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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和男配绑定之后 第99节

    话锋忽转,夏蒹醒过神来,微微抿起唇。

    她不想再和裴观烛说一句谎言了。

    “这个啊,”夏蒹伴着他的手,和他一起举起颈项上的黑水晶挂绳,“这是带我来到这里的神灵给我的东西,戴着这个我才可以联系到它。”

    “这样。”裴观烛微微笑起来,指腹轻轻划过黑水晶表面,松开了手。

    “是很宝贵的东西呢,要小心保管才行,毕竟这样的挂坠这样脆弱,如果坏了的话会怎么样呢?”

    “如果坏了啊,”夏蒹微微皱起眉,“我不知道,但是神灵告诉我一定要小心保管,告诉了我很多次。”

    “哎,这样啊,”裴观烛看着这个黑水晶挂坠,啧啧称奇般,“那一定要小心保管才行。”

    “嗯。”夏蒹笑起来,听他的话,将挂坠藏进衣服里。

    “话说,”裴观烛看着她动作,“这几日一直我在和姨母商议成婚事宜,已经找星文间算好了婚期,它那边给了几个日期,过会儿我将日期交予你,夏蒹决断一下,择选后,过两日我大抵要回一趟金陵城,去将夏七女的父母请过来。”

    “哎?”话语突变,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要请过来吗?”

    “是啊,会有压力么?若是夏蒹不愿,我便找其他人代替——”

    “不……这个倒是不用,”夏蒹只是想起对方是原身的父母,多少有些紧张,虽然她这番并不算是抢占了夏七女的身体,毕竟她来时夏七女已经跳河自尽了,但是她依旧用了夏七女的身份,所以哪怕如今夏蒹光是听听,就对原身的父母并无什么好感,但是若是大婚之日,确实还是请来比较好,“就请来吧。”

    “好啊,不用怕,来了也不会跟你有多余交集的。”

    夏蒹点了下头。

    半夜,裴观烛去梳洗后,坐在镜子前重新围着额头上棉布时,将星文间算出来的几个日期交予了夏蒹。

    “就,十月二十六吧,”夏蒹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十月二十六,这即将是她的婚期,“离得较近,又不是最近,想来十月下旬天气也并不会寒冷。”

    “好。”

    裴观烛手往后,想要绑脑后的棉布绑带,夏蒹见此,走到他身后,指尖替他找到垂落在一侧的另一条布带,垂下眼睫,十分自然的帮他绑好。

    裴观烛抬起眼睛。

    少女站在他的身后,低垂着眉眼,她刚梳洗完,染着皂角的清香,衣裳有些松垮,却显得格外柔软,她的身上再也没有那种只要和他在同一间屋檐下,便如影随形的紧张感了。

    她开始不怕他了。

    为何?

    裴观烛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透着僵硬,紧张。

    紧张。

    啊,原来是这样。

    裴观烛微微张大眼睛。

    已经调转过来了啊,就在不知不觉间。

    “夏蒹便是连沐浴的时候,也不会摘下这个吊坠吗?”

    裴观烛问,在镜中对上夏蒹的眼睛,微微弯起唇角,“我很好奇,毕竟是很贵重的东西,不会被沐浴水浑浊么?”

    “倒是不会,”夏蒹道,梳子往下,帮他梳顺弄乱的头发,“吊坠不管什么时候也不能离开我身边,洗澡也要带着的。”

    “这样啊。”

    第102章 爱你所爱

    接下来的几日,如裴观烛所言,他一直在忙着成婚事宜。

    京师近日多雨,夏蒹打开窗棂,时不时会撞见孤身一人在府内游荡的裴云锦,他像是一抹白色的幽魂,见到她也没笑,眼睛瞪着她活像是看仇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般。

    “昨夜长兄又没回来啊,”主堂外正淅淅沥沥下着雨,夏蒹筷子夹菜送进自己的嘴里,“嫂嫂好可怜。”

    “你就这么关心我们啊?”夏蒹抬起眼,这几日饭局上夹枪带棒的话语挑衅不下数次,裴云锦兴许是恨意没处放,又怕裴观烛,只要是一对上她,便将她当成了裴观烛阵营中的小将,发泄负面情绪。

    但每次夏蒹用话掖回去,裴云锦都没什么反应。

    他像是个疯子,根本不会听夏蒹回什么,脑袋里只有仇恨,和夏蒹搭话,为的就是发泄自己的怒火,至于她回复什么,裴云锦根本不在乎。

    她就像一个沙包。

    ——真恶心。

    夏蒹盯着他有些涣散的眼睛,吃完饭便执起油纸伞踏出了门槛。

    ——真可怜。

    让她,看了就觉得心烦,心闷,像这下不断地连绵阴雨一般,扯不断,永远也扯不断。

    但没想,过了两日,这样的膈应就即将消失不见了。

    因为婚期将至,夏蒹要搬到其他地方,等候八抬大轿嫁进裴府家门。

    近日多雨,夏蒹搬离裴府时,这世界也下着雨。

    来接她的马车停在门口,裴府的佣人们替她收拾好了行囊,却将她行囊全都放到了后面的另一辆马车里。

    雨水溅湿了马车顶,打湿了她的油纸伞面,夏蒹下了台阶,眼睛看着面前的马车,片晌,便见一只苍白的手撩开帘角。

    夏蒹看见这只手,哪怕还没见到少年的脸,也呐呐而出,“……晚明,”她怔了片晌,走到马车窗前看着他,“你回来了。”

    “是啊,”苍白的手将车帘撩开更多,少年微微笑起来,兴许是因下雨天阴的缘故,夏蒹觉得他面色越发显得苍白,眼下黑眼圈明显,“卯时抵达京师,刚进宫拜会过姨母,现下过来接你。”

    他说着话,低下头,夏蒹才注意到他额头上的棉布已经没了,只余下一个若隐若现的浅粉伤口藏在发下,兴许是察觉到他视线,少年眼睫低垂着,一只手往上捋了捋旁侧的墨发。

    “给,”他一只手端着一个敞开了的紫檀木盒给她,“这是姨母要我送给夏蒹的礼物。”

    夏蒹看着这一盒装着的猩红的玉珠,微微抿起唇接过来。

    “底下。”

    裴观烛道。

    夏蒹听裴观烛的话,指尖穿过这满满当当,一颗便价值不菲的冰凉玉珠往下,摸到一片玉石光滑。

    她拿出来,是一个猩红的血玉镯子,泛着莹莹血色,美丽至极,光是摸在手上便觉温润养人。

    “以玉养玉,”裴观烛浅浅笑起来,“养了大抵有数十年头,与我姨母后院中的海棠树同岁吧。”

    裴观烛赠给她的宝物已经太多太多了。

    但夏蒹也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玉镯子。

    可是。

    她却莫名喜欢不起来。

    血玉的光辉散在她的手心里,光是放在手上一会儿便暖了。

    “夏蒹不喜欢。”

    他这话来的忽然。

    夏蒹起眼,他依旧眉目弯弯,隔着雨幕静静看着她。

    “嗯,”夏蒹微微抿起唇,“我不喜欢贵妃娘娘。”

    话顺嘴而出。

    夏蒹指尖无意识攥紧看过去。

    “没关系,”少年面上笑意渐深,“我也不喜欢。”

    “你……”你怎么会不喜欢?

    话即将脱口而出,但少年听懂了她未尽之言。

    “父亲,姨母,云锦,卓奴,我都不喜欢,”裴观烛轻轻笑起来,“夏蒹也是吧?你我在这世间只喜欢对方便足矣。”

    “但,”隔着雨幕,夏蒹都甚至忘记了要先上马车,“贵妃娘娘和他们,在晚明心中的地位不是应该不一样吗?”

    “不一样?”裴观烛微微歪过头,像是真的不解,“有何不同呢?我无法分清,只有夏蒹和他们是不同的,其他人全都是一样的。”

    贵妃娘娘若是在场,听到裴观烛这话怕是会痛哭流涕吧。

    夏蒹忍不住,像这样沉默的想。

    “到马车上来吧,”他微微歪过头,眼睛盯着她,“上来,好不好?我想要抱你。”

    “嗯。”

    夏蒹抱着那一方紫檀木盒,上了马车。

    “好碍眼的东西。”

    裴观烛坐在对面,盯着她手里的紫檀木盒,“咱们把它扔掉吧?”

    “干嘛要扔掉。”夏蒹皱起眉。

    “看到夏蒹拿着别人的东西,碍眼,”少年盯着她,“因为夏蒹其实并不讨厌朱红玉,只是不喜欢送你朱红玉的人不是吗?”

    “那怎么了吗?”夏蒹确实不讨厌这红玉镯子,这样的镯子不管是谁都会喜欢。

    “我也会养出来的,不过玉石而已,”裴观烛微微弯起唇角,“又不是困难的事情,把它放到这里。”

    他指着面前的茶桌。

    紫檀木盒磕上桌,马车外,雨水淅沥,少年的手从后揽上来,环住她的腰,脸紧紧贴在她腰侧,夏蒹听到他满足的喟叹声,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正巧对上他仰起来的脸。

    “夸我,”他面上是弯弯的笑,真实的笑,苍白的面孔上,脸颊泛起兴奋的红,如绸缎般的长发垂在腰后,落了满身,“我来了京师本想第一件事就要找夏蒹,想要一直和夏蒹在一起,但是呢,夏蒹并不喜欢进宫,我感觉到了,”他轻轻笑了两声,舔了下嘴唇,“所以我进宫后,才来与夏蒹相见,克制好困难,夏蒹知不知道?”

    “离开你,好难过,”少年十指扣紧,抱住她腰身,“每时每刻都要担心。”

    “担心……什么?”夏蒹控制不住的,感觉自己被他如绸缎一般的长发吸引,手过去轻轻抚摸着少年垂在身后的发。

    “担心,”他下巴抵在她腹侧,漆黑的眼珠看着她,“神灵会将夏蒹偷走。”

    “哈?”

    “偷到我去不到的地方,”他漆黑的眼珠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偷到我到不了的地方。”

    夏蒹的另一只手,下意识抓住颈项上悬挂着的黑色水晶。

    “不会的,”夏蒹尽己所能安抚他,裴观烛没有安全感,夏蒹知道,“系统……啊,神灵,不会带我离开的,不如说,我在这里它才会更高兴。”

    “它的名字,叫做,希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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