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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米。
严漠看着他这样,有点不是滋味,“你别生气了……”
许谦正在气头上,几乎是一点就炸,“谁他妈生气了,今天是彬彬的生日,老子高兴得很,如果你没在的话就更高兴了!”这句还真是实话,以前给他找不痛快的是严漠,到现在了让他觉得难过憋屈的也是严漠,他这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
简直是来讨债的!
许谦越想越烦,恰好这时开始上菜了,他将注意力转移到食物上,再没多看严漠一眼。
第75章
等热腾腾的菜送进嘴里,许谦才发现自己味如嚼蜡。
这情况跟之前还是有点像的——有火不敢发,有气不敢撒,还偏偏得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不能坏了别个的性质……
许谦的视线飘忽着不知怎的就落到了礼物堆上,他和严漠的东西是最大件的,相当显眼,还都用喜庆的红色包装起来,贴着礼花,安安静静的摆在墙角。
乍一眼过去还挺般配的。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许谦为自己满上一杯酒,仰头干了。
自作多情到自己这份上,也是不容易。
辛辣的酒液入喉而下,他长长出了口气,只觉得耳边的人声都逐渐远了,只剩下胸腔里那个缺失了大半的器官苟延残喘地跳动着。许谦挺直了背,用杯子掩住了僵硬的笑,又夹了两口菜送进嘴里,囫囵吞下。
他没有喝很多,至始至终保持着一份清醒,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醉的不省人事,因为他少了一个与他共醉的人。
婚礼散场后,许谦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临走时他转过头,隔着人群悄悄看了眼严漠的背影——他正跟闻彬站在一块儿说笑,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专注。
心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甘,许谦将发抖的手揣进兜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喜气洋溢的地方。
他拖着疲软的身子坐进车里,想说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可等开到一半才猛然惊觉,自己走的居然是回严漠家里的那条路。
本能的踩下刹车,许谦整个人被后坐力向前褪去,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位上,勒得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身后传来滴滴的喇叭声,有人开窗骂了句脏话,许谦没理他,抖着手将车开到路边停好了。
他忍了一个晚上,忍着那人越过自己的目光,忍着那人看似关心实则无情的举动,忍着将亲手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闻彬,忍着……忍着不用正眼看他,许谦不敢,他怕失控。
在大庭广众下为了这么一个家伙弄成这样,太他妈难看了。
而现在终于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终于是憋不住了。
许谦大力捶着方向盘,他发疯似得大吼,吼声回荡在狭小的车厢里,震得耳膜发疼,从外又被尖锐的车笛掩盖了,听不见半点,只能看见车身在一阵晃动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脱力地坐在驾驶座上,用指节泛红的手捂住了眼,胸口剧烈起伏着,鼻腔一阵酸意,掌心有些泛湿了,那不是泪,而是汗。
许谦大力抹了把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严漠的联系方式被他放在很前面,一下子就找到了,让他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许谦捂着发颤的胸口,咬咬牙,一狠心点下了通话键……
另一头,严漠正帮着闻彬送客。
生日宴已经结束了,他却不想急着走,他与闻彬许久未见了,如今终于找回了一点从前的感觉,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似的,一时舍不得走了。
等送完最后一个宾客,闻彬松了口气,拍着严漠的肩膀一直道谢,后者温柔的看着他,刚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严漠抱歉的说着,转身走向人少的地方,结果一看屏幕就愣住了。
居然是许谦。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严漠看着屏幕里那个有些刺眼的名字,手指在通话键上犹豫了很久,终是赶在最后一声之前按了下去。
他闭上眼,轻轻将话筒放到耳畔,语气中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抖:“……喂?”
电话的另一边,很安静,细微的电流声中挟着粗重的喘息,可以听出对方的情绪并不太好。
许谦坐在车子里,开着免提的手机放在窗台上,他抖着手,给自己点了根烟。
“严漠……”许谦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还是不信你没有一点儿喜欢我。”
严漠没有说话,却也没挂断,只是安静的听着。
或许是这种默许给了许谦勇气,他深深吸了口烟,苦涩的尼古丁入喉过肺,随着那或轻或重的四个字一起,轻轻吐出:“我喜欢你。”
许谦抓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指节青白凸起,手背上暴起一根根青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这句话听起来带着些漫不经心,在经历了一次次拒绝后,他终于还是捧着那剩下的、鲜血淋漓的半颗心脏,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对方眼前,孤注一掷。
“我喜欢你严漠,听到了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力至嗓音发哑,颤抖的火星落在身上,将昂贵的西服烫出一个小洞。
“……”
严漠的呼吸有一瞬间窒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闻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浑身一震,本能的,掐断了电话。
听着急促的忙音,许谦的心重重的落了下去,连带着那句撕心裂肺的告白一起,落在地上,碎成了泥。
那不论何时都始终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他弓起身子,蜷缩在狭小的作为中,脸颊埋在掌心。
脸上湿湿地,分不清是汗是泪,许谦顾不得去管了,他觉得他活了这么些年,风光了这么些年,牛逼了这么些年……也从未有过现在这么难堪。
是,是他犯贱,是他太倔了,是他自作多情的以为用真心就能逼得对方喜欢自己,可事实却狠狠抽了他的脸——严漠看不上他,让严漠眷恋的、温柔的也只是那该死的处男情结,和那欢愉的肉体关系,除去这些,他许谦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就连痛快给一刀的资格都没有。
严漠像是一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刃口很钝,看似温柔的一点点磨着,直到磨破了皮,伤口加深,血流不止……却迟迟不能断气。
许谦将牙齿咬出了血,他发疯似得捶着方向盘,在车厢内拳打脚踢,安全带捆在他的身上,绑着他的身子,限制着他的行动……勒的他有些窒息。
这份以“不忍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