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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多香甜,又说赶鸟多有趣,说到兴头上恨不得手舞足蹈,拿着根小竹竿绕来绕去,险些敲着了自己的眼睛。
景砚怕他再伤到自己,夺下了他手里的竹竿,拿毛巾擦了擦沾了灰的小脏手,又塞进几块点心,乔玉果然便忘了捕鸟那回事,又称心有多好。
景砚近来听多了称心的事,似乎是不太乐意再听了,抬手掐了一下乔玉的鼻子尖,沉着嗓音,不紧不慢道:“小没良心的,才认识那个称心几天,总是说个不停,该有多喜欢?”
乔玉的皮肤又白又软,立刻就出现了一道红印,若是旁人听到景砚这话,怕是要惶恐不安,他却没有,满心里都是委屈,眼眶说红就红,瞧起来可怜巴巴的,“殿下,又,又说我没良心,哪里有?称心掌事人好,不仅是因为他对我好,而且他也从来不说殿下的坏话,和宫里其他人,都不一样。”
太子被废失势后,为了讨好冯贵妃,宫里人人恨不得都在景砚身上踩上一脚,怎么着都要说他从前多么不好,只有称心,还会劝诫乔玉不要听外面的人云亦云,好好侍候主子。
如果原来对称心有五分感激,五分喜欢,听了这话,乔玉立刻觉得对方好自己站在统一战线,都是了解太子的人,立马变成了八分喜欢了。
景砚微微皱着眉头,凤眸微阖,却又去哄他,小心地揉了揉乔玉的鼻子尖,又吹了吹,“我知道小玉的心意,只是你去外面,认识新的人,我却没有办法,对不对?”
乔玉一怔,他拽住景砚的宽袖,急急忙忙往上窜,还踩着了他的皂靴,连连保证,“我以后,以后,不说……”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噎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全。
他是要保证以后再也不同景砚说外面世界的精彩,要和太子同甘共苦。
景砚的眼底划过一丝隐秘的笑意,戳了戳乔玉圆鼓鼓的脸颊,“也不要紧,我也想知道小玉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对了,前几日收拾东西,捡到了些好玩意,正好能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情人节快乐!下章让小玉和太子甜一章!
关于副cp,称心真太监,陈桑真毁容黑化,这个人设背景几乎不可能不虐_(:зゝ∠)_
第16章 福娃
今日开心的事太多,又有方才那件事的打岔,乔玉都忘了最后来的那两个气势汹汹的太监,欢天喜地地跟着景砚进屋,看他从书架中拿出许多个方盒,打开来看,里面是陈年积下的颜料。
乔玉的眼睛忽的亮了。他是世家子弟,自小本该学君子六艺,可乔家祖母心疼这一辈分只有他这么个心肝宝贝,舍不得他孤身前往族学,最后在家里请了先生教。可惜乔玉天性贪玩,志不在此,君子六艺,可谓是一窍不通。他学了这么多年,只有一样能拿得出手,就是绘画,或许在技巧上还不怎么通达,但于色彩、于景观体会,却有难得的天赋。
景砚朝他招招手,解释道:“颜料一贯耐得了贮存,也不知是哪一辈留下来的了。在那一块地方,还有一套藏起来的新笔,可惜大多旧了,不太能用,我勉强挑了几只给你。可惜在太清宫纸是不能有的,即使前头有人带进来了,也留不到现在。”
乔玉心里的欢喜都成了空,他踮着脚,珍惜地蘸了一点朱砂,在手背上慢慢匀开,看似只是不经意,却渐渐晕染出了一朵正在盛放的花骨朵。
景砚看着他抿着唇,一本正经也可爱极了的模样,提高了语调,忍不住轻笑道:“又着急上了?要是不能让你画,我拿这些东西出来,存心勾你的馋虫吗?”
乔玉总是很相信太子的话,在他眼中,景砚是无所不能的,即使到了这里也没什么不同,所以立刻期待地伸长脑袋,朝景砚身边凑。
景砚摁住他蠢蠢欲动的小脑袋,怕他一时调皮掀翻了摇摇欲坠的书架,“没有纸,废砖倒是不少,匠人都可以在砖石上作画,我们小玉自然也是可以的。”
其实乔玉心里不太有底,他连在纸上作画都没多流畅,更何况是在砖石上?可他又不想在景砚面前露怯,辜负他的一番信任,便咬了咬牙,很要面子地赶鸭子上架,“当然可以,先生都说我很会画的。”
他这副心虚又想要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模样格外能逗人发笑,景砚往常性子内敛,遇事不惊不喜,周身伺候多年的宫人也瞧不出他的神态,或者说只能看到他愿意让别人看到的情绪。可在乔玉面前却很不同,此时拿宽袖遮掩了大半张脸还被他看到了眼底的笑意。
乔玉气得从脸颊到耳垂都是红的,拼命拽着景砚的袖子,把他往外拉,“殿下又笑话我!砖头在哪?我要现在就证明给殿下瞧瞧!”
景砚随着他没上没下的任性,又怕乔玉光顾着拽着自己的袖子生气不看路,到时候跌了跤眼泪汪汪,便从后头扶着他的腰,一路护着气成河豚的乔玉到了后院。
后院堆在这么些年来太清宫倒塌积下来的砖石瓦片,还有些陈旧的烂木头,隐约还能看到雕刻着的繁复花纹,只不过都是从前了。
二百余年前,太清宫建造之初,也不是冷宫禁苑的用途,宫中一草一木都有定数,连砖石都格外用心。大周皇城大多用两种砖石,一种是烧制出来的红砖,按照宫中的规制,颜色极为浓艳,堆砌出来的宫墙连成一片,灿若云霞。而另一种则是石头打磨出来的青砖,纯质朴实。
乔玉人小,没什么力气,景砚把他留在一旁,自己去挑拣了几块完整的砖石,单手摞着,搬到了书房。
他跟在景砚身后,又想靠的近,又怕碍了事,整个人就像是个找不着路的小蜜蜂,嗡嗡地问道:“是不是很累呀,您不要看我的年纪小,力气,力气可大了,要不然我也来搬一块!”
就这么小小的一个人,每日拎个食盒都要气喘吁吁,说起假话来却丝毫不脸红。
景砚没戳穿他的谎话,笑着拒绝了他的好心,三两步就跨到了书房,将砖石放在了书桌上,又将颜料都摆了出来。
乔玉挑选了一块品相完整的红砖,大体比量了尺寸,浓密的长睫毛在眼下落出一片阴影,他在画画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的。待考虑了片刻后,乔玉抬眼挑选了一支长锋狼毫,将左手的袖子往上卷了卷,确定不会阻碍行动,又在笔尖略蘸了些石青色,一点一点在红砖上勾勒出脑子中早已描绘好了的线条。
他的神色认真极了,眉头微皱,抿着唇,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了还未干透了的墨水。乔玉是个娇纵任性的孩子,大多数时候太过活泼,跳来跳去,停不下来,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外面的天色不好,屋内太暗,景砚移步,点了两支蜡烛在书桌左右,乔玉便整个人映衬在了昏黄的灯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