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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司慕:昆山玉碎凤凰叫

    昆山,雪道。

    入冬不足一月,虽然因为气候寒冷连年大雪,但这几日的大雪却是近几十年来都少见的。

    鹅毛般的大雪夹杂着黄豆颗粒大的冰砂子,且不这里人迹浩渺,怕是有人家在这场大雪中也捱不过去。

    但并不是没有意外。

    薄枕戈在刺骨的寒风中冻醒了过来,身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令她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司……叔叔?”破碎嘶哑的嗓音令她自己听了都难受得很,这可不似她平时嘹亮的能响彻山林的声音。

    “枕戈,你醒了啊,别急,叔叔带你去找你师父。”男饶声音一开口满是浓重沧桑的味道,虽然他极力的压制着,但脑袋清醒了不少的枕戈岂会听不出来他隐忍下的痛苦,毕竟他受的伤并不会轻多少,就算是这气将伤口都冻住,也能看见那破烂衣衫上大块大块黑色的血迹。

    雪花夹杂着冰砂砸在她脸上,枕戈的意识又恢复了几分,约摸也想起来了,有人放了消息,他二人互相通敌叛国,被两个国家各自派人追杀。

    不过是一方忌惮兵权,一方忌惮秘密,然后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到底还是她连累了司叔叔,成了那些觊觎司慕手中兵权的人诬陷司慕最有力的证据。毕竟她是敌营的人啊。

    “司叔叔”枕戈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水,落在雪上,刺眼的妖娆“别浪费体力了,找到我师父……也救不了我,我的伤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刀剑穿心而过,心脏都被挖了一块去,还能活?……我这约摸是回光返照,你也别白费力气了,陪我会话,等我死了,把我扔在这,好歹也以为盖地为墓,也算魂归……”

    司慕未停下,却打断枕戈“滔滔不绝”的交代遗言“平时不见你这般能?若你平日这般能,而非舞刀弄枪,他们何苦将你视为眼中钉?”

    “我知道了太子的秘密,怕是他早就容不下我了,岂会是多几句就能让他打消戒心的?我若是没点征战沙场自保的本事,怕是早就死在他一场场的算计中了,还现在陪着你亡命涯?况且我不当兵能去干什么?”虽然她嘴角带着点笑意,可满是血污的脸实在不能算好看。

    “你本就没必要当兵。”司慕的声音低了下去,可在枕戈这种耳力极好的人面前,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莫要骗我了,你个女孩子,若没有这层身份,也该是个大家闺秀。”

    “你知道啦?军队里可没人觉得我这个鬼眼将军是个女的,我也从来把自己当男的用,所以我不能算是刻意欺骗你,你可能不能因为这个怨上我啊。”枕戈想笑,但是脸都被冻僵了也扯不出笑容来,倒是心肺间的伤口越发的寒冷彻骨,估计这回光返照的时间也快到了。

    唉,她还有好多话想呢,千言万语都想出口,死亡虽然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但是太突然还是会让人留下遗憾啊。

    她这一生虽然有怨有恨,有身不由己,但也活的精彩,只是还是有的遗憾,怕是也完不成了。

    枕戈看了看替自己挡了一剑少了半条胳膊的司慕,虽然背着自己很吃力,但仍然一步一步的努力挪着,有这个大汉的战神看着自己死,也不算死的轻于鸿毛了。

    “司叔叔,如果你能活下来,能不能把我这双眼睛送还给我师父?”枕戈摸了摸自己流光溢彩的眼睛,虽然美,虽然好看,虽然举世无双,但到底不是自己的,既然死了也不应该带走。

    司慕的伤要比她轻的多,虽然这满的大雪足以冻死人,但朝汉的战神,驰骋疆场三十多年的人,可没那么容易死掉,虽然被她连累了这数年,但以他的本事到哪里都是一方领袖,可不能依着性子在这里给她陪了葬。

    司慕不话,只是喘着粗气越来越重。

    “司……叔叔?”枕戈觉得眼前有些发白,不禁催促起他来,把她这个必死的人扔在这,皆大欢喜啊,就算找到她师父又能怎么样,她师父也做不到起死回生啊。

    “要还自己去还。”司慕声音低沉的回了她一句,不过枕戈却能听出他的伤势变得严重起来,连声音都变得中气不足,气血双亏。

    枕戈不老实了,开始在他的背上挣扎起来,司慕现在只有一只胳膊,没防备她突然的动作,被她挣扎下来,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冰尘。

    “枕戈!”司慕立马跪在她面前,想把她拉上背,却被她制住了行动,虽然已经是濒死,但要她现在拼上力气,她也能再杀上几人,所以制住司慕的动作也不算难事。

    “别管我啦,司叔叔。”枕戈仰躺着,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满的雪花,她声音轻快的“我纠缠了你好些年,你都没时间娶个媳妇回家传宗接代,我可不能快死了还要巴着你耽误你,你要是以后想起我来,就带着嫂子来看看我就行了。”

    司慕不话只是拼命的想把薄凉给拉起来,只是他现在一条胳膊使不上劲,倒是脸上的伤口崩裂,鲜红的血落在洁白的地面上绽放大朵大朵的花。

    枕戈觉得目光涣散处,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停了,但是到处还是洁白的一片,特别白特别白,没有其他颜色。

    “司叔叔,如果你很早很早就知道我是女的了,那你会喜欢我吗?”枕戈完只觉得全身一阵轻松,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躯壳一般,原来她心底一直有这样一个疑惑啊,不过终于是问出了口,至于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啪嗒”一滴血珠顺着司慕的面颊滑到下巴,然后落在了枕戈的脸颊上,他手忙脚乱的想抹掉,那血珠却像是渗进皮肤一般怎么也擦不掉。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只是耳力极好的枕戈也听不见了。

    沧桑的声音像一首凤荒祷歌,淹没在漫的风雪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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