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自会有分寸
姜予璘收回思绪，沉吟片刻后淡淡道：“现在天色已完，宫门早已关上，我派人去传个信，就说你来找我了，今晚先去我府上，等明日一早给你送回宫去。”
“好，谢谢皇兄……”姜微月看着自己皇兄渐渐舒展的神色，安心下来，“皇兄，沈小姐她是什么人？为何你对她那么好？”
姜予璘见她又没了正形，板着脸拽起她，朝路上备好的马车走去。
“诶诶，你还没说呢，既然皇兄能常在宫外，是不是总会见到沈小姐呀？今日她好吃的蟹包，我已经说了要重谢于她，可我又没法出宫，要不你替我……”
“回去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朝着皇子府驶去。
不久后夜色浓密下来，渐渐飘来乌云，将原本明亮白洁的月亮半遮半拢上，将夏夜掩得闷热极了。
大将军府主寝屋里，沈向武简单洗漱过后已躺在了榻上，身边是袁氏正伺候执着扇子，一下下地轻轻摇着，烛光在她眼中跳动，勾出其中隐隐的纠结。
沈向武渐渐耷拉下眼皮，累了一日，思绪游离向梦乡，谁知袁氏忽然停下了扇扇，皱着眉坐了起来。
这一停下扇扇，沈向武只觉周身再次笼来一团热气，又闷又燥，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间被热出一头汗，索性坐起身来，对身边人奇怪道：“怎么了？”
袁氏看着他热出的一头惫，仍旧有些语塞。
她今日回来时，被二房的陈氏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句，皆是关于沈大小姐到底有没有订婚或是婚配之事，想来应是对今日看到大小姐，单独与一名男子同桌而坐起了疑。
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不说，打着哈哈将此事翻了过去，但是觉得还是要和老爷交代一声才好。
“天气这么热，还是叫些冰块进来吧。”袁氏决定先让沈向武舒坦些，忙又扇了几扇问道。
沈向武拿床头的帕子抹了一把汗，扯着胸前的衣襟抖了抖，缓解一下闷热，“不了不了，你替我扇着扇子就好，我一个大老爷们费那冰块银子做什么？你若是累了，叫院里的丫鬟过来替你一下。”
“老爷。”袁氏轻轻一叹，将扇子放在腿上，“府里现如今的冰块大多都是大小姐运来的，大小姐还说您若是热着了还不用，她可就跟您闹脾气了。”
沈蛰寒自打发现硝石的妙用，不仅用来给食物保冷，还悄悄在自己院子里研究着制冰。
因着徐国律法规定不能私藏冰块，皆需要由专门的地方保管，因此沈蛰寒一边叫人给府里送冰块的同时，一边把自己做好的冰块掺进去。
当然，因着技术限制，也只是能够自己和沈向武等人多用一些罢了。
其余的人可没有份。
“她真这么说了？”
一提到沈蛰寒，沈向武说话的轴劲就弱了些，见袁氏点头，想了片刻才又抹下一把汗，勉强道：“那就叫人搬来点吧，别弄太多。”
“老爷就是能省着，这若是放在别人府上，怕是早就一晚一笼的用上冰块了。”袁氏轻笑一声柔柔道。
她唤了门口守着的小厮搬来些冰块，待屋门再次关上，才道：“老爷，今日妾身遇到一事还需告诉您一声。”
沈向武累了一日，有些疲倦地又躺了下去，“哦？何事？”
“妾身之前听您话里的意思，似是六皇子殿下有意于大小姐……今日妾身和弟妹在河边闲逛，遇到了大小姐与其在一起交谈甚欢……”
“六皇子？他就直接在那坐着？”
“嗯，不过妾身瞧着是穿了一身府里的护卫服，乍一看都没看出是谁，就那么会儿空挡，倒是叫弟妹瞧了去，回来时还一直在问妾身是什么情况，妾身只能支吾过去，可若是下次……”
沈向武挥了挥手，止住了她的话，“罢了，由着他们去吧，六殿下自会有分寸，着急也不是个事儿。弟妹若是再问你，就说是我派去贴身守着蛰寒的护卫。”
“是，这回倒是妾身多嘴了。”袁氏轻轻摇头笑道：“老爷，早些休息吧。”
两人躺下，袁氏仍旧轻轻给沈向武扇着扇子，然而沈向武却没了方才浓厚的睡意，在黑暗中一直半睁着眼睛，过了许久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鸟叫声渐渐打破晨光，沈蛰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越看越满意。
许是吃得够了，又恰逢长身体，在她眼里看来，现在终于脱离了幼稚的面容，稍稍有些像个少女了，清丽脱俗地倒真像型尚说的仙子。
月牙拿了衣裙，看着自己小姐对镜自笑，嘴角一抽，“大小姐，您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
“以前二小姐也常常这样对着镜子傻笑，不过可是比您吓人多了。”
“是呀是呀，奴婢以前也见过，二小姐白天这样做还好，晚上的时候可吓人了，在那边当差真是不容易。”小柳拿着腰巾在一旁附和道。
沈蛰寒现在屋里三个丫鬟，除了云莲被吩咐在门口守卫着，剩下两个像个老母亲似的，恨不得吃饭都要喂给她。
咬牙忍受了一些日子，倒也适应了下来。
就当做是对她们工作的照顾好了，大手一挥，从自己的私账上把两个丫鬟的月例又给添了半份。
“我这哪是傻笑。”沈蛰寒伸手由着月牙给自己更衣，“只不过是在琢磨着怎么能更像个男人。”
“……。”
月牙和小柳对视一眼，顿时翻了个白眼。
人家小姐巴不得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小妖精似的，她们小姐倒好，想打扮成男人。
“大小姐哟，您好端端的想打扮成个男人做什么?”
“当然是出去玩啊。你瞧着我这样子出去这不便那不便的，哪儿像我大哥，想去哪去哪，想怎么浪就怎么浪。对了醉香楼里啥样呀？我还一直想去瞅瞅……”
小柳越听脸色越是发白，忙摆手打断道：“您快别说了，哪种不干净的地方您要是去了，回来老爷定要罚您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