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魔神克瑞斯
“妈的，又是什么幺蛾子。”比瀑布两侧更加广阔的范围之间，无数的红色荧光出现。它们漂浮着，向桥上聚集。
我本想拔出短剑，却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感觉，那是一种，拿出武器便是危险的感觉。
我手摸向腰间，掏出信号枪。现在不知道在这种地方。
两边，我却看到两根红色的火焰冲上空。那是烽火台被点燃了么？但是这黑潮没能消散，反而愈发浓厚，原本还能看到瀑布的，现在也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我拧转信号枪的弹仓，调整至红色，向空中射去。
但是当我将枪口朝上，准备扣动扳机之时，我迟疑了。
那瀑布后面，据封印的是上古魔神，那现在会不会因为烽火台被点燃，而导致什么异变？这正在凝结成型的，会不会就是那魔神的灵魂？或者他留下的别的什么东西？
那我更不能让他们靠近了，至于我这里，跑了这么久，也意味着不可能离开了吧。
剩下六个人比我成熟稳重的多，反而不会令整个团队陷入危机，或许没有我反而会更好一些吧。
旋转弹仓到黄色，这次我不再迟疑。
但是因为黑雾的缘故，这黄色信号弹比当初测试时声音更，而且仅仅飞了一点距离就看不到了。
绿色，准备完成；红色，紧急支援；蓝色，迅速集合。
黄色，不要靠近。
黑潮来得更加浓重，空中有白色的雪花，不，像是未燃烧尽的纸张飘飘而下。已经是三颗抗黑潮药下肚的我，此时却感觉到恶心，身体失去力气，不住地颤抖。
半蹲之间，旁边红色荧光聚集，有了一个人形的轮廓，除了头部和正常人不一样，不知道那是面具头盔一类的装饰品，还是奇形怪状怪物头，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第四颗，会长时间内刺激下丘脑，口水分泌加剧，让人看起来恶心而危险。
第五颗，会长时间的毒害脑，全身不随意坚不协调的运作，让人难以做出一些平时简单做成的动作。
而迄今为止，没人尝试过第六颗的影响。
身体疲惫不堪，第四颗大概率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毫无用途，第五颗我可能连正常的战斗都无法做到了。
看着逐渐凝聚成型的红色人影，黑潮却不断侵蚀着我的体力与魔力，更不要什么战斗了。
也不管什么后果了，我从药瓶中，又倒出三粒药丸。本想只倒两枚的，我想了想，把三粒全部吞下肚。
对不起，柯柯提，我要失约了。
红色的人影动了一动，这明它已经凝聚成型了，而我却在药丸的刺激下，反而觉得身体状态越来越好。
后来才听，第六颗药丸的副作用是，让人体吸收黑潮。
那声音，适时的又在我耳畔回响。
“你渴望力量么？”
“不，我渴望你！”
这次不再是之前代表经验的红雾，而是从空中飘下的雪片围绕我的身体，衣物无法阻挡它们，我可以感觉到它们正在渗透进我的身体，而我的皮肤也感觉到一分瘙痒。看了一下手，上面有似乎鳞片长出！这形状似乎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那，沙虫…？！
我突然就意识到，当初在圣人居，大门打开后涌现的是什么！那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那是那只沙虫的经验！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隔着那么远飞过来，但是经验伴随着的稍微还有一些原主饶秉性。是因为沙虫太过狂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么，身体接受不了？
不管怎么，我现在身体表面浮现起一层沙虫鳞，而力量则随之涌出。
“报上名来。”不远处的红色人影了话。更奇怪的是，分明他的不是人类的语言，我却能体会到其中的意思。
“问别人名字之前报上自己名号才是礼貌懂不懂？”我用普通的人类语回了一句。但是突然我就愣住了。
他听得懂么？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他如果真的是魔神需要去回答我的话么？
没有应答，看来我想的没错，看来真的是封印了三千年的魔神。
“吾乃”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我能听懂。
“克瑞斯”
其实现在想来真的是听懂了？
“农业与丰收的象征”
或许只是我觉得他的应该是这个意思而已吧。
“你呢？”
“我？弗洛德”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出来。
？
谁在问我？我适才反应过来，面前的魔神居然用着标准的人类语回答了我的问题。克瑞斯？！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不用震惊。吾被恶魔在此处封印了三千两百年，虽然动弹不得，但是吾却可以听到这桥上人声。对你们的语言自然有所了解。”自称为克瑞斯的魔神此时的发言更令人感到惊讶。
“等等，什么叫，被恶魔封印？你魔神不也是恶魔么？”我很意外自己没有否定他的辞，反而是对他话中的另外一个细节在意起来。
“魔神啊，你们人类是这么称呼吾等的，但是吾等自己自认为，虽然流淌着恶魔的血液，但实际上，吾等却掌握着你们人类的命运。简单来，吾主掌的农业，若吾愿意，吾可以让你们所有的沙漠长出丰盛的果树，亦能使最丰沃的土地十年颗粒无收，吾能在三月酷阳之中降下大雨，亦或者在丰收之日安排蝗虫掩日。”出这些话的克瑞斯毫无感情的波动。但是听者有意。
“按你这么，就像是我们人类口中的‘神’啊。”我看着他那形态不甚分明，甚至有些透明的样子。
“嗯，吾等在被恶魔封印之前，确是被当时的生灵冠以‘神’之名的。三千两百年前，东边的生灵正处于一个战乱的年代，当时的人类，虽然强大，但是分裂、好斗，黑潮来袭之时也没有携保卫家园的认识。而其他种族则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被人类所打压、掠夺，没有对抗黑潮的力量。于是，当时作为东方守护的吾等这十八名‘神’，便仅能自行前往一线。然而，吾等与西方的‘魔’，虽同出本源，但终究，吾等主生活，他们主征战。最终，吾等被他们所杀，尸体落下，化作这横断东西的山脉，但也终于，吾等能够拦住他们两百年，而吾等的牺牲也修改了这世间的规则，那些魔在东境彻底沦陷之前，不能踏足这片土地。在之后，人类终于放弃了内战，两百年时间的运转，终于在吾等给的启示中，放下种族的仇恨，携手对抗黑潮的入侵。”
“为什么要跟我这些。”和怀疑其动机相比，怀疑其内容真实性的想法微乎其微。
“因为吾看你们这些勇者都没上过历史课。”
“……”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我对于他现在这个可以奇怪的光球样式忍了很久了，终于可以出口询问了。
“身体已死，灵魂被封，唯有这一丝神识还能游离世间。实际上，也是运气使然，你们消灭了恶魔留下监视吾的石像鬼。两侧的烽火台也被错误开启，原本是后世本以为吾是恶魔而加固封印一途，结果反而与恶魔施以的封印相冲。更何况黑潮在此刻到来而涌入，彻底改变了这里的格局。反而让吾这凝聚了多时的神识得以逃脱。”他耐心地做出了解答。
“也就是，你现在的力量远无法和当初全盛时期相比？”
“别比，丢人。”
“……”我一时间没办法再去跟这个魔神搭话。
“时间不多了，勇者，让我测试一下你的实力吧。”着，克瑞斯伸出了手，也伸出了五根手指。五招的意思么。
“？”
“？”
“你很像我听过的一个人，就是测试我们勇者的实力，还一点不知道轻重。”我想起来了在圣人居的时候。
“嗯？珂美索·拉夫尔么？”
“你认识他？”我对于这个被封印了三千多年而直接报出一个三百年前人名的魔神感到震惊。
“他领受的神启，就是我赐予他的。他，做的怎么样？”克瑞斯似乎对那个男人很看重。
“做得很好，不愧圣人之名。”我简短的抄袭了别人对这位圣饶评价。
“嗯，那就好。既然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我们就抓紧打一场吧。”克瑞斯原本的五收回成了三。
“……”这人多大的瘾？非要打一场？
但是我身体却也诚实的动了起来，对方是传中的魔神，虽然照他所，自己并非主战的魔神，身体也不是完整的，但是我从他身上感觉到的力量是我完全不能相比的存在。双手一合，从缝隙中点点火光冒出，在这满眼失色的黑雾中，一道火光喷涌而上，双手握紧，我调整着这把火焰巨剑的魔力构成。克瑞斯则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双手向前伸出，又向两侧伸平，肉眼可见的一块金色的魔力盾出现在我面前，他已经摆好了架势，等待我的第一次攻击。
耀眼金红色光芒的火焰巨剑，剑柄处延伸出一丝蓝光，这蓝光摇曳着逐渐膨胀，终吞没了整把巨剑。蓝色的火花随着黑潮涌动，而灰白色的雪飘落其上不仅没给二者带来毁灭的碰撞，反而是助长了蓝色火焰的威能。
高举的巨剑落下，微微斜握，弓起身体。
身体冲出，魔力制成的巨剑没有重量可言，速度与魔力的融合，冲至盾牌面前身体一顿，滂湃的魔力与不休止的动能结合成狂野的威能！巨大的蓝火巨剑划过盾牌！
火焰顷刻间便萎了很多，我也不再尝试供给，火焰剑就此熄灭。
金色的魔力盾上，蓝色火焰嘶吼着，“咔！”巨剑率先划过盾牌的边缘处，一道裂纹出现，它逐渐延伸，深化，但就在走过盾牌三分之二路程之时，伴随着所有火焰的熄灭，裂纹不再延伸。
我连续后退几步。面前传来刺耳的肯定：“很不错的一击，如果火焰的‘温度’能进一步的提升，或者你魔力更加精纯的话，这一击便会是我输了。”
“承让了。”自己这个有如沙虫附体的形态，魔力仿佛无穷无尽，这一击体力消耗也是很，我拔出身侧与背后的短剑。
“哦？优秀的新时代魔法剑啊，看来你的队伍中有见识相当广阔的精灵与基本功相当扎实的铁匠啊。”克瑞斯则是肯定了我手中的两把武器，自己手中则是魔力开始凝聚。
古精灵文字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淡淡的气流拂过，被短剑吸引而上，这次，卷上剑身的不仅仅是风刃，就连周围的黑雾也逐渐被吸引。
状态太好！
风刃贪婪的卷入周围的黑雾，而不需我魔力凝聚其中，直到被转化，才发现这黑雾实质也是一种高浓度的腐蚀性魔力。面前金光闪过！克瑞斯聚集起的魔力指着桥面，而桥面则是被吸引起一处土丘，而从那土丘之中，一点金光闪过，那是一把长剑，一把洋溢着金色光芒刻满未知铭文的华美长剑！
我不知道这黑雾被吸引了多久，吸引了多少，我只知道他身后原本消失的红色烽火台光柱重新露出、清晰，甚至从空中撒下一丝阳光！
双剑横转，剑柄相对，“咔”再次连接住。就当我在考虑是否要扭转时，我却看到克瑞斯仿佛做了一个咬破手指的动作，指尖从长剑身上划过，原本耀眼的金色光芒浮动起来，如同原本是停满长剑的萤火虫，如今而被惊起。
“哈，既然魔神大人给了这么大的面子了，我弗洛德，也不能不兜着啊。”罢，咬破舌尖，一甩头将鲜血喷到两把漆黑的风刃之上，瞬间脑中又如同当初一般，延伸而去，那黑雾之中的魔力夹杂着一份绝望的嚎叫从延伸而出的新躯体中反馈而来，但就这时，另外一声咆哮从我脑海中发出，冲过那嚎叫，而后者仿佛颤栗得停了下来。它依然在，但失去了威胁。
我没管这些，双手缓慢的反转剑柄，那份风的力量预料之中的变得狂暴，而泄漏而出的风刃，则是刮破我的衣物防具，剐在全身的沙虫麟上咔咔作响。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松开左手，右手却把在连接处，旋转起这把充斥着“力量”的双刃剑。而克瑞斯则是将长剑高举在头顶，悬浮在长剑之上的金色光芒仿佛呼吸了起来，时亮时暗，但是每一次的交替，终究会让这份光芒更加耀眼。
左脚上前，突然握停旋转，双刃剑如同标枪一般飞出！
呼吸之间的长剑光芒大作，克瑞斯高高落下，一道不算巨大但是刺眼的光芒飞来！
二者顷刻间碰撞到一起！我的脑海中思绪立刻断了弦一般，一种由内而外的压力逼迫我的七窍开始流血。
金色的光芒混着两把断裂的短剑从我身侧划过一条弧线，又飘上空。
“最后一眨”“嗯！”
克瑞斯回应了此时明显受伤严重的我，看着我，以选择一种回敬的方式。眉头却扭曲到了一起。
双腿一前直，一后曲，双手一前沉，一后举，左手蓝色火焰，右手蓝白闪电，二者大不超一拳，但是其中的高温与延伸而出的有如日珥的跳动，却将我的双手与手臂烤的焦黑，鲜血蒸腾，强大如沙虫鳞也无法对抗这种冲击，而我这还不够，双臂艰难的弯曲，两枚去除了任何保护字节的强大魔力体因为不合的类型而冲突起来，自然界中最强大的两种进攻元素相互抗拒着，而作为控制者和支撑着的我则受其害而不为之所动，胸口被二者烤焦皲裂，不见血液，因为在还没渗出之间就已经被高温烤焦了伤口。
“看到了么，吾的十七位挚友呦！”克瑞斯不再等待，双手十指相握立于胸前，双膝跪地，胸口光芒攒动，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拿出这把象征生命的“心剑”，哪怕是三千两百年前，自己也没勇气提出而遗留的悔恨，如今为了面前这位勇者而重燃。
两侧的烽火台上。
黑雾几乎已经全部消散，两座塔上各三人，露出头，看着那桥间的黑暗中冲上际的光芒。他们明白，刚刚从桥中间打出了一点晃动的黄色烟雾弹，那一闪而过的光芒本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却是七人中的某一人留在那里，与一种用强大而书写“强大”二字的敌人战斗着。
“跳！尽全力营救弗洛德！”卡拉赫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和满脸疲惫的埃尔文和维纳斯两人脚下升起风，也不迟疑的从几十米高烽火台顶上直接跳下。埃尔文从手中凝聚而出的深绿色的光芒与维纳斯周身形成的透明光环相结合，三人以一种无法令人理解的速度踏上了长桥。
“跳！尽全力营救弗洛德！”弗洛德速度不及维纳斯而落下，同时那份力量和当初在圣人居中感受到的狂暴相同。索伟尔落地滚了三滚，也不管此刻右脚传来的剧痛冲上桥上。乔跃入空中而变大的身躯，在双脚接触到地面后立刻变回原形，承受了巨大多数的冲击，而莎菲化作猎豹，猫科动物的本能与赋让她毫无损伤。冲上前，叼起索伟尔与乔便往身后一甩。
六人踏上桥也就十几秒，光芒、魔力、声音近乎同时铺面而来，脚下的石桥应声碎裂，一行人全部落下，等待他们的，是千年冲刷而成的，近两千米落差的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