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犬 3
只见到风流倜傥白公子，也就是白士中，躬身弯腰，温柔地对着谭记儿丫鬟说着话。
不一会儿，谭记儿画舫帘子被掀开，引起一众惊呼。
张山也忍不住让心脏漏跳几下。
俏脸如鹅蛋，眼眸似水杏，天然去雕饰，红唇不点而红，翠眉不画而翠，身着罗裙，上绣着两只蝴蝶，与细柳腰身相得益彰。不得不说，谭记儿长相与穿着，是完完全全长在张山的萌点上。
这回喜欢吟荡几首的男儿约摸因为才女美貌，忘了本应该做什么才对。
张山离得近，看得到谭记儿面红耳赤，小声同白士中说着话。
接着白士中温柔地拉开画舫门帘，让谭记儿先进入。
这回才引来男同胞的群情激奋，他们叫嚣着白士中，够胆就出来对上几首。
张山也有点惋惜，看不到那么漂亮的女子，挺痛苦。而且女子还名花有主，就更痛苦。
从画舫里面传出来男女交流的声音。
“白公子，这本诗集是我爹的朋友赠送给我，我今日转送给你。
这可是孤本，我宝贝的很。
希望你能借这本诗集，大大提升诗文造诣，引领建业文坛风向。”
“你宝贝的，就是我宝贝的，有劳记儿费心了。
我也会好好表现，不叫伯父和你费心。”
“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随口一说而已，莫要有巨大的压力。
我做这些哪怕只能让你诗文精进一点，就是极好的事情了。”
“好，记儿今天要出什么问题？”
这得有多闲？大老远不好好找个汹屋鬼鬼祟祟，跑全是人的秦淮河来显摆来了。
“简单得很，就是用诗亦或是词，夸夸我嘛。”
一片哗然，这题目虽然看着简单，但是沉下来就会发现很难写的好。
张山发现男同胞们沉默下来，难道人家情侣之间你侬我侬的交流，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不一会儿，丫鬟走出画舫，面色稍冰冷，对着两岸人讲:“本次考校题目为，用诗词夸赞我家小姐，还是老规矩，一刻钟后回收成果，唯一胜者可当座上宾。”
乖乖，合着是要考试啊，这什么时代哦，能这么狂热的追捧诗文？不过胜者可以成为座上宾倒是提醒到张山，他心下一想，这备不住是一次上佳机会。
还必须远胜一大截才有可能咸鱼翻身。张山搜肠刮肚，正好背过长恨歌，这次考校应该没有限制自己作诗还是用前人诗句，还是有机会得到第一，只要气氛足够……那么装币就是必须的了，这样才能推动气氛，可怎么才能装一次纯熟的币呢？
忽然不窄的河流顿时波涛汹涌，吓到张山往后撤退。
态势没有丝毫减弱，逐渐从水流中出现一位老爷爷，面相和身躯是矮矮胖胖、奇奇怪怪，手上拿着三珠手串，一珠金色，一珠银色，一珠铜色，和蔼可亲地问张山：
“少年，我听有人想装币？”
老爷爷循循教导、谆谆善诱:“你是想要装金币，还是想要装银币，还是这铜币呢？”
金手指？！张山敏锐地觉察到，面不改色地回河神:“我全都要。”
“不行，下一个想装逼又没有办法的有缘人就没有机会了。我要雨、露、均、沾～”
“那我要金……”张山看到河神唉声叹气。
“银？？”能从眼神中看到希望，但不深。
“铜？”河神整个人爆发出照人的神采。
“我要铜币。”张山斩钉截铁，气势铿锵！
“好！痛快人，这个铜色手串我就赠予给你，让你代我在这繁华世间，好好地装一次币！
对了，比如这次，我给你指一条装币明路。
这是个平行时空，与你时代时朝代类似，但内在一点不同，特别诗文造诣极差，所以尤为追捧。
至于装逼之法就是完全可以成为文抄公，抄尽你时代的一切。”
“诶，等等！我比较想回家，你能带我回家吗？”
“等你装逼的技术纯熟起来，你就会找到回家的路在哪里了。请努力努力再努力，少年～
加油，奥利给！”
话说完，河神沉到水下，张山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串铜色手串，周围人看来都没有发现他这里发生了什么，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推敲诗词，就连女同胞们也想着说上一两句，估计她们觉得当当分母也未尝不可，备不住灵光闪现，纵身一跃晋升为分子也不错。
张山看两岸的人，不多，但也有四五十位，每个人说上几句诗，一段词，估计要好长一会儿。
而且河神也没送他个装币说明书，用起来怪难受的。
他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目前打算伺机而动。
一刻钟过得很快，这时谭记儿的丫鬟走出画舫，望着对岸，讲:“这边有哪位公子小姐已经做出来题目了？”
“我！我！我！”
“好，就从这位公子开始打头，您请。”
对岸一位油光满面的公子哥，摇着金粉装饰的小扇，自信讲道:“小生不才，只作出两句诗，斗胆献给谭才女。”
丫鬟不屑道:“少废话。”一点不给明显生于富贵之家的公子哥一点面子。
那人也不在意，看起来还很享受:“嗯～美人微笑转星眸，好伴仙郎结桂枝。”
张山忍不住赞叹，虽然用词不太精妙，但这句还是满厉害，这是拍马屁拍到了白士中和谭记儿身上，属于超纲答题了。
两岸公子小姐，都在为这两句诗赞叹不已。
就连冷面孔丫鬟，也忍不住为油光满面公子哥鼓掌。
“这位公子虽然用词并非上佳，但意境甚配，称得上一个绝佳开头，看来各位夜晚不会太平静。
那么他结束了之后，还有谁？”
张山感觉脚泡得快没知觉了，马上抽出来，调整一下姿势，靠在阶梯旁的栏杆，缓一缓。
看到那些才子佳人，争先恐后道:“我也有，此女只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人间！”
又是一个夸赞两方的诗词典范，看样子比先头的诗还要厉害上几分，再度惹起两岸一阵惊呼。
“红木，叫那位公子在我船上候着，放到下一轮考校。”
丫鬟听到小姐叫她，马上回应道:“好的，小姐。”
红木对着刚才诵出诗词的人邀请下岸，先在谭记儿的画舫上，稍候片刻。
那人自是喜不自胜，欢脱到不走寻常路，翻过栏杆就是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画舫上。
“一共有十位可以进入下一轮考校的名额，还望大家多努力几分。”
张山发现好些才子，都红了眼，看样子是被第一名刺激到心神，这座上宾待遇究竟有什么？会这么好吗？
张山决定看一下，候着时机再出场。
“我也有！”
“公子请讲。”
之后就是冗长到你来一句，我来一句，张山没有听到惊艳才绝的诗句，画舫上也站满了九个人，各个神情自满、意气风发。
只差最后一个，看到所有人苦思冥想，张山没想到建业文坛竟然能枯竭到这种地步，又看到气氛压抑到极点，看来缺少一个爆点，张山决定出场。
快闪开，爷要装币了！
“诶，才发现这里有一个人？”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许是丐帮亲传弟子吧～”
“别乱说，你看他容貌倒是不错，看着精神的很，应该是哪家落魄的公子哥吧。”
“你是小说看多了吗？快离他远一点，沾上一身霉气就辱没了我们的身份！”
正主正被诟病，他“咳咳”两声，在气氛压抑当下，犹如一声惊雷。
大多数人为最后一个位置绞尽脑汁，暗自思索时，被一名叫花子打断思绪，正要脑羞成怒时，听到叫花子说:“此女只应天上有……”
红木好意提醒道:“落魄户，说过的诗句算不得数。”
张山没想到从来不记的诗句，竟然在装币时刻能脱口而出:“人间难得几回闻。”
红木不禁喃喃自语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红木，改了第二句，竟然有完全不一样的意思，大善。可当的起最后一个名额。”
红木忍不住道:“他好像还没有结束……”
张山顿时觉得自己诗文如泉涌，张口就来:“此女只应天上有，奈何花落至人间。”
接着吟诵道:“此女只应天上有，却为何故落凡尘。”
旋转跳跃就不停歇:“回眸一笑百媚生，天宫粉黛无颜色。”
此句一出，惹得两岸才子佳人，顿时哗然。
红木呆滞凝望张山，画舫九人站立不安。
画舫的帘子被谭记儿拉开，看来是忍不住想看看是谁说出这般厉害诗句。
帘外两岸有人不忿道:“有胆你就多出两句？！”
谭记儿期待张山回应，偷偷掀开一角，看到张山自信诵道，目光中好似多了几分深情，令谭记儿再度靥如红花:“薄妆桃脸，满面纵横花靥，艳情多。绶带盘金缕，轻裙透碧罗。
含羞眉乍敛，微语笑相和。不会频偷眼，意如何。”
诵完词上阙，两岸顿时陷入两个极端，男同胞们同仇敌忾，女同胞们芳心暗许，就连刚才几位揶揄过张山作风问题，也全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地冒着星星眼，听着绝赞诗词。
张山继续词下阕:“仲夏暖月，一朵荷花初发。照前池，摇曳熏香夜，婵娟对镜时。
蕊中千点泪，心里万条丝。恰似轻盈女，好风姿。”
这一回，画舫九人顿时无地自容，他们跟这位叫花子去比诗文，跟蚍蜉撼树又有什么区别？
红木也觉得事情进行到这种地步，完全没有下一轮考校必要，没等询问好，白士中走出画舫，对着两岸才子佳人鞠躬致意。
没有出现热烈喝彩声，白士中也不在意，觉得风头被抢一时算不得什么，待施礼结束后，对着画舫九人讲道:“可惜了，各位同僚，为了存有各位一点薄面，下一轮我们就不继续了。”
画舫九人具有文人骨相，认为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就坡下驴，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画舫。
白士中这才对张山说道:“恭喜您，您的诗文才情与我相比也是不逞多让。您有资格做我和谭小姐的入幕之宾。”
红木从后方出现，手上拿着一块板子，朝着岸边放后。面色缓和对张山讲:“公子，您就着这块板子上来。”
张山看着红木，一个光鲜亮丽的小姑娘，正温柔说请他上船，竟恍若隔世一般。
他没想到铜色手串的能力竟然这么大，不过片刻时间，就装的一手好币，也由此得到了好处，完成了目的。
张山忍不住赞叹，这金手指实在是太爽了，之后想装逼就能装，可以随时随地装，随心所欲装。
真的舒坦～
只见红木细嫩的小手搭过来，张山一把抓上，小心翼翼走在木板上，红木发现对方手在颤抖，她对着莞尔一笑。心中暗想，看来这位才子很怕水，有点可可爱爱呢。
白士中为张山拉开画舫帘子，张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什么都没见过。
在正中的案几旁，谭记儿正在净手，美人弄茶艺，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惹得张山顿时自惭形愧，身上邋遢，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落座。
“公子，不要在意，白哥哥只爱诗文，不爱财。
不要怕弄脏了什么，再说您内里的才情让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存在的意义，是它们的幸运。”
白士中进入画舫里，笑着道:“谭妹妹又在打趣我了，财自然是多多益善，又怎会认为少呢？”
坐在谭记儿旁边，郎才女貌，为赏心悦目突破了极限。
谭记儿借着煮水空挡，对张山讲:“公子，你坐啊。”
盛情难却，张山坐在白士中对面，一时间尴尬到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感觉到画舫在动，他的慌张被谭记儿看在眼里。
谭记儿轻笑道:“那般才情于你，到这怎么又成了一个呆子呢？”
张山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介绍一下自己，但想到刚才上画舫时两岸男同胞恶狠狠的模样，觉得不能轻易露出自己的本名。
而且，他获得了金手指就如同重生一般，他不想再经历一个多月四处漂泊，孤苦伶仃。想着必须要重新活过，于是说:“我叫张三。”
白士中忽然问道:“张三？三字何解？”
看来装币的机会，无处不在，铜币果实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