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心如所愿吗
沈蛰寒说着，小手抓上了项心妤的胳膊，入破冰之船一般在人流中穿过，一路将她带到了沈青冥和宋温书几人旁边。
项心妤鬼使神差地也没抗拒，远远说了一声，叫车夫现在原地等候，就这么被带到几人面前。
既然来了，只好对着他们一一道了一句祝福的话儿。
可到了宋温书的时候，却卡了壳。
宋温书见状，笑道：“怎么，项辣椒就没有对我有什么‘厚望’？哎，今儿少了你的一句祝福，这要是再没考中可怎么办。”
“哼，都这个时候了，说什么丧气话。我只是一时想不起该如何说！”项心妤撇嘴道。
“铛！铛！铛！”
考院的二楼，此时响起了威严的撞钟声音，意味着科考将要开始入场。
文一边武一边，皆是在不同的入口进去。
因着人数稍多，又分了两科，因此考院比历代的面积要大上了三倍有余，尤其是武试门口，更是站着两排京卫，手握长矛，严密排查着考生的情况。
门口依稀可见里面摆着的一排排器具，有水盆、有尺子甚至连针线都有，皆是因科举严禁作弊，大到身份排查，小到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出差错。
项心妤见他们就要过去，终于道：“祝你此次能金榜题名……”
“心如所愿……”
宋温书身形一顿，拍了拍胸口道：“多谢！待我考中了武秀才，定要请你们去一品酒楼吃一顿！不如现在起就少吃些，到时候叫你们吃个够喝个爽！”
项心妤噗哧一笑，摆了摆手道：“瞧你那点出息，还没开始考呢就想着吃。快跟着沈公子一起去排队吧，晚了怕是要进不去了。”
“好好好。蛰寒，那我先过去了。”宋温书道了别，随着沈青冥几人朝着武试院门而去。
撞钟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要花上一个上午的时间，用来对参加科考的学子按序排查、入场。
这个时候，也是该清场了。
接下来就是一连七日的考试，学子就算提前交卷，也是不可出考院一步。
“大小姐，该回了。”一同来的袁姨娘对沈蛰寒提醒道。
沈蛰寒收回目光，正要说话，却见她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姨娘身子可有不适？”
袁姨娘一愣，扯起笑容道：“就是近些日暑气大，又未吃早饭，身子有些发虚。”
她今日也是起了个大早，被沈向武托付照顾府里几个小辈，因此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过。
“怎么不早说，刚刚我就留一块面包给你了。”
“我怎好吃大少爷他们的东西，妾身无事，回去垫上两口就好了。”
沈蛰寒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也没怎么吃的肚子，吩咐道：“云莲，去盛京包子铺替我买一笼包子回来，要快些。”
说着又叫车夫先把马车赶去人少之处等着，带着项心妤几人挑了一处阴凉等候。
云莲得令，朝着不远的包子铺而去，迅速没了身影。
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两包油纸包好的大包子，还有送的一竹筒蛋花汤。
拿了两个给有些怏怏的项心妤，另外的让袁姨娘她们分一分。
“你今日是怎么了？难得这么没精气神似的样子。”沈蛰寒问道。
项心妤看着手里的包子，肚子咕咕直叫却没什么胃口，懒懒咬了一下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不久后的秋猎之事。也不知今年我娘还让不让我去了。”
“秋猎？那不是还差得远着呢？”沈蛰寒一个包子下肚，睨了她一眼道。
“哪还远，也就下月的事了。”项心妤眸色淡了几分，“我娘想下月定下亲事。”
下月她怕是都要被嫁出去了，她还没玩够呢。
这一点上，项心妤倒是羡慕极了沈蛰寒，说不嫁就不嫁，府里也没人催着给她安排奇奇怪怪的媒人，整日还悠闲得如同以往一样。
干燥的风卷来一阵灼热，吹在墙边几人的脸上，叫人起了几分昏昏之意。
沈蛰寒看着她那般愁绪的样子，忽然也生出几分怅然。
女子婚嫁，哪有什么自主权，她能如此任性不过是仗着没了娘，又有宠爱自己的爹保护着。
若不然，自己怕是早就被柳姨娘塞出去了，哪还会像现在一般悠闲。
上辈子她还没个归宿就来到了这里，而现在，她也不想随便就被安排出去。
自己一个人又不是不能活，与其向项心妤这样忧心忡忡，倒不如选个自己喜欢的，又喜欢自己的人，至少能舒心一段日子。
这样想着，眼前不自觉地浮现起鱼鳞的身影。
沈蛰寒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甚至是有些害怕，怕往前踏一步就是泥潭。
她搓了搓手，弹了一下项心妤的脑门，如往常一般俏皮道：“怕什么，到时候你娘不让你出来，我就四抬小轿过去接你一起去玩，左右不过是打个猎，能耽误什么？”
项心妤被她弹得一愣，闻言回过神来，微微笑起来，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唔囔道：“你咋不八抬大轿过来接我，直接把我娶了，也好叫我娘不再烦心我的亲事了。”
“行呀，等回去了选个良辰吉日，我去找八抬大轿把你‘娶’了，以后就是我的跟班了。”
“你真是！竟说胡话！”
两人咯咯笑着打趣，却没发现一旁的袁姨娘脸色越来越难看，手里喷香的肉包子，也只是吃了一口，便又包好踹在了怀里。
项心妤还要赶回去学琴，聊了没多久，回了马车里，两人各自朝着各自的府圬去。
“夫人！”
然而沈府马车刚到府门口，出来接应袁姨娘的的晴露忽然惊呼一声，伸手朝着马车接去。
她之前是桂花院的洒扫丫鬟，因着先前一直尽心照顾自己主子，被袁氏提到了桂花院一等丫鬟的位置，只是今日出行人多，并未带着她。
袁姨娘扶着马车框正要下来，忽然眼前一晕，倒了下去。
府门口的人顿时看向袁姨娘，只见她嘴唇脸色发白，眼睛紧闭着，很是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