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
很快，徐清晨用事实证明她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小妹，外面的男人有我对你好吗？”
突然听到他问这么个问题，姜瑶愣了一下，随即如实说:“这不一样的，你和大哥作为亲人对我很好，包容我所有的不好，有你们在我做什么都有底气。楚钰也对我挺好的，温柔体贴会照顾我，两者之间并不冲突，没必要做出选择吧！”
徐清晨凝眸注视着她，眸色越发幽暗深邃，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却又透着几分逼人的凌厉。
“如果非要选择呢！”
面对他的固执姜瑶只觉得头皮发麻，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说什么选择，其实他根本就不打算给她选择的权利。
徐清晨的眸色越发深沉，一字一顿道:“小妹，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底气，会包容你所有的不好，那就应该义无反顾地选择我，而不是一个不可信不可靠的外人。我是你的二哥，你的亲人，也可以当你的男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忠于你，永远不会背弃你，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我这样对你死心塌地的人了。”
是的，打从他直面自己的感情，枉顾人伦开始，就没想过要回头。
得到她的心或许没那么容易，但失去她的恐慌刻骨铭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般，难受空洞，以至于午夜梦回都是漫山遍野地找，不停找，连睡觉得不得安宁，只有每天早上起来看到她才得以稍稍安心。
姜瑶瞪大眼睛，瞳孔收缩，震惊不已。
她以为他只是对自己有些依恋，天然缺乏女性亲属关怀导致的，等结了婚有了妻子这份依恋便会转移的。
可现在听着他口口声声说要成为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以为错了，还是耳朵出了问题出现了如此背德乱伦的幻听。
可攥紧的手腕传来的痛意如此分明，让她无法逃避，清清楚楚地知道剧情彻底乱套了。
而乱套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
虽然姜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面前的人不只是里的男主角，没有生命的纸片人，而是一个跟自己有交集的、视之为亲人的、活生生的人呐！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犯错，也不想被他拖拽入地狱里。
她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好声好气地规劝:“二哥，冷静点，我是你妹妹，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怎么能……”
“怎么不能！”徐清晨直接打断:“只要你答应就可以。”
可是怎么答应，姜瑶还没疯，就算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男人都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张嘴刚要说话，徐清晨先一步放柔声音说:“小妹，我现在很冷静，冷静得不能再冷静，做出跟你在一起的决定怎么可能会是一时冲动。你不要怕，所谓人伦不过是由人定的，多数人定的，我们这些少数人为什么要被代表，只要不生孩子就没问题了。我已经把我和大哥这些年的财产结算清楚了，过段时间我会找人帮忙找两份工作带你去城里，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管我们了。”
姜瑶怎么会不怕，她快要怕死了。
他已经想了这么多，显然是铁了心要乱下去。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正因为这种执拗日后才能获得成功，可现在他把执拗用错了地方。
这样的他很危险。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表明自己的态度:“二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喜欢你，不想跟你在一起，也不想为了跟你乱伦躲到城里去，更不愿意放弃生育权，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诚然姜瑶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但不代表要放弃生育权，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变化，或许以后也会想要一个正常的美好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因而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出错。
“为了成全你的喜欢，我几乎要牺牲一切，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毫不留情的话语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徐清河眸光有些黯淡，满腔热情被泼得凉透了，冰凉的心脏还带着针扎般的疼痛。
但是，能感觉到痛意，就不会轻易死心。
他也知道不该喜欢她，也不是没有用理智约束过自己，可是感情无法自我控制，即便白天躲避，夜里还是会无数次梦回那个醉酒乱性的下午。
其实以他的酒量还没醉到头脑发昏乱性的地步，早就对她产生了欲念，借酒壮胆罢了。
就算没有那次酒醉，该乱的还是会乱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他不后悔喜欢上她，只后悔自己明白得晚了，慢人一步，让她身边有了别的男人。
有了这样深刻的教训，以后再也不能慢了。
只是现在她对自己这么抵触，得先把人安抚住才行。
“小妹，你现在不喜欢我，但也没有排斥，如果心里排斥听到我跟你表白只会感到恶心，而不是劝我冷静。你不想跟我去城里，也可以住在家里，继续跟大哥一起住，不过他以后结婚了还是要分家的。至于你以后想要孩子，也不是不可以跟人生一个……”
“你是不是疯了！”姜瑶怒不可遏地打断他的话:“且不提前面的话有多离谱，为了要孩子跟别的男人生，以后孩子该叫你舅舅还是爸爸，又会怎么看待我这个妈，我不答应，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
说完，她再次抽手。
这一回意外地抽出来了。
或许是被她的决绝打击到了。
这样也好，姜瑶抬脚往外走。
徐清晨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眼底的执拗和不甘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满，几乎要溢出来。
垂在身侧的双手一寸寸攥紧，最后还是忍不住追上去，哪怕被她讨厌。
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姜瑶步伐加快。
可再快也快不过男人的速度，快到大门口的时候被他追上，拦在身前。
姜瑶只能停下脚步，瞪着他:“让开！”
徐清晨不仅没让开，转过身拉着大门就要关上。
姜瑶连忙伸手去拦，却被他一抬胳膊挡住。
不管怎么冲，都越不过他的身体遮挡，仿佛面前是一座高大的山岳，而她在他面前如同一只渺小小兔子，怎么蹦跶也无法攀越。
几度被他毫不费力的遮挡下来，门彻底合拢，门栓被拴上。
浓浓的危机感充斥着心里，姜瑶有些害怕，但又不愿意对他展露自己的弱小，一旦表现得弱小就会被狠狠压制住，难以翻身。
看着他的背影，她努力挺直腰杆:“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清河转过身来，不紧不慢地说:“跟你好好商量。”
到底想要跟她好，只要别拒绝得太彻底，他并不想伤害她。
姜瑶在心里嗤了声，这是好好商量的态度？
只是眼下自己处于不利，不能表现得太高傲，免得激怒了他发起疯来还不知道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姜瑶哼了声:“商量什么？”
徐清晨只觉得她这个傲娇的样子可爱得很，让人忍不住想搔搔她的下颚。
“有话就说，别盯着我！”姜瑶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有些暴躁地催促。
徐清晨攥紧拳头，咬牙说:“你想要公平可以，你可以继续跟他在一起，但不能拒绝我，我给你当情人，跟他一起竞争。”
他说这话时，每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艰难。
虽然多一个人心里会不舒服，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他们是亲兄妹，她喜欢别人，目前自己争不过，她想要孩子，自己不能给，只能退让。
闻言，姜瑶的脑子直接宕机了。
所有功能仿佛瞬间都处在卡顿状态，无法维持正常运转，可见这些话带来的暴击有多大。
不管是什么年代什么性别，主动给人当情人都是令人不耻的，不仅令人不耻，也把自己放到下一等的位置，自轻自贱。就算因爱失智也不该做出这种选择，于三人都是一种伤害。
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却一意孤行。
看着那双带着痛意的深邃的眼睛，姜瑶心里微恸。
他也是骄傲的人，现在因为自己退让到这个地步，近乎摇尾乞怜。
姜瑶的心情有些复杂，一半在斥责他的荒唐，一半在不忍他的退让。
许久，她轻叹:“二哥，你不该这样的。”
在她刚穿过来时他如描述的一样沉闷中带着锐气，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而不会像现在这般把自己低进尘埃里。
隐约察觉到她的不忍，徐清晨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至少她是在意自己，心疼自己的。
对那人也就见面，喜欢能有喜欢，而自己和她朝夕相处，时间长了总会培养出感情来。
眼底的痛意敛下，眉眼间的郁气渐渐消散，徐清晨唇角微扬:“小妹，我喜欢你在外人来看可能是错的，可是对我而言没有对错之分，只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努力争取，或许得到过才不会意难平，时间长了他会把我熬退，不然我是不会轻易死心的。”
反之，他只要慢慢熬，把对方熬退，她就只会是自己的。
比耐心他不会输给任何人，从城里到乡下，从学生到泥腿子，他所承受的煎熬多了去了，心境也被打磨得足够坚韧。
姜瑶不知道他嘴上说一套心里想得是另一套，只是觉得这些话也有点道理。
性格执拗的人，对他越是拒绝，他越要坚持，三分喜欢也会变成十分。倒不如先答应他，等他过了这个劲头，自然而然就放下了。
事业线型男主到底以事业为主，等恢复高考回到城里，两人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渐渐地就会疏远了。
只是这样一来得想办法跟楚钰分手，脚踩两条船太容易翻船。
……
瑶瑶一心软就要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