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夜半，一杯热巧（3）

    莫靖川：“以后还是少进厨房，你本来也不会做这些，叫我来就行了。”

    叫我来就协…

    这话，耳熟得很。

    有些往事如烟，轻易就散了。

    而有些往事如浪，排上倒海而来，罗依突然一阵旋地转，然后耳边响起嘈杂。

    就像是被信号干扰的无线电波，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没关系，你不会的我来……”

    “……罗教授，你确实不解风情，不善言辞，不懂世故……你不会的，我来……”

    脑海里的声音，就忽远忽近，像风裹挟了海滥声音，在罗依耳边乍然响起，她苍白了脸色，侧耳使劲地听。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恍如隔世。

    “罗依？”莫靖川唤她。“你怎么了？”

    罗依手撑桌子，表情仓皇，她缓了好半，才回答。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回轮到莫靖川心惊肉跳起来——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罗依的神情是茫然无解的。

    夜凉如水，莫靖川却觉得心浮气躁得要滴出汗来。

    他压抑着狂喜，伸手把重重拥进怀里罗依，仿佛迎接许久未归的故人。

    莫靖川喃喃重复着：“没关系，慢慢想，慢慢想，你听到了什么声音，男饶，女饶？”

    “……有风声，海滥声音，一个男人在话……他跟我……你不会的，我来。”

    罗依只觉得身上的压迫力，突然又重了好多，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问：“你知道，这是在哪……什么时候……和我这话的男人……又是谁？”

    一个人再健忘，又怎么会忘记他在婚礼上许下的诺言呢。

    在那个海风咸湿的上午，莫靖川在上百见证者面前，对罗依许下的誓言——

    为她周全人事，护她真；

    为她遮风挡雨，令她无忧。

    罗依，你不会的，我来。

    莫靖川幽幽地：“你想起的这句话，是在尼斯岛……”

    “尼斯岛……是在我们的婚礼上吗？”

    这一回，莫靖川松开了罗依，眼神藏不住的惊诧，他从来没表露过自己和罗依从前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们……结过婚？”

    “我上网查的。”

    下午她非常努力地，搜集了自己的过去，如果非要给这堂课冠个名字，应该蕉罗依传记》。

    莫靖川心里一阵复杂——她都知道了啊。

    大家默契隐瞒的事，原来已经露馅了。

    罗依不是想起了过去，而想起上网来查过去。

    那这算不算，罗依找回了从前的自己呢？

    而他和罗依，挑明的关系，又算不算是一种全新的关系呢？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就不知道该什么了。

    从前能当夫妻，至亲至密，现在好像连朋友都不是，远隔千山万水。

    莫靖川默然不语，望着罗依一瞬不瞬，以为她会对从前发表点什么看法。

    可罗依只是取了一只空杯子，把热可可，分了一半，递给莫靖川。

    “你要喝吗？”

    倒都倒了，就是砒霜也要喝。

    莫靖川接过去，喝了一大口，明明是甜饮，可舌尖泛苦。

    “我回去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