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仓-人鬼情未了
哥哥不在了,弟弟非常茫然。
细心的哥哥自然给弟弟安排好了一切,将弟弟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力求一切能和以往一样,除了哥哥自己。
所爱的哥哥没有了,维系一切的羁绊。那个无时不渴求的身影,仿佛在门后,在房间里,在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存在着,却再也没有出现。
曾经有一双温暖轻柔的手抚遍他的躯体,比他自己更熟悉怎样给予它强烈的痛苦与快乐,精密地摆弄它。温软的怀抱拥着他,体贴细致地安抚他,包容他的一切。对他的渴求总是给予满足的回应,为着他的喜怒而牵动。而同时,无论何时,总知道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在,为之目眩神迷,一切只是为了博得那个人的嘉奖,在心中涌起欢喜。
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弟弟从未受过这么大冷落,难过极了。可是哥哥没办法再回应他了。
“求你,要好好的。”
那时,哥哥的手指抚在他脸上,触感轻得像羽毛。
“我那么那么爱你,耗尽心力让你幸福喜乐。求你把这份爱延续下去,不要让它归于虚无。你对我那么重要。”
重要的,可爱的,幸福的弟弟。
“而且,有些话,其实直到这时,我才能说。很抱歉,一直都拖着你,把你变成我的东西,让你全身心依赖我,以至于根本没有任何自由意志可言。但是这并不应该如此。你本应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人生。”
“虽然非常舍不得你,但没办法也只能放开。我希望你从此是自由快乐的,可以在这个世界上随心所欲。漂亮羽毛的小鸟。”
“但是要照顾好自己哦。很多事毕竟是我以后没有办法再插手的。一定要小心些,不要让自己受伤。你以前一向任性,凡事都依赖我而毫不考虑。而且你又是哪怕受到伤害好像旁观着别人一样无动于衷的性子。我真的好担心,就像关心我一样去关心你自己吧。你对我那么那么重要,我的挚爱。”
但那是根本做不到的事。
所谓爱,就是将生命的感官维系在爱的人身上,共生的,甚至于对方比自己更重要。
而死就是抹灭存在,也就是抹灭爱。当对方死去时,也相当于自己死去一部分。这就是爱的代价,得到幸福与失去的痛苦必等价。
根本不可能继续幸福。
弟弟裹着哥哥的衣服在床上滚来滚去,难过极了。
虚空,虚空的虚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这个没有哥哥的世界。
死亡的风暴席卷而过,万事万物都被摧毁成废墟,毫无希望和未来可言,只有已死凝固的回忆,只有过往的幻影。
没有意义。
他从未感受到如此的痛苦。爱别离。哥哥不曾让他受委屈,现在却让他受了最大的委屈。
哥哥自然也曾经考虑到这点。
“也许不让你那么难过的方法,是态度恶劣地对待你,让你渐渐对我失望,厌烦我,甚至我的消失能令你松口气,获得自由。但是我不愿这样去玷污那份爱。也不愿一点点折磨你,看你不断因为我的冷淡和残酷而伤心。那样的事情我做不到。我知道你会很难过很难过,很抱歉让你受这么大委屈。哥哥会尽力补偿你的,要乖乖的,听哥哥的安排。”
弟弟对哥哥一向是很柔顺的。哥哥安排着他的日常,尽力像活着时候那样,规定他的饮食起居,包括那些淫邪的疼爱。
可是被死亡拂指触碰,一切鲜花美食享乐即刻灰败,无法接受的冥府之物。
弟弟并不能从以往的游戏中获取欢乐,即使只是短暂的怀念也罢,哥哥的手笔也罢。他无法自欺欺人。那个爱他也被他所爱的哥哥已经不在了。
哥哥不疼他了,把他一个人丢在世界上受尽折磨。
只有睡眠时,他才能短暂地逃避和遗忘,甚至得到稍许真正的欢乐。
在梦中,哥哥依旧在,温柔地安慰他,拥抱他,疼爱他。
有时候,弟弟会想起来哥哥已经不在了,对着他哭诉。哥哥无奈至极。
“你这样难过,我会没法好好安息的。”
“我要哥哥回来。”弟弟扭着不依。
哥哥望着他的眼神温柔似水,拥着他轻吻。
“哎,看着你这样痛苦,要我怎么办才好。忘记我吧,那样你才能快乐,重新开启你的人生。”
“不要!”弟弟非常愤怒。“我绝对不要忘记你。我不能容忍自己忘记那样的爱。”
“那怎么办呢?”
“我要哥哥回来。”
“死者是没有希望和未来的。你不应该再同我在一起。”
“我要哥哥回来。”弟弟嚎啕大哭。
哥哥被缠得毫无办法。
“好吧。那我会试着回来。但你要知道,死者还魂往往并不如人愿。而跟死去的爱捆绑,你必然会同样无法拥有希望和未来。我不愿见到你这样。”
“我要哥哥回来。”弟弟继续嚎哭,哥哥毫无办法。
“好吧,任性的孩子。”哥哥无奈妥协。“亡灵跟生者不一样,只靠一缕执念维系,跟生者各个意义上都有很多不同。我即使回来也不会完全是你以前的哥哥,你要是被折磨了可别后悔。”
弟弟哭得抽抽搭搭的,压根不理会哥哥的警告,急切而不顾后果地召唤着哥哥的亡魂。
无主的手从虚空中伸来,冰冷的手指抚上弟弟的喉咙,贪恋着那温暖的皮肤和搏动的血管。温暖的,温暖的,属于生命的。因死者自身的干涸而无比渴求。
躯壳已经消亡,徒留记忆和执念,连理性也几乎无存,只剩下疯狂攫取的本能。
弟弟的脸上满是汗水,发出细密痛苦的呻吟。
从冥府爬上来的厉鬼,自然是要吸食生人的精气维生的。
“哈……哥哥……”
森冷的寒意包裹了弟弟下身可怜地耸拉着的阴茎,会阴和前端被强烈地刺激着,冰块紧贴般寒冷。几乎酷刑般的痛苦,但对于早已被哥哥彻底调教开发的淫荡身体而言,依旧能从这样近乎惩罚的玩弄中得到对方想要的结果,那里一点点地肿大抬头,敏感的茎身被冰冷的手指攥紧强烈撸动着,急切地渴求着。
“哈!”在着依旧哥哥风格的残忍调弄下,弟弟射了出来,一滴不漏地被吞入了那团模糊的鬼影中。
鬼影的渴求看起来丝毫没有平息,因为几乎不给弟弟任何休息时间,在弟弟还在不应期的时候就马上再次撸动着弟弟的阴茎,试图再次从里面榨取精液。受不了的弟弟哭泣着,试图合拢双腿蜷缩起身体,却立刻激怒了鬼魂。弟弟的双腿立刻被强行一字马拉开到最大,以一个极淫荡的姿势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最隐秘羞耻的地方暴路出来,看起来仿佛是他主动献祭似的。
弟弟被当成了纯粹的榨精机器,后穴也被一团鬼雾猛然撑开,犹如冰块插入肠道,毫不留情地而精准地按压着弟弟的快感点,迫使弟弟纯粹生理性而机械性地不断射精。弟弟极其惨烈的哭叫声在房间里沉闷地回荡,不过已经丝毫打动不了失
去理性的哥哥。在实在榨不出精液后,鬼影甚至干脆从马眼钻入,一直伸进去,恶毒地搜刮着输精管和精囊。弟弟的下身像被有思想的冰水灌满,毫不留情地从里冰到外,夺取着他的生气。
就这样,弟弟被自己招来的厉鬼哥哥囚禁在了黑暗无光的密闭房间里。再无法克制的占有欲和疯狂的本能令哥哥彻底霸占了弟弟,连吃喝排泄都被圈禁在这里,至于衣服更是从来不被允许穿上,彻底成为哥哥的淫乐性奴,或者说圈养的食物。
无休止无止境的渴求,对于弟弟,对于生者。
弟弟肉眼可见地衰朽下去,看起来却很开心,似乎非常乐意这么做似的,沉溺于哥哥回来了的欣喜与幻想之中。
他的脸上挂着虚幻而呆滞的笑容,完全无法察觉自己身体的情况,面对厉鬼再疯狂的索求,也只是发出看似痛苦实则甜腻的呻吟。
“啊……哥哥……哥哥……”
厉鬼哥哥死死纠缠着他,并因为他的毫不抵抗,甚至热情乖巧的迎合而肆意妄为。无时无刻不趴在他身上,贪婪地汲取他的血精,甚至不满足地侵入到他体内,从口腔到喉管到胃,从后穴填满肠道,把膀胱撑得鼓胀,细细的牙齿和手指在膀胱、膣道和肠道里掐弄着,舔咬着,肆意摸遍以前根本不可能的地方,贪婪地品尝着弟弟的全部,把整个都侵吞干净。
想要生命,想要活过来。
极其强烈的欲望,使得哥哥竟然整个钻进弟弟的前穴里面,在湿热淫荡的孕育巢穴里结成鬼胎,尽情汲取弟弟的生命,要求弟弟把自己生下来。
于是弟弟现在真成了孕妇了,肚子被撑得高高鼓起,沉重冰冷。肚子里的东西胀大得从内部严重挤压他的快感点,令弟弟的身体仿佛吃了春药般,变得无时无刻都在淫荡发情,透支着所剩不多的精力。弟弟被捆绑在检查椅上,双腿高高抬起分开,两个穴毫无逃避余地地正对着装载假阳具的炮机,无休止地被狠狠抽插着。阴茎尿路管被堵塞,只允许输精管通畅射精,沿着软管插入前穴内,为哥哥提供营养。
“哥哥……哈……”
弟弟双眼失神地喃喃呻吟着,感受着腹中的动静。哥哥好过分,整个钻到自己身体里肆意折腾,要把它彻底弄坏。
“哈……哥哥……不行……那样出不来的……”
软弱无力的声音显然无法阻止哥哥的暴行,那个东西不安地在狭小空间里,极力扩张着出口,想要钻出来。
“哥哥……那样不可以……”
下身被从内部扩张撑开,一直要把他逼到极限,弟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拆散架。
“哥哥!”
弟弟的下身已经破烂不堪,从血中爬出了欲望的怪物。
弟弟已经近乎昏迷,看到那个东西时却仍然温柔地微笑起来。
“哥哥……”
那个东西爬向他,要吞噬他,要他献上最后的一点生命。
弟弟闭上眼睛,然后一个轻柔的吻的触感落在了眼睛上。
身体的疲惫和痛感消失了,他感到自己被用在一如既往温暖的怀抱里。
“不可以这样子做的呀。”哥哥亲切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极为哀伤。
弟弟睁开眼睛,恐怖故事场景已经消失了。
“不可以那样难过和放纵。之前说过要你照顾好自己的,后来那幅样子和发生的事,我看了会很伤心的啊。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
“因为就是个游戏啊。我还以为是哥哥想这么玩。”弟弟小声说。
“是想这么玩。”哥哥承认。“但是你敢说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吗?难道你会拒绝我?”
弟弟不说话,埋头在哥哥怀里,安心地感受着哥哥的气息,哥哥的存在真的很重要。
“也许恶鬼会比我表现的更坏,它会更加恶劣地对待你,令你痛苦,刺伤你的心,败毁以前存在过的爱。那样的东西不是我,你不要把它当成我。”哥哥柔声说,“哥哥那么爱你。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不爱你的哥哥对你毫无意义。我不仅仅是在说恶鬼。哪怕没有死亡隔断,人也是会不爱的。如果有那样一天,请你不要留恋地离开我。不要让现在的我担心你可能会遇到的悲惨,我知道你从来不爱惜自己。”
弟弟依旧不说话,只是在哥哥怀里扭来扭去地撒娇。哥哥叹气。
“如果死后真的有灵魂,而我仍然能保持对你的爱,不会伤害你。你情愿与我同在的话,我就陪着你。死亡不是希望和未来的阻隔,不爱才是。如果没有……那样的话……”哥哥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继续叹气。“唉,又不愿忘记了我,继续生活对你也只是折磨,死又是我所不忍见的。但到那时我也管不了你了,还能怎么样呢。你想做什么都任凭你吧。”
“我想要哥哥。”弟弟闷闷地说,“想要很多很多的爱。”
“哥哥永远爱你。”哥哥轻柔地安抚着弟弟。
余料、
哥哥非常非常疼爱弟弟,极其纵容他。弟弟活得无忧无虑,凡事都被哥哥一手安排妥当,一点不需要他操心。
就是哥哥有些很难以启齿而小众的癖好,在性事上。
哥哥这么疼爱弟弟,弟弟自然也十分依恋哥哥。哥哥要玩什么花样,都对哥哥百依百顺。家里有着各种各样开发弟弟身体的装置,有各种调教室。不过客观的来说,这些到底全是为了弟弟的幸福,想要让弟弟感受到无上愉悦。
只要弟弟的声音和表情里稍微透路出一点痛苦的音色,哥哥就立刻停了下来,带着一种极其心疼的表情安抚他,跟他道歉。
真的是过度保护了。就算弟弟再三说自己没事,一点不痛,其实想要哥哥做得更粗暴过分些才舒服,哥哥看起来还是十分内疚泫然欲泣的样子。
哥哥的家业十分大,理论上,这继承自父母的产业,当然弟弟也是有份的。不过哥哥实在过分心疼弟弟,包揽了所有事务,只把弟弟娇养在家里,连门都不必出。这样被养大的弟弟不上学也不工作,连朋友都没有,只是每天等着哥哥回来,由哥哥的手和身体赐予快乐。其他的一切,弟弟概不知晓,更不用说过问。
弟弟过着乐园里一样幸福无忧的生活,只有一个禁忌。哥哥曾经告诉他,不要走进地下室的某个门里。弟弟一口答应,非常听话。他对哥哥向来是这样的。
直到有一天,在家撸哥哥送的猫时,猫猫跟他玩捉迷藏,跑来跑去,就进了禁地。
因为弟弟一直表现很乖。所以那扇门居然只是虚掩着的,从来没有对弟弟设防过。弟弟无意间就走了进去。
猫猫坐在一块玻璃上,哀伤地喵喵叫。
“这么不乖。我们回去了。”
弟弟把猫猫抱下来,向下一看,玻璃下映出了自己的脸。
不是玻璃的反光,是玻璃下的人。
闭着眼,宁静得犹如在沉睡,但一看就已经死去。
弟弟大吃一惊,吓得把猫都掉到了地上。
猫咪轻盈地落地。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跟自
己有着同一张脸?
他的心中隐约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原来,哥哥之所以完全毫无来由如此极端地爱着自己,是因为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存在。
他没有死去的记忆,他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拥有另一个生活和记忆的人。
他看着那副玻璃棺材,慢慢地向后退,直到触到冰冷的墙面,发出沉闷犹如装满水的玻璃的声响。
他回头望去,又看到了一张自己的脸。
不是死了的,而是活着的,只是沉睡。浮在营养舱中,犹如待出生的婴儿。
他呆滞地望去,看见它们整排地立着,犹如单调的实验复制品。
“我说过,叫你不要来这里的。”哥哥悲伤的声音响起来。
虽然被哥哥当场抓包。弟弟已经连一点恐惧或者害怕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显得很茫然。
“我不是故意的。”弟弟无力地说。
“我知道。你一向那么乖,那么听我的话,肯定是无意间来到这里的。”哥哥把弟弟拥在怀里,在无数相同的弟弟周围。“我不想吓到你。不想让你有一点点不开心。但是现在,没办法了。”
“能告诉我吗?这里的事?”弟弟小声说。
哥哥的怀抱一如往常的温柔。他抱着弟弟来到中央的棺材边。
“那是我的弟弟,我真正的弟弟。我非常非常爱他,他也极爱我。可是他去世了。”
那是一切的起源。
“我被一个人留在没有他的世界上,非常地痛苦。为了安慰自己,就只能努力制造一些他的复制品。他的记忆,他的性格,一些怀念的仿品。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原来,自己不过只是替身,不过只是被造来怀念的安慰品,毫无自由意志和自我可言。
弟弟看看冰棺里的本体,又看看哥哥,油然而生起一种极度哀伤的心情。
他轻轻抚摸着哥哥的脸颊,亲着对方的眼泪。
“被留下来一个人了啊,还要面对心爱弟弟的死。哥哥好可怜,真的好可怜。我会乖乖的,会尽我所能安慰哥哥。哥哥不要难过呀,只要能让你开心些,想要我怎样都好。”
哥哥抱紧了怀里的身躯。
“每一次,”他哽咽着说,“每一个都是这样。从来不怨恨,从来不害怕,不对我生气,得知真相后只会对我万般怜爱。从来没有想过逃离去获取真正的自由和自我,你就没有替你自己想过吗?不管这个‘你’是谁?”
“因为我一直那么喜欢哥哥呀。这件事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