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松园斗蛊
男人被顾瑾之推醒,迷迷糊糊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眼前,顿时清醒了过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您要什么我都给您,您千万不要杀我。”
男人此时哪还有一点刚才的威风,正说着,女人被他吵醒了,就要尖叫出声的刹那被顾瑾之点了穴道。
“你们安静一点,我不过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若是好好配合,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男人赶紧应是,顾瑾之才撤了他脖子上的剑。
从男人嘴中,终于知道了松园的所有规矩。
小妾进门,会安排一个男人与她睡觉,天天睡,一直到怀孕,十月怀胎后产子,便开始每天去给尹员外饮奶,每个人产子后,只有前三月才能给尹员外供奶,三月后就不行了,她们便又要开始与男人睡觉,再怀孕,再生子,再给尹员外吃三个月的奶。
每个人只会留三年,产两子便会被尹员外遣送出去,与睡觉这男人一起送去外地,他们可以结为夫妻,亦可以分道扬镳,大多还是会在一起,毕竟两人之间已经有孩子了。
第二个孩子会随他们一块儿送走,第一个孩子则归了尹员外,说是人质,防止他们将松园的事情吐露出去。
“等三月,我们这孩儿就会被带走,等第二个孩子出世后三月,我们便能拿银子离开了。”男人说着,忍不住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眼里有泪,估计已经在舍不得孩儿了。
“那些孩子会养在哪里?”顾瑾之问他们,他刚刚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哪儿有养着许多孩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每次都是夜深有人带走,最近两天,有两个的孩儿就会被送走,你可以跟着去看看究竟。”
问到想问的,顾瑾之给女人解了穴道就离开了,再次细查了一番园子里,仍是没有发现哪儿有他们说的孩子踪影,应该是养在了别处。
可是养那么多孩儿干嘛呢?仅仅只是为了威胁他们不说?
顾瑾之觉得有点儿说不通,可一时又想不明白哪儿不对劲,天色已晚,他们也该走了,顾瑾之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待几天,将此事弄明白,可岳父那边生死不明,更加着急才是。
正想着,蛊皇不知何时又从江清黎衣领上探出了尖尖脑袋,与刚才不同,此时它是完全警戒的状态,警惕着看着前方。
顾瑾之顺着它脑袋方向看去,那正是松园的后门,马上顾瑾之就知道它在警戒什么了,有人来了。
刚抱着小梨儿藏好,门就被人打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后面那人看面相不是汉人,像是南洋人。
“四爷稍等,我这就把孩儿给您带来。”
那被称作四爷的人,不停往四周轻嗅,并没答他的话,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们园子里有蛊虫的气息。”
另一人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尹员外的园子里,除了您的降头,哪还有其他的东西。”
“不对劲,你家员外那案子解决了没有?”
“都解决了,官府已经结了案了。”
“好,今天我带走这两个,过年之前都不来了。”四爷说着,示意他去抱孩子。
那人离开没多久,有两间房就响起了哭声,有女人的也有孩子的,那人很快抱了两个孩子过来,将孩子交给四爷。
四爷轻拍了一下小孩儿的脸,念叨了几句,哭闹得不停的小孩儿就睡了。
“他对娃娃下蛊了!”江清黎惊呼,他刚刚那两句咒她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也听懂了一点点,是在驱蛊。
“嘘!”顾瑾之示意她别作声,指了指地上,蛊皇不知何时从她身上又下来了,正朝那两人过去。
那四爷明显是个练蛊高手,安抚好小娃儿,很快就察觉到了蛊皇的靠近,精准的看到了不远处的蛊皇。
“没想到在这儿竟有一只蛊皇。”四爷说着,瞧了瞧周围,高声道:“哪家前辈在此?在下南洋东穆,拜见前辈。”
南洋蛊术,云南蛊术与湘西蛊术是当今蛊术的三大派别,其中湘西蛊术以五毒教为首,在江湖上最为出名,云南蛊术较为神秘,据说由女娲族后人传承,南洋蛊术则还被称做降头术,以凶残闻名,传说其蛊用幼儿之身孕养,蛊成便能控制幼儿行动自如,与活人无差。
世人称这种幼儿为小鬼,为暗杀之利器。
“怎么办?”江清黎不由看向顾瑾之。
“静观其变,看蛊皇究竟想做什么。”
四爷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便又重复了一句,可没想到,眼前这蛊皇会突然窜上他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了他一口。四爷吃痛,手腕一松,怀中婴儿摔下,亏得旁边那人手快,伸手抱住了掉下来的婴儿。
蛊皇缠在他手上,呲着毒牙,被它咬过那处,黑气渐起,慢慢腐烂开来,那人赶紧从怀中拿出一物,将里头东西放出来。
是一条通体赤红的百足蜈蚣。
顾瑾之与江清黎分不清这是什么级别的蛊,只听见蛊皇的嘶嘶声渐大,下一秒就朝那条蜈蚣扑了上去,两条毒物纠缠到一处。
“呀!”江清黎突觉肩膀疼痛,一会儿手臂又疼了。
顾瑾之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给她扯开衣裳,看了看肩头,只见她肩头莫名红了一块,红得发黑。
这难道就是阿婆说的,她与蛊皇同命的缘故?蛊皇受伤,她也会有所感应?
再看那四爷,手上被万虫噬咬,手臂还成了两虫相斗的战场,狼狈非常,他明显也受蜈蚣的影响,疼痛声不断,没一会儿就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看情况应该是蛊皇胜了。
旁边那人大惊,就要去喊人,顾瑾之踏叶而出,将其擒住。
他手中的两个婴儿失去蛊虫的控制,又开始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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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人口中得知,尹员外是在南洋做生意发的家,这些婴儿于尹员外无益,但又需要利用其控制被放出府的人,便与南洋降头师做起了活人买卖,将这些未满百天的幼儿卖给降头师制蛊,卖得的钱用作弥补打发那些人的亏空。
顾瑾之此时才知道尹员外为何那么担心他们来查,不仅是担心他牲畜一般饲养男女被暴露,更担心贩卖人口的事情被发现。
凡买卖人口需得到官府备案,只有卖做奴籍的人才能被买卖,这些幼儿是他妾所生,就算不是他的种,他也不能随意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