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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竟是凌吉!
喙嘴自他的侧腰穿过,看姿势是推开她之后躲避不及,众人很快发现异样,惊呼声不绝于耳。
凌吉方才是引妖兽最前方的功臣,此时功德金光还在他周身环绕,和他头顶鹿角之中的灵光掺杂在一起,好看极了。
他扶着被喙嘴贯穿的侧腰,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生撕出来,侧头看了凤如青一眼,满是关切,一张嘴应当是想要说什么,却一口血呕了出来。
凤如青在他倒下之时上前扶住他,众人也围了过来。
凤如青成神之后,第一修的是清洁术,第二便是治愈术,她以神光朝着他的侧腰快速涌去,腥甜在半空中飘散,是凤如青熟悉的那个味道。
她能够感知凌吉的脉搏气息,他根本没有昏过去。
这天下如今有谁能够伤到她?一个濒死的妖兽?
她根本能够躲开的,用他这一把比骨架好不了多少的体格来为她挡?
他把自己弄得这么鲜血淋漓,就是为了在她怀里躺一躺……
这人可真是个疯子。
第149章 杂鱼锅·中
凤如青啼笑皆非, 她这一生,听起来年岁很长,足足七百多岁了,可是大多都是在极寒之渊之下浑浑噩噩, 当真清醒的时日不足百年。
她经历过很多事情, 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人, 她还当真没有遇见过同凌吉一样疯狂的人,也没有遇见过同凌吉一样矛盾的人, 看上去纯良,实则残忍。
分明生得比真的神仙还充满神性,却行事狠辣如恶鬼, 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
凤如青为凌吉修复着伤处, 她如今乃是上神,神力自然浩海般宽厚不绝, 方才引妖兽进熔岩, 她只用了很小一部分, 此刻修复起凌吉的伤处,才是当真消耗良多。
凌吉是引妖兽进熔岩的大功臣,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是为救她受的伤,凤如青不可能不管,至于他不惜伤害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倒也不必被这些人知道。
伤口肉眼可见地恢复,世人都知真神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真神耗费神力去救谁, 因为世间自有因果轮回, 擅动因果, 不是慈悲,是扰乱轮回的大罪。
不过凌吉本就不该绝生机,他伤不致死,还是“为她而伤”,凤如青索性以神力彻底将他伤及的五脏内府,甚至皮肉都修复得完好如初。
围观各族见凤如青如此,有人啧啧惊叹,赞凤如青真神慈悲,有人窃窃私语,羡慕凤如青神力浩瀚。
宿深领族人在远处围观,很想上前提醒一句,“姐姐他是装的,莫要被他蒙骗”,但终究还是没有走上前来。
凤如青如何不知凌吉是装的,或许是她不想在众人面前揭穿,亦或者……如当初微醺之时允了幻化成他人模样爬床的自己,纵着他罢了。
宿深想到这里,神思一阵恍惚,他不由得想到自己与凤如青在一起之时,他时常想知道她的底线在何处,于是多次蓄意撒娇,可无论什么事,凤如青都一贯纵着他。
宿深总觉得患得患失,总觉得她或许是因为不太在意,才不与自己吵架,顶多无奈地摇头,叹口气道你都过百岁了,为何还小孩子心性。
他一边喜欢这种好,一边又怕着她有哪天突然收回所有,因此战战兢兢,敏感多疑,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生怕他的噩梦成真。
可他真的做出了违逆天道之事,他以为凤如青定会震怒斥责,可她怒也怒了,打也打了,最后还是生生为他扛下了天罚。
宿深那时才开始体会到她对他的用心从未少过,哪怕是他自己强求来的,她也未曾如他想的那样,将他当成个玩物。
她为他挑选的那些功法,手把手交给他的那些功法,无一不适合他。
宿深悔自己实在太傻,他见她爱人王,爱鬼王,光是偶然间惊鸿一瞥的旁观,也嫉妒这份柔情到发狂,但当真抓在手中之时,他却未曾好好珍重,跌跌撞撞,终究是摔碎了手中珍宝。
如今他满心愧疚后悔,想通了一切,却不能再去奢求她回头,宿深看着她拍打凌吉的脸,转身带着族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说情爱只是生命很小的一部分,她算是亲手教他走到如今,她说的话,宿深当然相信。
而注意到凌吉是在装昏的人,又岂止是宿深一个,参商鬼王一眼便看出,但鬼气之下,他是何种表情,无从查看。
熔岩与妖兽碰撞的烈火燃烧殆尽,白礼很快收回视线,也悄无声息地带着鬼众走了。
凤如青当真要当场笑出来了,她不仅修复了凌吉的伤处,以神力这般一涤荡,就算是个沉珂满身的凡人,也该醒了。
但凌吉还是瘫软在她手臂之中,魔众沉默立在不远处,无凌吉的命令无人胆敢上前,凤如青倒是不知魔尊大人如此的能屈能伸,竟是耍起赖了!
修为高深的修者有些反应过来摇头散去,倒是凌吉这一身的血污,还算一层遮羞布,掩盖着他正在耍赖的事实。
凤如青不得不传音入耳,让魔尊大人要点脸。
“起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就是想要我去魔族,我晚些时间会去,备好酒菜等我。”
凤如青这话一说完,凌吉顿时“悠悠转醒”,神色竟然令人看不出任何异样,先是茫然,而后清醒,感知伤处,和凤如青道谢,站起来,一气呵成。
围观的各家修士,也逐一散去,只余留守熔岩的一些弟子。
凌吉也走了,凤如青看着他骑着魔兽远去,半晌叹息般地笑了一下。
转头她便收敛了这略显轻浮的笑意,走到正好与各家仙首谈话结束,准备御剑而去的施子真面前。
“师尊,我随你一道去悬云山吧。”凤如青担忧地看着他的脸色,不算好,难不成是因为阻截这妖兽消耗过多?
仙骨开裂非比寻常,极难修复,施子真还是个三扁担抽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她只好格外的看顾着。
施子真面色确实不好,他也瞧见那魔尊的事情,只不过他当时只微微皱了下眉,他从不干涉凤如青与妖魔族来往,也无权干涉,可周身气息却自那开始冰寒起来。
仙首们本在商议着此番事了,即便是熔岩天裂还未曾解决,但确实了了修真界数千年来妖魔兽这两件心腹大患。
各家仙门也紧绷了这样久,弟子损伤更是不少,商议着应当大开仙门招徒集会,不过最终也没聊出个具体,就都被威压骤降的施子真给冻跑了。
施子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怎么了,心口窒闷得很,凤如青这样一问,他顿时也觉得是自己消耗太过的缘故,但又没来由的恼怒,想发火。
想对他面前这乖巧的小弟子发火。
施子真心惊不已,觉得他最近屡次三番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