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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的医疗小队,力求将事关左鸣的一切检查都掌控在左家手里,
言抵达帝国中心医院住院部顶层的时候,左鸣已经恋恋不舍的结束了与齐斐的舅甥交流,被一旁等候多时的医护员们恭恭敬敬请进了检测舱。
以房间中央的疗养仓为界,偌大的疗养室一分为二,一半是医护虫员来回奔波,摆着检测舱与各类数据分析仪的检测区,另一半则是添置了不少铺着软垫的座椅,专为齐斐一干虫等临时安设的休息区。
言进门后先巡视了休息区一圈,没有在其内发现齐斐的身影,他接着用视线满屋子的寻找起齐斐,根本没留意到朝他走来的安莱。
安莱那么大一只虫,居然被“思斐心切”的言结结实实忽略了半循环分,他最后只好轻轻咳了一声,以挽救自己与齐斐相比时,在前下属心中骤降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感。
听到耳畔传来突然一声轻咳,言倏然回头,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安莱半天,他对此颇感窘迫,迅速向安莱道歉:“抱歉,我刚刚……”
直言自己因为一心寻找齐斐而忽略了前长官好像不太好,言的道歉一时卡了壳。
安莱看出了他的为难,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没关系,我能理解。”安莱拍了一下言的肩膀,“年轻虫么,知道心仪的对象也在场时就忍不住满场找,在找到对方后便半晌移不开目光,甚至沉迷到连周遭环境都忽略,这很正常。”
言听出了安莱是真的不介意,这让他更加惭愧,说:“那我也不该因此而忽略您。”
“不用对我说‘您’,你和我早就是平级。”安莱纠正了言的用词错误,他瞥了一眼在“检测区”内向左家成员交代事项的左恩,回落到言身上的目光温和,甚至带着几分鼓励,“我当年的表现可能比现在的你还要更糟,所以真的没关系,我能理解,不用在意。”
耳朵首先捕捉到了那声“糟”,言静悄悄想,所以他的行为其实还是糟糕的。
“糟”字前面的那个“更”延迟了两秒才进入脑内信息处理器,言结合上下文琢磨了一下安莱的话语,领悟到前长官刚刚是与他分享了一点对方当年的“追虫”经历。
鉴于安莱早已与左恩结婚,领取到了具有法律效力的婚姻文件,言认为对方的经验分享应是十分具有参考意义,他心思一动,请教了安莱所说的“可能比现在的他还要更糟”是怎样一种糟法。
“哦。”安莱回忆了一下,本着向年轻虫分享经验教训的心理对言举了个例子,“那一次,左家专用舰在图蒂斯航线上遭遇了恶意拦截,我所在的救援队伍及时赶到,协助左家舰船脱离了包围圈,并且成功擒获了敌舰舰长,”
言在为齐斐收集资料时查到过这一条任务记录,他迟疑了一瞬,问:“可我记得……那名舰长似乎是直接死在了当场?”
“没错。”安莱承认了自己的黑历史,“按理说,他应该是被生擒,带回去交由审讯庭问话,但那会抓到他的是我,我在成功擒住他后感到好像有谁在看我,便顺着那道目光逆向搜寻,在看清了是谁在看我后,我不小心过于激动,手下条件反射加重了力道,然后……”
安莱顿了顿,不太好意思的继续:“然后一把掐死了刚刚擒获的战俘。”
言:“……”
其实事件详情远比安莱描述的“掐死”要丰富许多,言这会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查到的相关全部内容。
与其说是掐死,不如说是捏碎了喉咙。
倒霉的战俘被彼时还十分年轻,一见到左恩就情不自禁大脑放空,身体绷紧,四肢里蓄着一股力量不知该使向何方的安莱一爪子捣毁了咽喉。左恩亲临了日后伴侣手撕敌军主将的现场,安莱被对方咽喉里爆出的血液喷了半脸,一双虫目还闪闪发亮的戳在左恩身上。
这桩事件成为了左恩与安莱感情发展史上一座散发着血气的里程碑,它使得左恩在与安莱结婚许久后,还有虫疑心左少家主是受了安莱威胁,被安莱暴力胁迫,被逼进了婚姻所。
如此看来,与沉迷心上情虫而失手掐死战俘相比,沉迷心上情虫而忽略旁虫确实还不算太糟。
话题一时有些扯远,安莱瞧了瞧前下属满面无言以对的神情,他再次拍了一下言的肩膀,转回了自己方才走来时想与对方说的那个话题。
安莱简单与刚刚到场的言分享了一下他所知晓的信息,他长话短说,短短几句后便朝着房间某个方向一示意:“齐斐在那边。”
清楚安莱是在照顾着自己,言谢过对方的好意,他快步朝安莱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齐斐正呆在检测区与休息区的交界处,一台一虫高的仪器遮挡了他的身形,是以言先前才没能找见他的踪影。
言走到齐斐的身旁时,齐斐指间夹着一张卡片,他半眯着眼睛,正垂眼看着手中的电子磁卡。
即使是身处没有其他对象存在的角落里,脊背依旧习惯性挺直,背后就是可供倚靠的墙壁,但偏偏站成了垂直墙面的平行线。
这本该是一幅怎么看怎么规整周正的画面,让来者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画中主角的守序与严正。
但走到近处就会发现,那双半阖着的眼睛将那“守序严正”破坏了个干净,随上眼睑一同下垂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小阴影,掩盖着那双稍显狭长的眼睛中正流转着的情绪,只有从那上挑的眼尾里能隐约窥见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被言靠近的脚步声惊动,那没有着落点的一点光芒忽然找着了锁定目标。
齐斐仅是在听到脚步声后下意识扫了一眼声音传来方向,从言的角度看来,却像是突遭了一道麻醉光束的袭击。
齐斐的目光有如实质,言被齐斐视线扫到的每一寸皮肤都迅速起了一层小疙瘩,他恍然间感到自己身体每一处的体表神经感应元都被这一眼成功激活。
能够将撩拨与严谨完美融于一身的对象,在虫长官有限的虫生阅历里,他迄今只见过齐斐这么一个。
也就仅是这么一个先前仅在梦境虚像里见过的家伙,将他圈的死死的,他不光被限制在对方身旁无法逃离,还甘愿放弃抵抗,连梦里都惦记着要和对方结婚。
齐斐这不经意的一眼直接将言钉在了原地,让言半晌忘了迈步子,突然蹿进脑内的“结婚”一词仿佛一剂速效解冻剂,让回想起“究竟是几循环月后才会结婚”这一重大未解之谜的虫长官迅速回了神。
等言险些变成一团浆糊的脑浆再次回归大脑应有的模样,并且正式上岗,重新开始工作,他与已是正式抬眼看向他的齐斐面面相觑,在齐斐眼中看见了疑问。
头皮与发顶的头发丝仿佛自作主张,代它们的主虫记下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