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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聊什么，但他并没有焦躁不安，也没有仓皇失措，他只是坐在那，听着姜玄讲解他那箱子宝贝是什么时候，从哪淘来，然后看着他抱着两个大音响过来，放在上，连着CD机起，姜玄抬起片碟片问陈林：“要不要听听看？”陈林端着杯冷麦茶，说：“我大概不懂。”姜玄了，他说：“这没什么关系。”然后他放了张碟片进去。陈林直记得，那是姜玄最爱富特文格勒贝九，封面还是黑白照片。姜玄神很专注，像是陷在音乐里，又像是陷在回忆里。陈林没有说话。姜玄也没有。但是过了会儿姜玄突然开了，他说：“我在国外念书时候就想着能不能什么，我本来想去搞车队，就是在cctv会看到那。”他没再说话，陈林知他后面想说什么，毕竟他们现在踩着祖国大，他要么失败了，要么怎么了，之他并没有去。陈林问他：“在那吃什么？”姜玄了，说：“炸鱼，或者文治，很难吃。我租房子前面有家很小店，卖那些东西，鱼肉又碎又，只是里面加了玉米，就要比不加玉米贵70便士，很过分……”他们躺在沙发上，陈林趴在姜玄身上，听见他说话时候胸膛传来隆隆震动声。陈林偷偷把边耳朵贴上去，感觉到他身上很热，带着夏天那干燥，还有冲凉之后洗发露味。

    贝九很，姜玄并没有说很久，他颠了颠身上陈林，问他：“呢？念书时候过得怎么样？”陈林说：“我住在研究宿舍里，其实条件很，很便宜。我是保研过去，报到晚了，宿舍最开始只有我个人。我同学可能现在都在念博士了，我没念。”姜玄问他：“为什么？”陈林趴在他身上动了动，抬起头来，看着姜玄，说：“怕穷。”姜玄了头，陈林继续说：“我考教师资格证时候，我同学他们在准备发文章，每天扎在图书馆里，我很怕碰见他们，就躲在宿舍题。我导师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没想，后来资格证考来了，就偷偷去递简历，然后就签了这个学校。”他们都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姜玄轻轻吻了吻陈林发梢。陈林又问姜玄：“我最开始以为是卖汽车，我以为找能打折。”姜玄了，说：“是第个觉得我看起来像卖车人。后来呢？”陈林说：“我以前以为只有造桥修路才叫工程师。后来才知这样也叫工程师。”姜玄又，也逗他说：“我确实看起来不像，我比较壮。”陈林也，趴在他身上得，姜玄揽紧了他。

    过了会儿，陈林说：“是在英国喜上听这个？”姜玄头，却说：“我那时候住方，隔壁有个搞天物理，每天晚上十就开始拉小提琴，我有天受不了了，我就去敲门，结果我发现他那儿有泡面，我就被收买了。”说到这儿姜玄突然不说话了。陈林问：“后来呢？”姜玄说：“后来我就听习惯了，有时候睡不着觉，就听这人拉琴到半夜。”陈林突然问：“他看吗？”姜玄说：“俄罗斯。”陈林“哦”了声。姜玄继续说：“后来我去汉堡面试，只会说英语，又不是博士，就被刷了。我干脆就去旅游了，我刚到维也纳时候租车司机那车里直放施特劳斯，我就跟着听了。”陈林听他说话，伏在他身上，感觉到他呼吸起伏，自己也跟着起伏。陈林问他：“这张碟是那时候买吗？”姜玄摇摇头，说：“不是。我在那什么都没买。我只住了两天就走了。”陈林问：“为什么？”姜玄说：“回去退租，回来面试。”

    他们就这么聊了很久，从毕业时候些小事，到念书时候吃了什么吃店，现在想想有多蠢，又到对以后畅想，陈林还记得姜玄说他想买辆车，最是自己参与研发，等到有员工折扣价就买，开起来会很有成就感。还说他想趁着不会赘肉多吃油星，不然以后奔了就得忌。还说他公司机油味儿很重，每次班回家不冲澡就没法睡觉，之前房子不是十小时供热，他得和室友抢浴室。还说陈林学校旁边有家很吃炸薯条店，希望永远别关门，这样他每次去找陈林时候都能偷着买盒。

    当时贝九已经走到了尾声了，陈林问姜玄：“为什么要偷着买？”姜玄说：“因为提前告诉话会让我买两盒。”陈林起来，抬起头来和他接吻，小声说：“放心吧，我可吃不了那么多，分我半就行。”

    那是个很快乐夜晚，并不是因为他们爱了，当然也并不是因为他们难得没有爱。只是这聊天感觉很妙，很平静。陈林很久没有和人聊这么久了。他直知和姜玄呆在起很舒服，但是第次，他感觉到和他在起相处让自己能够感觉到平静。这平静是他直以来追寻，个人，尽也很，自得其乐，但他更喜那被人拥抱时候胸膛温度、手掌抚摸在自己后背上力、偶尔接吻触感、鼻尖吸衣服上残留洗衣粉味，感觉到自己心和另个人样律动着、起起伏伏，但很平稳，呼吸也、脉搏也，都那么，像是要睡着，又像是泡在温水里梦，全身毛孔都舒服要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