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691
哒的敲击键盘声。
男人头顶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
咯吱一声轻响,奶声奶气的“咿呀”传来。
裴妁敲键盘的指尖一顿,朝门口看去。
穿着蓝色小背带裤的裴陶还不及门把手高,只冒出一半的小身子,另一半藏在门后。
“爸,爸。”裴陶奶声奶气的喊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透着灵动与狡黠。
裴妁面色柔和了几分,抬手招了招,过来。
裴陶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还不是很稳。
见爸爸喊他过去,咧嘴一笑,路出下牙床刚冒头的几粒小米牙,乐滋滋的架着两条肉乎乎的小手臂朝着裴妁书桌这边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奶唧唧的喊人,“爸爸,爸爸......”
裴陶最先开口喊的是妈妈,然后是爷爷,奶奶,却迟迟不叫爸爸。
明明裴妁才是陪伴他最多的,连晚上读童话故事哄他们兄妹俩睡觉都是他,为此裴妁隐隐有些失落。
一个月后,裴陶开口喊了爸爸,裴妁面色淡淡的应了声,回头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
最后还是被姜郁摁在床上才勉强睡着了的。
裴陶颠颠的左摇右晃来到裴妁身边,呀的一声双手抱住了裴妁的小腿,口水糊了一下巴,“爸爸。”
裴妁啧了一声,用口水巾给裴陶擦了口水,“妈妈和妹妹呢?”
听到“妈妈妹妹”四个字,裴陶白生生的脸上顿时笑得更甜了,张大嘴啊了一声,然后口水又糊了一下巴。
“饭饭。”裴妁一边给他擦口水,裴陶含糊不清的说。
裴妁知道最近姜郁在忙着一个项目,吃饭时间不稳定,八点多了还没吃饭。
裴妁站起身,把裴陶夹在腋下,就这么出了门。
裴陶倒是一点不舒服都没有,咿咿呀呀的叫着,两只小手手在空中划船一样,愉悦的很。
之前裴陶刚睡了一觉,头发还是乱的,裴妁理了理裴陶乱糟糟的头发,“带你去找妈妈。”
“啊啊,妈妈!”裴陶一边喊着一边小手手抓啊抓的。
裴妁腿长,没几步就走到了楼下。
姜郁和裴妁结婚后就从主楼搬到了副楼,比之前的小一点,但胜在安静。
姜郁正在楼下餐厅吃饭,妹妹裴漪坐在姜郁的腿上,肉乎乎的小手时不时想要去抓碗里的饺子。
姜郁连人带手把裴漪搂在怀里,面无表情说道,“不许动。”
裴漪瘪了瘪嘴,要哭不哭的。
姜郁见了,伸手要去捏起口水巾给她擦口水,结果口水巾还没碰到,就被裴漪一把握住了一根手指头。
姜郁动作一顿。
只看到裴漪抓着姜郁的手就要往嘴里送。
姜郁毫不留情的抽回手,把哭唧唧的裴漪送给裴妁怀里,“明天让管家去准备磨牙的蔬菜水果。”
裴妁好不容易把裴漪给哄得不哭了,笑了下,“爸爸带你回房间睡觉觉。”
说着一只手一个,把两个小崽子拎起来抱在怀里,朝楼上儿童房走去。
姜郁吃完饭上楼,裴妁不在主卧,姜郁脚步一转去了儿童房。
裴妁正坐在床沿,手里捧着一本童话故事,语气柔和的讲着。
末了给两个小崽子掖了掖被角,悄声走了出来。
“你对他们真好。”姜郁在回房间的路上突然道。
裴妁觉得姜郁十有八.九在吃醋,而且他有证据。
回到房间,裴妁骨节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衣的两粒纽扣,勾人的丹凤眼含着笑意,“那今晚你龙龙我?”
第1265章 总角之交(1)
遍地黄沙,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远处有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夹杂着婴孩的啼哭声。
一群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被绳子捆住双手,一前一后踉跄着走在黄沙地中。
前后之间相连的是极粗的麻绳。
每个人被麻绳捆缚的地方都被磨得血肉模糊,更有甚者深可见骨。
有人脚下乏力,跌倒在地,换来的不是同情,而是衙役扬起鞭子,狠狠抽下的残酷刑罚。
“起来!都他娘的给老子起来!别装死了!”衙役一脚接着一脚踹在倒在地上的犯人身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踹了十多脚,还是没有动静。
衙役咒骂了一声,蹲下解开那人手腕上的麻绳,狠狠一脚把人踢远了。
“继续走!”
人群逐渐行走向前,留下一具尸体曝晒在烈烈日头之下。
不消片刻,尸体被黄沙覆盖,不剩下任何踪迹。
有低低的婴儿哭声在犯人之间响起,很弱,像是奶猫儿一般。
衙役跟身边一道前来押解犯人的同伴道,“这上头怎么连孩子也给发配来了?这黄沙城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小娃娃能不能走出黄沙城都是个问题。”
另一个衙役冲着对方挤眉弄眼,小声说,“这可是上头吩咐下来的,我听说还是的被大户人家给扭送过来的,我估摸着是主母看不惯,就随便打杀了。”
“啧,这娃娃也就几个月大吧?大户人家是非多啊!”
说话间,前头那个背上背着孩子的妇人狠狠摔倒在地,背上的孩子也跟着甩了出去。
孩子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濒临断气儿的边缘。
衙役长吁一声,又死了一个。
再看一眼那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命。
衙役上前把妇人手上的麻绳解开,像之前那样把人丢下,也没再去看没了声儿的孩子,手里的鞭子挥的虎虎生风,“快走快走,天黑前要是走不出去咱们的小命都得留在这儿!”
人群逐渐远去,妇人的尸体渐渐被黄沙掩埋,依稀可以看到破旧衣物的一角,以及磨破了的草鞋前头路出的伤痕累累的脚趾。
-
姜郁刚进入到原主的身体里,就感觉到身体一阵悬空,紧接着就狠狠摔到了地上。
敲里吗。
真疼。
姜郁睁开眼,入目是满天满地的黄沙,头顶是刺眼的日头。
姜郁眯了眯眼,想要爬起来。
然后,发现自己动不了。
姜郁:“?”
呼吸间黄沙呛进了鼻腔,姜郁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是奶声奶气的腔调。
姜郁:“??”
艰难的扭过头,发现自己在破旧不堪的小被褥里。
姜郁:“???”
这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