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远知何处.
晚晴朦朦胧胧听到好像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她尝试着让自己慢慢清醒过来。
感觉耳内还是嗡嗡蜂鸣,但是比之前好些了,五脏依然疼痛,她辨别出,喊她的,是萧君珩和傅兰陵。
她大喘了口气,嘴里满是血腥味,只努力压制自己的痛楚,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我没事。”
火堆旁的萧君珩在傅兰陵的服侍下,用完了条鱼,觉着好些了。
又发现晚晴不在,便问了傅兰陵,傅兰陵甚是担心萧君珩的伤势和身体,还没有察觉晚晴离开那么久了,便道“莞妹妹怕你口渴,去河边打水呢。”
着,又仔细看了看萧君珩的伤口,还替他揩了揩额头的冷汗。
萧君珩蹙了蹙眉道“怎的还不回来?”
傅兰陵便也觉得有些不妥了,萧君珩受伤,她怕他被鱼刺卡住,因此细细慢慢的挑选了鱼刺,才口喂他吃下去,一条鱼,用了不少时间,按理儿,晚晴早把水打回来才是,怎的现在还没回来。
傅兰陵心下有些慌张,连忙朝河边看去,确实漆黑一片,半点声息都无,她很是害怕。不由得大声喊道“莞妹妹?莞妹妹?”
萧君珩也大声喊道“莞儿?莞儿?”
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萧君珩才觉着定是出事了。
难道是端王?萧君珩少见的心内恐慌,也不顾自己伤口,硬撑着要爬起来,傅兰陵又怕萧君珩伤口再次崩开,但是晚晴又没有动静,心里也担忧自责,便自己扶着萧君珩,劝他心。
无奈刚一动,萧君珩便痛的脸若白纸,只把傅兰陵也心疼的不行,只道“或许莞儿走远了?咱们再叫几声?”
萧君珩心忧不已,但自己和傅兰陵也无法移动,只焦急如焚的大喊着,一边咬牙硬撑着也要起身。
幸好没多久,晚晴平静细微的声音就传了来“我没事。”
两人才放下心来。傅兰陵扶着萧君珩继续趴着,自己替他和自己擦了擦冷汗。
晚晴了那句话后,便又开始有些昏沉了,但她知道,若是此时昏过去,萧君珩担心不,他二人如今移动不得,若是无人照顾,可如何是好。
便一直这般想着,她不能昏过去,不能昏过去,不知道念了多久。
直到冷汗出了几身,烤好的衣裳早又都湿透了,耳内才安静了许多,不再嗡嗡作响。
她只好再咬着牙,拿起身旁的树枝,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因为疼,只能微微弯着腰,在河里,用河水漱了漱口里的血腥味,再用冰冷的河水怕了拍脸,让自己精神好些,才又用叶子舀了些水,踉踉跄跄的走回了火堆旁。
萧君珩和傅兰陵本来就担心,见她良久才回来,走路有些奇怪,萧君珩扭头问道“莞儿?可是扭伤了脚?”
晚晴只觉疼痛难忍,也不出话来,只点零头,将水递给傅兰陵,傅兰陵便服侍萧君珩喝了起来。
晚晴也不好再烘烤衣裳,生怕他们发现她伤了,便虚弱道“夜色已晚,早点休息吧。”
萧君珩和傅兰陵本也都累了,但是最累的是晚晴,一个人照顾两人。
萧君珩便点点头道“你们都坐到我旁边来,好些休息吧,晚晴,将软剑拿给我,我今儿来守夜。”
傅兰陵心疼道“珩哥哥,还是我来吧,你受了伤,晚晴又累了一,照顾我们,我来守夜吧。”
萧君珩笑道“哪有女孩儿守夜的,珩哥哥今儿睡了许久,不累了,珩哥哥来。”
晚晴已经疼得一身虚汗,生怕二人看出来,便也不再多言,只低着头,挪动到了萧君珩的身边。然后躺下了,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萧君珩轻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尖,晚晴疼的浑身冷汗,也不敢再动,只诈做不知。
傅兰陵便也不再多,躺在了萧君珩身侧,萧君珩虽然趴着,仍然一只手握着傅兰陵的手,一只手握着晚晴的手,软剑就放在面前,闭着眼假寐,却因为太过疲累,昏睡了过去。
傅兰陵自不用,也早就疲惫不堪的睡了。
唯独晚晴强忍着疼痛,不敢挪动,不知何时,就半昏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晚晴才慢慢转醒,她浑身湿透,冷的发抖,又周身疼痛无力,只觉得口干舌燥,便挣扎走到河边,喝了几口冰冷的河水,才觉得腹内疼痛缓解。
又觉得头晕耳鸣似乎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喘不上起来,眼冒金星,但是没那么疼了。
色已经微微发亮了,她昏睡了一整个晚上了。
晚晴瞧着慢慢亮起来的,心里很是欢喜和庆幸,是啊,又是新的一了,有希望的一了,希望有人能够找到他们吧。
晚晴还是浑身无力,只能手脚并用,慢慢挪动到了已经熄灭的火堆旁。
瞧着傅兰陵和萧君珩依偎在一起,两手相牵,两头相抵,睡得正深呢。
晚晴笑了笑,庆幸昨儿晚上自己没让他们发现,不然,萧君珩要是担心到伤口再加深可如何是好。
晚晴独自一人清醒着,坐在安静的岸上,周围静谧无声,空中偶尔有鸟儿飞过,河流中间歇有鱼儿游过,日头慢慢升起,晚晴只觉心内安静无波,只静静的坐着,休息着。
直到晚晴觉着好些了,又想着趁着二人还在酣睡,不若自己生火把衣裳烘干好了。
便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二人,自己拿着火石,升起了火,然后加了许多树枝,见二人确实劳累了,睡得特别深沉。
也就不再避忌,自己将已经被树枝划烂和被她自己撕烂的褙子啊,袄裙等,都架在晾衣架上,用火烘烤了起来。
还将头发放下来,也在火边心的烘烤了起来。
脚上的绸缎裙角,也烂的不成样子,晚晴又撕了两块袄的绸缎包了起来。
期间,她不停的添着柴火,心的烘烤着衣服和头发。
心里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庆幸,自己熬过来了。
等到她的衣裳都烘干的时候,她的头发也烘干了,自己穿戴好后,又觉得很是饥饿。
如今抓鱼就不要想了,她能够站起来就不错了,不可能再去河里抓鱼,也不一定抓的到,萧君珩更是不能动弹了。
晚晴便又添了些树枝,将火烧的旺些,瞧着旁边郁郁葱葱的树林,思考了一番,想着,不若进树林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
再瞧了瞧熟睡中的萧君珩一眼,便提着软剑,和一根粗一点的树枝,心的走进了树林里。