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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92

    又……了。”

    楚令衍的声音沙哑,一把钳制住他那只作乱的手:“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便不知廉耻吧,楚桑想着,若是知道廉耻他昨天晚上也不会与楚令衍做出那样的事来。

    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必须换取更多的利益。

    他与楚令衍这样在九华山上困了三个多月,他夜夜缠着楚令衍与他缠绵,楚令衍起初还一脸冰冷十分抗拒,到后来便也沉沦其中。

    秋雨连绵下了几日,九华山上的天气越来越冷,十月十九的晚上,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楚桑受了凉。

    自他那年在雪地里站了一夜后,便很少生病,这一病来得十分猛烈,烧得他整个人都糊涂了,说了许多胡话。

    楚令衍将他抱在怀里,密密麻麻的轻吻落在他的额头上,那天晚上,纠缠了他十数年的噩梦终于歇止。

    后来的很多年里他都在想,或许就是在那个晚上,他对楚令衍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心思。

    他病好之后,他们便不在做那些事情,两人间的关系反倒是比从前更亲近了一些。

    九华山上的那些日子算是楚桑那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值得怀念的时光,让他知道,楚令衍原来也有那样温柔的时候。

    他不知道楚令衍待自己究竟是存着怎样的心意,但总归他在他的身上得到了爱意与疼惜。

    他不要太多,给他一点就够了。

    离开九华山的那一日,楚令衍问他,日后他是要继续做他的大皇子,还是抛弃过往的一切,在他身边做一个男侍。

    他选了前者。

    从九华山回来后,他仍旧是唐国宫城里那个寂寂无名的大皇子,不过楚令衍倒是待他比从前好了一些,有时候也会问一问他近况。

    他从不贪心,这样就够了。

    他下意识地与朝中的联系疏远了些,他本就不是皇室的血脉,也从没有继位的可能,这是他与楚令衍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翌年春天,楚令衍带领着众皇子去普国寺进香,但宫里的人都说他是去为三皇子还愿的。

    说起来他那三皇弟这几年的身体确实比以往好了许多,不过这与他也没什么关系。

    普国寺通明殿中,楚令衍带着众人离开后,楚桑走到蒲团前缓缓跪下,漆金的佛像高高在上,眉眼低垂俯视芸芸众生,袅袅佛香从他的眼前绘成祥云一般缓慢浮游,半晌后他闭上眼睛。

    “愿社稷昌盛,父皇安康,愿我与父皇……朝朝暮暮。”

    他说完这话,没来由地抿着唇笑了起来,明明知道通明殿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却还是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对着佛像叩首。

    他从佛殿中出来后,身边的小太监告诉他说皇上刚刚来过这里,他怔了一下,低头看着腰间的玉佩,想着不知道楚令衍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在佛前的那些话,脸颊微微泛红。

    从普国寺回来不久,楚桑听说,楚令衍将自己身边服侍的宫人给换去大半。

    他向来敏感,后又发现这件事是楚令衍故意做给他看的,他是在敲打他。

    楚桑稍一思索便知道那日他在通明殿外确实是听到了他的那番话。

    楚令衍不相信,以为他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在楚令衍的面前,甚少说这样的真心话,唯一的这一次,竟是换来这样的结果。

    像是在寒冬腊月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知道楚令衍向来不喜欢自己这样城府深沉的,也知道他在他心里永远也比不上他的那位三皇弟,只是他以为从九华山回来后,他与他之间总该是不同的。

    原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啊。

    楚桑蹲在地上笑了半天,笑到最后开始呕吐痉挛,直到将腹中的酸水都呕了出来。

    服侍的宫人们心惊胆战地站在一边,大皇子向来乖戾狠辣,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他这样狼狈。

    他将宫人们全部赶了出去,坐在空荡荡大殿中,有些迷茫地看着头顶漆黑一片的穹顶,从前他还要想着等楚令衍百年之后,自己当如何自处?如今看来,即便楚令衍活着,他也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前些时候虽然在朝中收敛许多,但是身在皇家,从来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楚桑再次将手伸向朝堂,结党营私,诛锄异己,这些他比从前做得更加顺手,也更加隐蔽。

    可他没能瞒过楚令衍的眼睛,只不过楚令衍每次想要发作的时候,他便偷偷爬上他的床,硬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时候楚令衍说他自甘下贱,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但下贱也有下贱的好处,不是吗?

    这一年年末他微服到民间的时候认识了薛琅,他们一见如故,他将薛琅带进皇宫,两人就像是两只离群索居的小兽,互相舔舐着彼此的伤口,从对方的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然而只过了两年不到,三皇子身边的向楚令衍告发,薛琅乃是回鹘来的奸细,人证物证确凿。

    于是薛琅也死了。

    他坐在天牢的外面,歪着头看着薛琅有些残缺的尸体,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他四岁那年,坐在秦|王|府的后院里,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

    许久后,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有些奇怪地想着,这些年来,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他任凭那些人将薛琅的尸体带走,浑浑噩噩地从天牢中出来,他找到楚令衍,只问了一句:“父皇心中,可有一点儿臣?”

    楚令衍没有说话,而他已经从他的沉默中听到了回答。

    楚桑便也无所谓了,他与几个兄弟联起手来想要将他的三皇弟给拉下马来,却没想到作茧自缚,他不是楚令衍的亲子这件事倒先一步被人给捅了出来,跟随他的属下们纷纷反水,一时间他便成了孤家寡人。

    他心中明白,这等辛秘必然是经过楚令衍的允许,才会被放出来。

    他这些年来在朝中树敌良多,此后他恐怕再也没有活路。

    也便是说,楚令衍终于不要他了。

    冬日的一个晚上,他放了一场大火,趁乱从皇宫中逃走,再也没有真正地回去过。

    他带着薛琅的遗物来到回鹘,跟在回鹘大巫师的后面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闲着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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