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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来,起身下床,一边穿衣一边对床上软若一滩水儿的人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伺候得我舒坦,爷定不会亏待于你!”
说完,枕流便三两步拐过屏风,绕到外间的多宝阁上,取了一个淡金底绣兰草纹的锦盒。
打开来,只见里面搁着一根五寸许的血玉长簪,玉中一缕红线如血。靠近簪头三分之一处,精工雕琢出无数朵桃花的模样。映着那缕血丝,每一朵都能闪现粉嫩嫩的红,恰如桃花细细密密开了满枝。
他盯着簪子看了许久,才笑了一下,又转进去。
其实,枕流此时心情算不上有多好。虽说是得了人,却要么如昨晚一般,神志不清,把他当了旁人来迎合;要么如方才一样,不论如何挑逗,都半点回应不给,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说来,自十四岁通晓情事始,江枕流在红粉堆儿里打转,少说也风流了七八年,自有的是招儿对付女人,特别是这种不情愿了被强占的。如现今青娘这般的,最该是冷一冷她,叫她自己知情识趣了最好。
可说是这么说,真要做起来,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枕流把着锦盒走进去,自己也纳闷,“从前又不是没冷落过美人儿,怎么这回爷还就狠不下心了呢!”
待转过屏风,枕流一眼就看见青娘丝发披了满肩,正起身挣扎着要下床。他紧走两步,唇边含笑道:“娘子当心!我没走,只是去取......你敢!”
只见青娘看准屋内立着的红柳大方桌,将头对着桌角就使力撞过去!万幸她双腿虚软,足下无力,冲到半程便跪倒在地,整个人随之摔倒,头也重重砸在地上。
枕流脸色大变,丢了手里的东西就奔过去,搂过青娘未着片缕的身子,扶着她脸查看伤势。
也是枕流爱享受,他常居的处所都要铺上从波斯贩来的繁密织锦地毯,才没把青娘嗑出个好歹来。
他手颤着摸向青娘额头那处红肿,对着外面大吼,“来人!拿药!找大夫来!快点!”转回头来看她,眼睛都充血,又气又恨,“你要寻死?就因为我占了你,你就要去死!”
青娘眼神空洞,望着上方一句话也不说。枕流骂了两句,觉得不对,看她紧抿着唇,心中大骇,伸手就掐住她两颊。却已是来不及,一缕血丝从唇角流出来,顺着滑到白玉般的脖颈处。
“来人...快来人!叫大夫,立刻叫大夫!”
......
老赵从前是医馆学徒,因为聪明记性好,被坐堂大夫收了当小徒弟。后来又因父亲病重,没钱买药,将自己卖身到了成国公府做小厮。三十多年下来,凭着手艺在下人中混了个好人缘,临老了便被分到这西山别院做闲差。
重重纱帐遮掩着,只露出了半个白玉般的手臂,手腕处搭着条丝帕。老赵定定神,伸出三指上前搭脉。
虽说从没给高门大户瞧过病,可到底是在国公府混了半辈子的人,老赵心知这不是平常给丫鬟仆妇看病的时候,头不敢胡转一下,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诊断脉象。
他身后,枕流坐卧不宁,皱着眉在房内走来走去。山辛满头大汗,立在屏风外喘道:“已派了十来个人出去,分别去南城盛德医馆、西城回春医馆、东城随安医馆请大夫,还有御医白先生那里,也拿了世子爷的帖子去请了,最快半个时辰就能来。”
“咄!”枕流回身喝骂,“半个时辰!还最快?”
山辛唯唯诺诺,“...爷,我们这,到底是在城外,实在是快不了了,”汗流到眼睛里,他抹一把,“这个老赵是当年回春医馆老东家许妙手的徒弟,很有两把刷子的!我们平常病了,都是找他看的,有时候连药都不用吃,就好了......”
看着自家爷快要杀人的眼神,山辛闭上嘴,不敢吭声了。
“咳,”老赵琢磨两下称呼,开口道:“小姐这病......”
“如何?可有大碍?”枕流急奔到床边,问道。
“小姐是急痛攻心,又受了外力撞击,这才昏迷。需服两副疏散血气的药,庄上就能配。外力撞击处,可敷薄荷、金银花等物,可以很快消肿。”
枕流松一口气,“我刚给她抹了宫里赐的消肿祛瘀膏,可以吗?”
老赵一愣,连忙道:“可以可以,这比草药见效更快些。”
山辛在外抽了抽嘴角。
“对了!”枕流神色又慌起来,“她方才......”
“咬舌自尽”四个字实在说不出口,枕流只含糊道:“她方才,伤了舌头,可有大碍?”
伤了舌头?怎么才能伤到舌头?
山辛瞪大了眼睛,隔着屏风对纱帐里的影儿直佩服:“这小娘子真是个人才!从前多少妇人,个个巴不得能服侍二爷,跑过来脱光了自荐枕席,还真头一次碰到被主子爷睡到想死的女人啊!”
老赵默一默,大致猜到内情,心里暗叹一声,也不敢多管闲事,道:“据脉象看,并无大碍,熬些消肿汤药,服食时多在嘴里含一会儿就好。”
“这样就好?要不要...看一看伤处?”
老赵抬眼,见枕流一副“我一点儿也不想叫你看”的表情,连忙低头,“不用不用。”
枕流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