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217
霍阑整个抱住:“冷不冷?”
霍阑身上冷得要命,梁宵把自己的衣扣也解开了,胸膛贴胸膛替他暖着,一点点替他按摩绷得坚硬如铁的肩背臂膀。
霍阑眼睫颤了下,挣扎着要醒过来,又被更深的浓黑拖回去。
他原本只是想把那本题目做完,想翻看梁宵留给他的答案,信息素冲得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用了几支抑制剂,脑中依然一片混沌。
他控制不住被alpha本能激起的烦躁,又怕弄坏了梁宵留给他的东西。
素描本很厚实,但一不小心还是容易弄皱,霍阑已经尽力防备,还是让冷汗滴在了纸面的字迹上。
题目的数据被沁得模糊了,就再做不出来了。
霍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陷进梦魇的,只是心底里依然牢记着不能弄坏那个本子,尽力支撑着走到了最远的屋角,终于无以为继。
他沉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皑皑冰雪茫茫荒原,割骨的冷风卷着他,无数声音都在耳畔反反复复地回响。
梁宵和他说过,被梦魇住时不容易醒过来,必须要找到出口。他记着梁宵的话,尽力追着能见的烟花的光往前走,却每次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光芒在他的触碰下支离破碎,被黑暗重新吞噬。
至绚至烂,粉末尘灰。
声音被死死封住了,连道歉告罪都无从出口。浓深黑暗冷凝成冰,禁锢肢体,几乎要将他彻底封死在里面。
霍阑肩背绷紧,想要挣开,忽然被暖融温度扑面裹住。
禁锢的另一头也变成了带着呼吸和温度的恒定心跳,同冰霜迥异的另一种温度严严实实护着他,熟悉到彻骨的气息把他整个裹住,牵着他,往黑暗的边缘走出去。
暖融轻轻碰他的耳畔:“霍阑。”
霍阑胸口轻悸,跟着睁开眼睛。
“还真不好叫醒你……”梁宵放松下来,脱力靠回他胸口,仰头笑了笑,“好久不见。”
霍阑怔怔看着他,气息不定。
他想不出梁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几乎有些怀疑自己从一个梦境跌进了另一个梦境。
可这个梦境……又无疑比上一个好出太多。
霍阑看着梁宵额间的涔涔汗水,下意识抬手,想替他试净,才一抬手,却又仓促闭上眼睛。
信息素没能得到平复,意识恢复清醒,alpha强悍到不容忽略的本能就又掀起不容抗拒的狂澜。
“抑制剂――”
霍阑阖紧眼睛,身上狠狠绷紧,牙关几乎紧咬出血,勉力挤出几个字:“快走……”
梁宵摇摇头:“走不了了。”
霍阑怔了下,皱紧眉想要说话,忽然察觉到两人腕间牢牢绑缚的死结。
霍阑本能猜测着是又有人陷害,心下彻底冷透了,气息骤沉。
即使只是又一个梦境,霍阑依然怕碰伤了这里的梁宵,尽力将手臂压在身后,把无数念头尽数驱散,哑声:“怎么……回事?”
梁宵原本想实话实说,被他这么一问,忽然没忍住心念一动:“……不知道。”
霍阑蹙紧眉。
“可能……是命运的试炼。”梁宵咳了一声,耳朵有点红了,睁眼说瞎话,“我们被锁住了,剪不开砸不烂,只有永久标记才能解开……”
霍阑被一阵强过一阵的信息素冲得头痛欲裂,胸口起伏着,尽力理解了梁宵的意思,去折被绑着的左手。
梁宵被他吓了一跳,一把扯过来他的胳膊牢牢抱住:“干什么?!”
“弄断了……你先走。”
霍阑低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去安全的地方。”
“alpha的力气比你想得大。”霍阑怕他不放心,尽力朝他笑了下,抬手轻轻摸了摸梁宵的头,“徒手就能弄断,放开,闭上眼睛……”
梁宵被他气得眼前一黑:“……”
他确实低估了他们霍总。
都到了这个情况了,霍阑竟然还能天赋异禀地找出来第三种解法。
梁宵气乐了,撑着坐起来:“你把手弄断了,然后让我跑?”
霍阑被他暴涨的气势压得愣了下,抬眸怔忡看着他,没说话。
梁宵气得几乎想咬他一口,找了半天,从哪儿都舍不得下嘴,只能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我不放。”
霍阑被他胸肩满满一拥,肩背悸了下,喉间溢出难耐闷哼。
霍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喘了口气,尽力阖上眼:“你快走,我会去找你……”
“然后再相见不相识。”梁宵问,“互相找上十年?”
霍阑轻怔了下,睁开眼睛。
梁宵的反应实在太真实,他几乎有些怀疑这不是个梦了,心底隐约生出不安:“我――”
“你什么你?”梁宵早就想训他了,一直不舍得,这会儿被意想不到的c选项惹得连生气带心疼,一口叼在他肩膀上,“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梁宵用力咬着霍阑,含含混混训他:“我都试出来一次错了,咱们两个付出的代价也够多了,你还想再来一次,就该扣你八十分……”
霍阑怔怔听着,胸口起伏不定,心神彻底清醒过来。
梁宵气死了:“咬不动!”
霍阑张了下嘴,没出声,逼着自己一点点放松肩膀,让梁宵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尖锐的疼穿过混沌,霍阑闷哼一声,闭上眼睛。
梁宵咬他一口就消了气,抬头看见他睫间水汽,满腔火气转眼消了,反悔回来把人抱紧:“行了行了不咬了……”
梁宵压不住心疼,贴贴他被冷汗浸透的脖颈,轻声:“不咬了,别难受了。”
霍阑几乎发抖,抬手想抱住他,又不敢,把手一点点收回来。
梁宵一把拽住他的手,扣在自己腰上。
霍阑轻轻挣了下:“不――”
“再说不行。”梁宵磨牙,“我就从窗户跳下去,边哭边喊星冠霍总始乱终弃将我抛弃不是东西。”
霍阑不敢说话了,胸口起伏着,静静看着他。
梁宵胡言乱语把人吓唬住了,抬头看了看,到底不忍心,握着霍阑的手捏了捏:“不喊。”
霍阑阖眼:“该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