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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沉沦 第93节

    徐意白反手牵住了他的手,虚幻的美好让人沉迷。他点了下头,再次道歉道:

    “对不起。”

    *

    婚后的第三天,徐意白陪着沈杳一起去了墓园。徐意白站在沈杳的身侧,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过去的沈杳对自己的事情绝口不提,徐意白不停地猜测着,他想知道这是不是说明……沈杳独自密封的空间在为他打开,在允许他去触碰那些不为人知的伤口。

    他紧握着沈杳的手,陪着沈杳一起蹲下,自然地改口问道:“要对爸妈说些什么吗?”

    沈杳伸手点燃了香,听到徐意白的问话,他的表情微怔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还是那副过分安静的表情。

    徐意白就一直这样陪着他。

    他总是觉得沈杳很矛盾,他薄情到把谁的好都不记心上,把对谁的恨都加倍地念在心上。

    这么冷血寡情的一个人,却又年年月月地蹲在父母的墓前,用眼睛说完自己所有想说的话。

    徐意白有时候会觉得他根本没有办法留住沈杳,因为沈杳没有什么欲望,他连死亡都不惧怕,好像随时都会离去。

    如果他用接下来的余生,去让沈杳感受他的温暖,他会改变吗?

    “杳杳。”徐意白低声喊了声,“会难过吗?”

    沈杳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他的嘴角浮出一个浅浅的笑,说道:“不会,因为我有你了。”

    他听过太多次沈杳看似真挚、实则虚伪的甜言蜜语,蜜糖下面永远是锋利的刀。

    徐意白承认自己很贱,他上过一次又一次的当,这一次依旧控制不住地再次心动。

    “嗯。”他低声应道,“我一直爱你。”

    沈杳不要的东西就干脆利落地不要,想要的东西就用尽一切不记后果的手段。

    他想要一段完美的恋爱,就把完全无辜的他拽进来,不需要的时候又果决地抛弃。

    他和沈杳之间孰对孰错,徐意白已经不在乎。接下来的一辈子,沈杳都会活在谎言当中,而他都活在疑神疑鬼当中。

    这不是他给沈杳编织的梦,是他给自己编造的梦。

    可是徐意白不后悔,他一点也不后悔。

    *

    徐意白陪着沈杳在这里,从下午待到了晚上。等到他们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驻守在墓园的守卫换班。

    “您怎么来了?”新来守卫看到沈杳表情时万分吃惊,“我记得您上次跟我说过您要离开一段时间,让我多注意一下,怎么又回来了?”

    “是吗?”

    与此相关的记忆完全空白,但只要一开始思考缺失的那一块回忆,沈杳的大脑就是阵刺意的痛感,一双温暖的大手再次帮忙按住了他的太阳穴,安抚着他道:

    “如果回想不起来的话不要硬想。”

    “徐意白。”沈杳下意识地追随着热源看过去,那是他现在最信任的人,“……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我们本来说好的蜜月计划。”徐意白一边带着沈杳往门外走,一边缓声说着,编织谎言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没有浮动,“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医院的话还是不去了。”

    沈杳拉开车门的时候想起些什么,又道,“对了,你不是不放心吗?但现在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不难受,我想重新去跳舞。”

    徐意白的脚步停在车门前一刻,他脸上的表情让沈杳看不清。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坐上车时,才应着道:

    “好,明天我送你过去。”

    夜幕降临之后,徐意白轻拍着沈杳的背,把人哄睡之后自己又轻手轻脚地下床,独身往门外的走廊走去。

    他站在窗户旁边,盯着外面的灯光,冷淡的神色与白日迥然不同。

    徐意白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开门见山地问道:“关殊还在军区的医院对吗?”

    “对,关上将的人也一直盯着他。”

    徐意白继续问道:“晏知行呢?”

    “晏家有事,他应该回去了。”他的助理道,“他的私人飞机昨天就飞往了国外。”

    徐意白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命令道:

    “继续盯着他们两个。”

    在他没有足够的准备把沈杳带走之际,他不能让沈杳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徐意白如果再愿意狠心一点,他能把沈杳的腿弄断。这样不再需要任何理由,他都只能安分地待在床上,哪里去不成,连上个厕所都需要别人的帮忙。

    可是他不会。

    *

    第二天清晨,徐意白开车把沈杳送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杳总觉得别人看向他的目光很微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杳早该习惯他人的注目,现在脚步却稍顿了下。他换上了练功服,把背包放到了墙角。他注意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问道:“卓冉老师呢?”

    被他问到的人表情慌张一瞬,很快回答道:“卓老师这段时间有其他工作,估计要过几个月才能回来。”

    沈杳随口应了声:“这样吗?”

    他问完这句话之后,继续蹲下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也不是很在乎别人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这样,徐意白准时准点地送他来,又接着他走,严谨地卡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沈杳如同往日般背着书包往楼下走,他却听到了徐意白和别人的争执声,距离太远,连在具体争执些什么都听不清。

    但徐意白不是会和人轻易起争执的人。

    沈杳往远处看过去的时候,他只模糊地看到站在徐意白对面的alpha有一头不太常见的金发,身形挺拔地和徐意白对立而站着,敌对的意思却很明显。

    他下意识地想要追着声音方向过去,路过间舞蹈房的时候,紧闭着的门突然猛地往外一开,从里面伸过来的手臂直接把他拽了进去。

    “砰!”

    沈杳肩上的背包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刚要从喉间冒出来来徐意白名字的惊叫声,统统被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手掌捂了回去。

    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身后alpha的气息如头烈狼般缠着他,禁锢在他腰上的手臂让他完全动弹不得,沈杳背对着他,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alpha隐没在黑暗当中,平静地喊道:

    “沈杳。”

    沈杳的脑海里却没有与他相关的记忆,他微怔着神情,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

    不知道是哪个字激起了alpha的神经,他怒喝道:“我就不小心把你放跑了一会儿?你他妈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alpha边说着,边猛然拽过来他的手臂,把沈杳的背用力地砸到了门板上。

    伴随着让人头晕目眩的晃荡,沈杳终于看到了alpha的模样。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了最顶端,脑袋上还戴着顶帽子。

    沈杳只看得见他的半张脸,他亲眼看着alpha锐利的嘴角一点点紧绷起来,原本就阴沉得:

    “你让徐意白终生标记你了?”

    “你怎么那么贱啊?!”

    沈杳皱着眉尝试撇开他的手,却连一根手指都没掰动,反而更加激起了alpha的怒气。

    他与alpha帽檐下的眼睛相互对视着,不理解地问道,还带上了点小小的脾气:

    “徐意白是我的丈夫,他终生标记我怎么了?”

    第91章 “原来我还是个水性杨花的omega。”

    “徐意白可以终生标记你?!所以他是你的丈夫?”关殊难以压抑地伸手扯住沈杳的领口,他的眼睛都快被他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刺痛,“那我算什么啊?沈杳!你不是也勾引我让我终生标记过你吗?!怎么没见你喊我一声老公?”

    面前的alpha劈头盖脸地质问着他,沈杳皱起眉,他看向关殊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开,我要出去找人。”

    关殊完全无法忍受沈杳用这样陌生的口吻同他说话,他直接伸手甩下自己的帽子,指着鼻尖质问道:“你现在都已经懒得骗我一句话?直接跟我装糊涂了是吗?!”

    alpha独具特色的断眉映在沈杳的眼底,像是被阵电流刺过,沈杳的脑袋再次传来阵刺痛感。他的脸颊苍白如雪,冷汗从额前滴落下来,他靠在身后的门板上,愣愣地看着眼前在他记忆里毫无印象的alpha。

    “丈夫?徐意白在你眼里就那么特殊?”

    “如果他是你的丈夫,那我是什么?”

    “情夫?”

    “还是你的情人?!”

    alpha的唇在他视线下不停地张合着,他没有停下自己愤怒的质问。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被欺骗了感情、又被欺骗了身体,却又被爱人无情抛弃的怨夫。

    沈杳却毫不心虚地看着他,继续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我和徐意白结婚了,他不是我的丈夫是什么?”

    关殊感觉自己头上的血管又在突突响,就只是不见了几天,沈杳几句话激怒人的功力越来越强。

    他一只手臂紧揽着沈杳的腰,另一只手撑在门板上。关殊一句话都不再多说,直接低头像是野兽般蛮横地撕咬omega的唇。

    “唔……”

    沈杳不停地挣扎着,他的身体紧绷着,本能地抗拒着陌生alpha的亲吻,推搡的双手却被人扣住了手腕,用力地往脑袋上一按。

    柔软的嘴唇被吻得出血,alpha的舌头纠缠着他,口腔里全是他的味道,连呼吸都变得堵塞,缺氧让沈杳的脑袋都开始发晕。

    沈杳听到了逐步靠近的脚步声,最后停了下来,就好像站在了门口。他生怕别人会突然开门进来撞到这一幕,紧张的身体越绷越紧。

    “沈杳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熟悉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沈杳的瞳仁微微瞪大。关殊明显也听出来了徐意白的声音,他从鼻尖冒出道冷哼,低头吻得越来越重。

    沈杳的手指颤抖着,最开始是奋力地抗拒,现在却只是挂在alpha的衣袖上。他的丈夫就在这扇门之外,他却在这里被别的alpha吻得腿软。

    “不想让你老公听见的话就别发出声音。”关殊终于停下了这个吻,他接住了完全软到在他怀里的沈杳,手从衣摆伸进去,没轻重地拧了把他的胸口,紧盯着他破皮的嘴唇,冷嘲热讽道,“不然他看见你,恐怕要觉得是你在出轨。”

    沈杳却抬脸凝视着他,他的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下,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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