着少年甜蜜地说:“谢谢你啦,改日请你饮茶。喂,我还不晓得你叫什么名字。”
自从见面起,她不是大怒就是大惊,这样一笑,像是花都开了。少年看得微微出神,回答道:“我的名字是……”
罗娇翻着校友集,忽然想起什么对席长殊说:“你母亲竟然还是我那所学校的校董呀?可惜是女校,不然你去念了,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了。”
她说完,脑补席长殊穿女装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跌倒,还是席长殊抱住了她。席长殊无奈地问:“你真忘了吗?”
“什么?”
“没什么。”他亲了她一口,说,“你只要记得,我们的缘分,在很久之前就定下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