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叹息
和煦楼
大雪自那日开始便没再停过，几日前打斗的痕迹也被风雪覆盖，不复存在；
喜庆的氛围却没有被大雪所影响，即使在风雪中，和煦楼里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几日前的那次侵袭大家都没有再提起，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外间的枯木、椅子、大树、桥上都挂着大红色的灯笼或者布条；
没错，马上就是招婿宴了；
那日之后，皇上下旨，招婿宴次日就将举行婚礼；
不只是和煦楼，鲜红的颜色遍布了整个皇城，就连都城里的臣民，都沉浸在欢呼喜悦之中；
茉儿对眼前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
反倒是玲珑忙上忙下的四处张罗，比她自己出嫁都来的紧张；
缠着那些嬷嬷们，这里问东，那里问西，脸一直紧绷着，看到她，茉儿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茉儿无聊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摆了摆头；
出嫁有什么好？离了家，到哪都是在流浪；
这个道理是她在北国十年悟出来的，回想当年，不堪回首；
花团锦簇的东西，好是锦上添花，只是博个好彩头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或许盛大的婚礼，心仪的新郎，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
但是，经历过一次之后，也就不再那么认为了；
过得好或者不好，跟这些物质的东西并无瓜葛，只是姑娘不明白而已；
对于一个再嫁的人来，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何况她的这抽礼，只是一个政治博弈，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她实在搞不懂，再弄一次这种繁文缛节有何意义；
“哎”这已经是茉儿今早发出的第九次叹息了；
他们到处张灯结彩的大肆不知，连床脚跟都不放过，茉儿都快要没地方下脚了；
原本她想让掩一带她，去御花园走走，可是这种风雪诡岩是不会让她离开和煦楼的；
几日前那场大战以后，古绝等人都不再限制茉儿自由，还劝她没事出去走走；
现在的和煦楼和皇城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到哪都一样，没什么避忌；
茉儿唉声叹气的坐在这里，跟眼前喜庆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她待在这里也只是碍手碍脚；
还有那个什么张嬷嬷，没事就会来给她‘念经’；
因为茉儿根本不知道她在些什么，这些嬷嬷都是皇后派来的，她左耳进右耳就出了；
和煦楼里是没有太监跟嬷嬷这种生物的，这里也不需要，所以.......
茉儿每次接触到这些人就会特别烦躁，易怒；
尤其是太监.......
“殿下，先生差人来请您过去”玲珑福了福身子大声的对茉儿道；
此刻的茉儿正襟危坐在梳妆台前，右手托着腮，眼神飘忽不定的转悠；
玲珑的声音适时的在茉儿身后响起，茉儿挑挑眉向镜中玲珑笑笑“好啊，马上过去”
茉儿提起裙摆，跑着起身离开房间，像是在逃命一样；
外间有些阴冷，由于风雪的缘故，茉儿有些睁不开眼，可是自由的空气还是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呵呵.......”
她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在风雪中打转；
茉儿走得有些匆忙，连披风都没带出来，可是她并不感觉冷，一点也不；
“奴婢陪殿下走走？”玲珑乖巧的询问道；
茉儿坏笑着摇了摇头“去诡岩那里吧，让你对那些嬷嬷有个交代”
“殿下怎么知道？”玲珑不自觉的将音量提高了八度；
茉儿好气又好笑的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才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
日子过得太清闲，这丫头脑子都开始不好使了；
“你回去吧”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冷面的声音“我陪殿下走走”
看到掩一的那一刻，玲珑就开始变得唯唯诺诺的；
她点零头，听话的回到了内室；
连自己主子是谁都给忘了；
茉儿无奈的看着玲珑的背影，她有点想念无双了，还有伏静，那个生死未卜的伏静，她想她们了；
“走吧”茉儿随即将手搭在了掩一的手臂之上；
是她不让他们清理雪地的，她喜欢这样一浅一深踩雪的感觉，很真实；
就是有些步履艰难，她必须要有人搀扶着才能行动自如；
“吧”茉儿一边踩雪一边道；
掩一诧异的停住了脚步“殿下知道我有事要问？”他突然停住脚步，差点让茉儿摔了一跤，幸好他及时扶助了茉儿的身子，否则茉儿现在整个身子都摊到在了雪地里；
茉儿知道掩一心中有惑，定会来找她解惑，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直接；
“能不知道么？”茉儿并没因为他的行为恼他，反而笑道“这个锅是我甩给你的”
“什么？”掩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她不想古绝继续追问缘由，便让他去找掩一，其实掩一也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是第一次见宫千邪；
她只是不想再那么多人面前解释什么，尤其是对着曲幽然和务子集；
掩一有那么离奇的身世，有身处那场厮杀之中，这个锅由他背再合适不过；
至于古绝在掩一那里问到了些什么，可想而知了；
“没什么”茉儿脸上闪过一丝皎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掩一没再话，他本来话就不多，尤其是对着女人，他特别讨厌跟女人打交道；
她是主，他是仆，他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茉儿见他没再话，便继续往前走；
“以后的路布满荆棘，出了和煦楼，你和玲珑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我们之间必须要毫无芥蒂的互相信任，才能达到我们最终的目的”
掩一只在茉儿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的点零头，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不知道怎么去跟一个女人沟通；
他向来只管做事，很少话，至今为止也没接触过几个女人，当然，解决生理需求的那种除外，他根本不会跟他们有任何的交流；
再者，他们跟着茉儿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所以他并不会答应茉儿任何事情；
必要的时候，他会选择先保全自己；
茉儿也没打算让他回答自己，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的路注定是孤独的没人能陪着她走完；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诡岩暂居的临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