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中观察
“它一动不动。”
孟连洲突然想起了什么,沉七送的小药瓶安静的放在桌上,孟雪河检查了药瓶,里面有几丸红色的丹药。
“你希望我服下它么?”槿棉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孟雪河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你自己决定。”
“就算生下来,可他的父亲是谁呢?我自己都需要倚靠别人又如何保护好他?”
“别人?你眼中的我们都是别人?”
“……不然呢?这种不正常关系。”槿棉的手指好似要将皮肤刮开,这副皮囊再鲜活再好看,终究不是她想要的。
“姑娘,我会娶你做教主夫人。”
槿棉的细眉微微挑动苦笑着说道,“你们两兄弟,还真是一个娘生的。”
“你还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槿棉轻轻叹了口气,失落的倒在床上,“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孟雪河知道今夜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搅她,回望了一眼便离开了。
孟雪河并没有干涉她,那瓶药一直摆在房内,槿棉感到很悲哀,别人给了自己选择,而自己连决定都下不了。她和这些男人的情分,到头来也只是这样,婚配生子,若教主需要支持或许再娶妻也是可以的。这个时代又没有结婚证,她只是个暂住的旅人。
槿棉靠在枕上,想到了谢明川,若是那天她没回去找他,他会不会就能全身而退了。
槿棉开始害怕独处害怕黑暗,繁复的思绪让她无法入眠,她拿了一盏灯走出房门,这处是总舵专供教主休息的别院,位置和半山的居所差不多,依山而建,过道都是在山崖边,推开窗能看到凤谷镇全貌,槿棉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阶,台阶下是一个大房间,里面陈列着许多书卷字画,这是孟雪河的书房,孟雪河正坐在书案边低着头似睡非睡。
槿棉并未惊动他,忽然书房外传来敲门声,“进。”槿棉立即躲在楼梯后面。走进来的女子身形婀娜,白衣白裙,“教主,汤药。”
白露亲自端了汤药进来,在槿棉的印象中,也是两人本就是形影不离的主仆,即使孟雪河和自己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关系。
孟雪河将汤药饮尽,看来白露在外面就已经把汤药吹凉了。
“教主这几日太辛劳了,白露给您捏捏肩吧。”
“好。”孟雪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的手法还是这么厉害。”
“教主,白露好几日没见到你了,每天给你送过去的饭是否还和您的胃口?”
“当然,你辛苦了。”
槿棉想到三人在半山居所吃的饭菜,孟雪河总是单独一人吃一份,他说是为了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三个人都在这里。
实际上他只是吃不惯别人做的菜肴吧?
槿棉想逃离这里。
“教主……”书房传来了衣服的摩挲声。
槿棉捂住耳朵,不安和妒忌在她心中蔓延。
“你服用了白鬼毒?什么时候?你的经脉会闭塞逆行的!”
“无妨,死不了。”
“为什么?”
“没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出去吧。”
白露有些委屈,“教主好像变了,自从把那个女人接回来后就变了。以往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每一步你都要赢。而这些现在你好像都不在乎了。”
“与你无关,退下休息吧。”
白露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槿棉差点儿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孟雪河起身离开案前忽然没站稳靠在了暗金色轮椅上,房内传来了重重的咳嗽声。他为什么要服毒,还是在和自己……槿棉不愿多想,而她身体里的蛊虫自从留在腹部后进入了休眠,和她腹中的胎儿一起。
槿棉退回到二楼,她不想回到房间里,坐在走道望着茫茫的江景,灯火阑珊的凤谷镇,天上有几颗寥落的星。槿棉蜷着身子在门边睡着了。
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卧室的床上了,窗外传来雨点身,一只雨燕在屋檐下避雨。
槿棉把手搭在窗边,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个银纸的镯子,上面刻着精巧的花纹。阴天下镯子散发着素净的光泽。
“这是?”
房间昏昏暗暗的,身边残留着熟悉的气息,淡淡的龙涎香,他的头发昨夜是否也与自己缠绕在一起?
槿棉忽然感觉生活变得好安静,那些曾经陪伴自己的人又去哪了?那瓶药还摆在桌子上,位置也没有被移动过。
桌子旁的台子上放着一个饭盒,里面是精巧的小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凉菜和素面,洗漱后槿棉赶紧铺开一桌菜,一样尝一口每样都好吃。槿棉心想完蛋了要在这里吃成猪了。
还没动几筷子,下肚的食物便开始在胃里翻涌。
胃好像被什么东西挤压着,呕……
这种感觉,不会就是……孕吐吧?我一个妙龄少女居然也会有这一天。槿棉忍着恶心想继续吃,但是闻到饭菜的味道却怎么都下不了口了,她不会要饿死了吧。于是只能吃些水果才能勉强下肚。
在总舵的生活很平淡,她这样的生活好像宅在家里每天有人给自己送外卖,真是太!爽!了!
这几天并没有人来打扰她,孟雪河近日鲜少出现,出现了对方也不会说什么,没过几天槿棉收到了孟连洲的信,信上说孟连洲被关禁闭了,无法避免,这是长老们的意思,文末的文字是,“听闻兄长要与你成婚,我更希望那人是我,经历了这么多还是希望你平安就好。”
落款是连洲。
“关禁闭……不会要关个三五载吧?”
偌大的别院白天只有自己一个人,颇有些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